“你要我坦白什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她心下一颤,嘴硬道:“不是说了吗,是朱检察官的。”
受骗的男人大声嚎叫:“你撒谎贵和胜利今天刚找到确凿线索,姓朱的有不孕症,他就是半个太监,根本不能让女人怀孕”
那声量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已识破骗局。
她怒视他的粗鲁,他还挺直腰板申诉:“贵和认识朱百乐前妻的现任老公,人家亲口交代的。胜利刚才在朱百乐家看过他最新的病历,上面写明了他有无精子症,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想狡辩老实说吧,这孩子是不是我的”
“不是,这孩子是我们分居以后怀上的,怎么可能是你的。”
“你还撒谎,敢不敢把孕检报告拿出来,看看上面的怀孕时间是多久别以为我是傻子就能随便糊弄我,我傻可我家里人不傻,你为什么骗我说孩子是别人的想把我们赛家的种交给别人养让ta跟着别人姓你太狠了”
谎言维持不下去了,可她毫无愧色,用比他更严酷的语气指责:“我狠也是你逼出来的,你跟赵敏乱搞,毁了我们的家庭,我凭什么还让这孩子认你”
“我跟赵敏早断了,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以后也不会再见。你要是没怀孕,要甩了我我也认了,但都有孩子了怎么还硬着心肠闹离婚,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让ta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我会给ta找个好爸爸,朱检察官说他愿意认这孩子,以后会把ta当成亲骨肉抚养,跟你没一点关系。”
秀明认为天下酷刑以此为最,像个鸡毛毽子被委屈、愤怒、恐慌踢来踢去,连蹦带跳求嚷:“你真想让这孩子姓朱佳音,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能用这种法子报复我啊你、你行行好,现在跟我回家,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女王,我是你的奴隶,你想怎么使唤我都行,我绝对俯首帖耳,比哈巴狗还听话,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她加意冷笑:“哼,就你这号的即使当了哈巴狗也是有狂犬病的,一发作就乱咬人,我都受够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嫌我乱咬人,我就把牙齿全拔光,戴上嘴嚼子,不听话你就拿鞭子抽,拿棍子打,再犯浑就把我送去防疫站安乐死,我真的求你了”
见他矮得快要跪下来,她恶意加刑道:“我跟朱百乐上过床,你也不介意”
他像淋了液氮冻住了,可随即被求生欲解封,飞快摇头:“不介意不介意,我先绿了你,你再绿回来,这才公平。不不,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再绿我几次,以后你再找陈百乐,张百乐我也心甘情愿当王八,这总行了吧佳音,我对不起你,可我们赛家整体上还是对得起你的,尤其是我爸,你得让他的孙子孙女认祖归宗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求神拜佛般讨饶半晌,佳音长长叹了口气,他以为有转机了,却听她淡定吩咐:“明天早上九点半去民政局办手续。我下定的决心不会改,你说什么都没用。”
他的怒意类似小孩子精心搭建的积木半道上全塌了,竖起头毛挥手呐喊:“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这孩子是我的,你休想给别人你这辈子都是我老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离”
与妻子争吵无果,次日他汹汹赫赫去检察院找朱百乐,朱百乐明白他的来意,跟他来到对面的咖啡店,礼貌应酬。
“赛先生,你想跟我谈什么呢”
秀明按住练散打的冲动,脱口冒出威胁:“你赶紧离开我老婆,不然我就去找你们领导,告你破坏别人家庭。”
朱百乐反应泰定:“佳音都和你分居了,还在打离婚官司,照常理说你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
秀明眉毛似柴堆燃起火光:“按法律讲我现在还是她合法的老公,你也是搞法律工作的,连这点都不懂”
“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是已经同意离婚了吗怎么又反悔了”
“佳音怀了我的孩子,我不反悔,还把孩子送给你这个假太监,让你当便宜老爸想得倒美”
他恶语伤人,朱百乐不客气地警告:“赛先生,请你说话尊重点。”
秀明恼恨:“我没法尊重一个小三,除非你马上跟我老婆断交”
朱百乐毫不示弱:“不可能,佳音是我认定的女人,我会克服一切困难和她在一起。”
“她是我老婆,你硬抢就是西门庆,绝对没有好下场”
“你以前并不珍惜佳音不是吗还出轨,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为了孩子又死活不肯离婚,难道只把她当成生育工具”
“你放屁佳音是我们赛家的宝贝媳妇,我们全家还指着她过活呢。我也是你抢她就是动摇我们家的根基,我得跟你拼命”
“你这人真是太蛮横可笑了,我真同情佳音,怎么能跟这样的粗人生活十几年。”
“你说谁是粗人好啊,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粗人的厉害”
秀明的原则是说不过就打,已扯开衬衫扣子,朱百乐不慌不忙,打算等他动手后报警,手机忽然响了。
“等等”
朱百乐抬手止住秀明,专心接听同事来电。
“小田,怎么了”
“朱哥,梅晋跑了。”
随着金永继等人的犯罪事实逐渐明朗化,梅晋等嫌疑人也浮出水面,警方和检方已对一干人实施抓捕或监控。梅晋还够不上抓捕条件,目前在监视居住中,他狡猾地与外界切断联系,龟缩于本地一所住宅。朱百乐受上级指示想等他引蛇出洞,结果竟被他先来了个金蝉脱壳。
听了这紧急消息,他大惊失色:“不是让你们全程监控吗他怎么跑的”
“我们一直在他住的地方蹲守,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出门了,今早兄弟们觉得情况不对,跟警方通了气上门查看,发现家里没人,他把手机留下了,估计想扰乱我们的注意。”
“这三天都有什么人去过他家”
“只有两个保洁员和几个送外卖的。”
“把他家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再找到那些保洁员和外卖小哥,对了,密切监视他的情妇和母亲的动向,我马上过来。”
朱百乐不能耽搁,收线后对秀明说:“对不起赛先生,我有紧急公务,私事改天再谈吧。不过谈不谈结果都一样,我不会放弃佳音的,除非她先放弃我。”
梅晋已被限制出入境,也没有神通广大的同党能够接应他,警方很快找到线索,加紧捕捞这条漏网之鱼。
傍晚郝质华独自下班,贵和去嘉兴工地看现场了,这两天她都一个人在家,去超市买了些菜,在公寓楼下被久候于此的梅晋的母亲罗玉娟拦住。
“质华,我等你很久了。”
老太太神色慌张,酷似顶风作案的特务,见面就挽住她的胳膊不放。
郝质华奇怪她来做什么,听是梅晋让来的,当场厌烦驱赶:“我跟你们家已经没关系了,也不想再有任何来往,您请回吧。”
罗玉娟叫苦求救:“质华,梅晋出事了。”
“什么”
“具体情况不知道,可他那天跟我说有人要害他,他在国内呆不下去了,准备出国躲一阵子。”
嘉恒置地卷入金氏集团犯罪事件的丑闻已甚嚣尘上,郝质华预感梅晋难逃牵连,听她一说,知事已发,忙问:“他走了吗”
“没有,刚才他突然用陌生的手机号联系我,让我赶快到这儿来找你,说只有你能帮我们母子。”
罗玉娟执意纠缠,郝质华想摸清梅晋的企图,将她带到家里。八点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室内僵硬沉闷的空气,猫眼里出现一个带棒球帽的男子,是乔装后的梅晋。
门刚隙开一条缝,他就张皇地拼命往里挤:“质华,快让我进去”
看到悬心牵挂的儿子,罗玉娟激动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