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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能够赶快过去一趟,也好商量下如何解决马逆得功的大事。”

六礼已经过了五礼,郑惜缘已经算是陈家的媳妇了,亲兵队长见了陈凯很是亲切,就好像是看见自家亲人一般。封建军队的效忠链条存在,这也无可厚非,况且陈凯也顾不上去思虑许多,连忙问起了郑鸿逵此番回返的详情。

按照亲兵队长的说法,郑鸿逵此番回来是主持陈凯和他宝贝闺女的婚事的,结果抵达金门岛从那些逃亡金门避难的百姓口中得知了清军突袭的事情,就连忙派人向郑成功告急,同时点齐了驻扎金门的舰队前来救援。

前天深夜抵达神前沃的确实是郑鸿逵的舰队,迅速占领了港口,郑鸿逵一度想要派出夜不收到中左所城来探查情况,无论是城池是否失守,还是陈凯的死活,都是他极其关注的。奈何夜不收出动,没走多远就遭到了清军骑兵的袭击,迫不得已之下便又退回到了神前沃。

清军的骑兵优势始终是个大问题,但是郑鸿逵也不是个死脑筋,到了第二天一早便出动舰队,分兵进发,只用了半日的功夫便将清军的舰船尽数击毁、夺取,顺带着控制了包括高崎、五通在内的大型码头,并分遣水师巡航。清军已然被困在了岛上,根本没办法全师而还。

根据情报显示,被困岛上的清军不光是有马得功和冯君瑞所部,竟还多了个兴泉道黄澍,却是很出乎了陈凯的意料。

但是,昨天下午,郑鸿逵所部在进攻五通寨的过程中却还是遭遇了惨败,部将吴渤中箭身亡。倒是随船回返的施琅,带着一众随员在高崎击溃了分守那里的清军,勉强控制了那片区域。

清军那五百骑兵对于中左所的步兵以及郑鸿逵带来的水兵都是严重的威胁,现在马得功凭骑兵纵横岛上,陈凯和郑鸿逵无论任何一方都奈何不了这支清军,但是大型码头都已经被郑鸿逵控制,没有船,马得功也别想轻易逃离,战事陷入胶着,所以郑鸿逵很想听听陈凯的意见。

“吾准备一下,这就启程去拜会国公。”

高崎在厦门岛的北部,那里距离漳州和泉州的海岸线并不远,施琅没有如历史上那般杀到中左所城下而还,反倒是控制了高崎,这件事情让陈凯忧心不已。

准备,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陈凯没机会学习骑马,这一次依旧是乘马车赶往,另外援剿后镇还会出动骑兵和大队的步兵随行,凭步骑混编的兵马出城两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然而,这边还在准备,那边一直听着这一切的曾樱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眼见于此,陈凯找个理由支开了旁人,便对曾樱说道:“老阁部,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但请直言。”

“有道是疏不间亲,这话,老夫本不该说。但是这中左所城的安危全系于你一人之身,这话就不得不说了。”

这十来天的功夫,虽说组织民夫,出力更多的还是卢若腾,但是身为一个七十一岁高龄的老者,曾樱也是竭尽全力的在主持相关事务,陈凯根本无需为太多的事项操心,只要统筹大局、坐镇城墙即可。此刻已经到了发动反击的零界点,曾樱有话要说,陈凯自也不差这三五分钟的事情。奈何这话一旦听在耳中,他对于此行的信心,反倒是减退了太多。

“就老夫看来,令岳怕是未必真的能够如你所愿。而且,郑芝莞的事情,你怕是还需提防一二,那厮毕竟是令岳的兄长。”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家与国四

对于曾樱,陈凯其实早先并不是很喜欢。至于原因,很简单,此人是江西临江府人士,早年为东林三君之一的邹元标的弟子,算是资格很老的东林党成员了。

不过,这人倒也并非是那等只会空谈的货色。在乡时协助本地知县治理地方;在常州府捐俸修堤,造福一方,为当地百姓称之为“曾公堤”;任职漳南分巡道期间剿灭过祸乱一方的山贼匪患;任职湖广期间镇压过农民起义;担任登莱巡抚时也曾抗击过清军。除了一力与阉党作对外,却也并非全然的“平日素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算得上是个愿意为地方百姓做些事的官员。

但是对于东林党,陈凯是有着很大的警惕的。当初专门拜会,更多的也是出于官场的礼数,而且此人曾力保过郑芝龙,与郑氏集团有着极其紧密的关系。但是这一次守卫中左所,曾樱不可谓不遗余力的相助,凭着他的身份劝说过城内城外的不少士绅出丁出粮。

如此相帮,陈凯也明白,曾樱既然早前都已经想要留在城中自裁了,自是个重名之人,所以陈凯对此人很是放心,因为此人已经是古稀之年,能出来做事就是莫大的好名声,尤其是城池一旦守住了,就可以轻易的获得莫大的声名。对于这样老而成精的人物,是最轻松、最不用承担风险的办法,甚至在与陈凯请命时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对这个老东林,陈凯的感官好了许多。但是今天的这话说来,他对于东林党的警惕之心就再度浮现,只是面上不显,流露了些许深思的神色,表示会注意此事就再没说些什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陈凯启程出发,明军步骑混编,不过区区两里地的距离,又有神前沃的明军出兵接应,倒也是无惊无险。

神前沃在明时是商船云集的港湾,官府在此设“沃甲”稽查出入海船。不过到了现在,此间却只剩下了明军的战船,那些商船和渔船早在十来天之前就已经逃得干干净净了,剩下的只有这么一座孤零零的港口,与这厦门岛上其他空无一船的海港,一般无二。

郑鸿逵还在座舰上议事,陈凯登船拜会,议事也就此结束,众将尽数出了船舱,就连陈凯带来的蓝登也被郑鸿逵支了出去。没有先行处置公务,商讨战守策略,而是先行密谈,这般的不同寻常,不到半个时辰前曾樱的那番话当即就浮现在了陈凯的心头,手上更是下意识的想要摸一摸那把燧发手枪的位置,但却立刻止住了这份冲动。

郑鸿逵是武进士出身,那份手段,想要杀他,他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装填的时间的。更何况,郑鸿逵还是郑惜缘的父亲,说来,从心理上陈凯却也不似对郑芝莞那般能够轻易下得了手。

既然如此,陈凯干脆镇之以定,向郑鸿逵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便要向其人问询进一步的战况。战况,确实是有的,但是郑鸿逵看上去却并不急于谈到这些,反倒是等旁人彻底散了,船舱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才拿了两封书信出来。

“你先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