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方太太,自是由陈氏和杜方苓接待。而且姚书棋既查过方家情况,那就只是议亲的事,杜锦宁也没啥好担心的。
本来杜锦宁以为方太太很快就会离开,陈氏会派人来告诉唤她,告诉她她们议亲的内容,可没想到一直等到了掌灯时分,那边都没有动静。
被杜锦宁派去打探消息的青木道:“听太太身边的丫鬟说,太太不光留了方太太吃饭,还想留她住在家里呢。”
杜锦宁一听,提起的心就放了下来。陈氏跟那位方太太相谈甚欢,才想要留人住在家里,可见方太太这人很不错。
不过方太太知道儿子掂记着亲事,最后没有留宿,告辞离开了。
陈氏唤了杜锦宁过去,告诉她道:“我跟方太太商量过了,只等秋闱一过,九月份就成亲。”
杜锦宁吃了一惊:“怎么这样急”现在离十月,也就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古人成亲十分麻烦,走礼都要走上半年,五个月就略显仓促了。
陈氏含笑道:“方家愿意在这里让他们成亲,我自然在时间上不好再提什么要求。方太太这一来就打算不走了,等考完乡试,让他们拜堂成亲后再一起回贵省去。”
杜锦宁点点头:“这样甚好。”
刚才乍一听说这时间她有些吃惊,毕竟这还在商议订亲的事呢,直接就说成亲了。现在细想起来,她都觉得杜方苓出嫁后,直接让杜方蕙也出嫁才好。毕竟乡试对她而言也有一定的风险。两个姐姐都嫁出去她才放心。
但方少华要参加乡试,乡试前成亲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到乡试之后了。
不过她对于考试的风险,却已没有了当初参加县试时的忐忑了。
一来她考了几次都没问题,乡试虽严格一些,却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作为府案首,还刚刚地讲学上出了风头的她而言,那些胥吏们自然意思意思就行了,不会对她搜查太严的。
接下来的日子,陈氏就跟方太太走了一波礼,把亲事给订了下来。这一波礼之后,杜方苓的婚期就到了。
陈氏做了两年的主母,又跟邻居家太太取了不少管家的经验,整个人也成长了不少。杜方苓的婚事她根本就不用杜锦宁操心,直接派了姚书棋和几个下人,带了礼物回漓水县,悄悄地把杜云翼夫妻俩给接了上来。
杜云翼和张氏在杜锦宁考上秀才后没沾到多少光,心里自是不满的,但漓水县上到县太爷,下到衙门里的衙役,竟然都把他们当犯人一样的盯着,唯恐他们上府城去给杜锦宁添乱,这一架式简直让杜云翼和张氏胆颤心惊。杜锦宁的能量之大,超出他们的想像。
于是他们就老实了,再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现在被姚书棋他们接上来,他们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至少这说明他们对杜锦宁还是有用的,这就已经够了。
鲁小北和杜方苓的婚礼还算简单,毕竟鲁小北没有父母族人,只请了他在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杜家这边也就杜云翼夫妻两人,外加杜锦宁的同窗好友,另外就是葫芦巷的邻居们参加了观礼。
婚礼过后杜云翼夫妻俩就被送走了,跟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姚书棋。他会带着礼物去给杜寅生和杜辰生,将杜方蕙成亲的消息告诉他们,并且向杜寅生赔罪。
现如今杜家的财力与杜方菲成亲时大不一样了,给杜方苓的陪嫁自然也不好太寒酸。杜锦宁和陈氏便提前将杜方菲请了来,将他们如今住的小院和一百亩田地转到了杜方菲的名下,以贴补当年杜方菲出嫁时嫁妆的不足。
“娘,宁哥儿,真不需要。”杜方菲却死活不肯收,“当年我出嫁,你们已尽了全力。我要还嫉妒苓姐儿,拿我的嫁妆跟她比,我就不是人。”
“拿着吧,我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让你们过得好。”杜锦宁道。
陈氏也一再劝说杜方菲。
最后杜方菲只收了那处小院的地契,理由也很充分:“我要是再收了田地,我婆婆和你姐夫压力会很大的,让他们感到不自在,倒不如现在这样好。反正我有你撑腰,你姐夫不敢对我不好。”
杜锦宁只得作罢。
不过看杜方菲这样子,她很欣慰。杜方菲再不像刚成亲时那般没主意了。大概是有了孩子,操持着一家生计,她的性子也泼辣强硬起来,凡事知道深想,不是一味地只顺从别人。
杜方苓成亲之后,就到了科试的时间。这跟杜锦宁和齐慕远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是府试前三名,可以免考。但方少华、梁先宽、许成源他们却紧张起来,进到考号里去受了几天罪,这才作罢。
好在科试就是乡试的资格考试,过了科试就有资格参加乡试,难度不大,凭着梁先宽他们几人的水平,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科试结束,陈氏和方太太走了几回礼之后,八月很快就到了,杜锦宁要参加乡试了。
第517章 解元争取者
临近乡试,许多学子赶赴考场,有些提前一两个月就来了;路途遥远的,甚至提前半年到,考完科试后接着考乡试。
往年这个时候,府城里都是最热闹的,这些学子呼朋唤友、高谈阔论,吟诗作词,不亦乐乎。
但今年却有些不同,以前活跃在最前线的府学及南麓书院的学子们,都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埋头读书,默然不语。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今年这些人都成了哑巴了”某个县里来的考生道。
这考生已经考了三次乡试了,对于每次乡试前的热闹都是十分熟悉的,今年府城学子的低调着实让他看不懂。
当初祁元道讲学虽邀请了各地有名的学者参加,但规模不大,除了围观的府学学子,大多是举人以上的对儒学有研究的人,而且大多还是外地人。当地人即便有几个,但素来与祁元道交好,祁元道在讲学中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驳倒\气得吐血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些人与他相交多年,并不想与他结怨,所以对于讲学上的事都保持缄默,没有往外传。
也因此,赴考的秀才们对于四月份发生的事,知道的不多。
但也不乏消息灵通的,压低声音把三月份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南麓书院的杜锦宁把祁老先生的学说给驳倒了”考生满脸不可置信。
对方点了点头:“正是。”
这样的对话不停地在各客栈或考生们的聚会上出现。
祁府里,祁思煜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书,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两年前院试时的那股骄浮之气。
被祖父关在家里两年,四月份又眼睁睁看着杜锦宁击败在他心目中高山仰止的祖父,祁思煜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