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笑:“雪丝缠”
“一种冥界疫病,”慈心道,“发病者被种上“雪丝”,以血肉精魂供养,皮肤上最先出现小白点,随后雪丝破出,越生越多,整个人变成雪丝的寄生体,最后浑身溃烂而亡。”
江言笑:“”听上去有点恶心。
“因病状残忍,被寄生者极其痛苦,前任鬼王在时,被当作一种报复生者、折磨凡人的刑罚。”慈心眉心越皱越紧,“后老鬼王身死,姬九云称王后明令禁止雪丝缠,没人再敢用这个东西了。”
“现在却有人拿到它,还用它来害人”江言笑问完,心里忽地涌起一阵不妙感。
莫名其妙的雪花白毛附体的雪丝缠
江言笑唰地撸起袖子,差点喷出一口凌霄血他的手臂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点,正是雪丝缠的征兆
第54章 咚
如果那一刻江言笑转过脸, 就会发现慈心的面色唰地变得雪白, 瞳孔涣散了一瞬。
卧、卧槽江言笑差点犯了密恐, 第一反应是放下袖子狂甩胳膊,甩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原地跳脚,恨不得把自己双手砍下来, 更不敢想手臂皮肤变成这样, 身上又成了什么样。
一只手突然擒住江言笑的手腕。剧烈的颤抖顺着血管与经脉传来,与心跳声共振,化作轰隆隆的喧鸣,碾压过两人的心脏。
“子楚”
“师父”江言笑这才注意到慈心神情不对。
如果说平日里慈心总是温和有礼, 令人如沐春风,那么他心绪为数不多的大起大落, 全给了江言笑。初见时的惊讶,受伤时的紧张, 发现江言笑被欺负时的心疼, “捉奸在床”时的愤怒可是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般, 从头到脚写满了惊惶。
仿佛噩梦被撕开一角, 慈心浑身僵硬,脸上浸出冷汗,不过片刻,整张脸都湿透了。雾气在他眼中散开, 化作一片迷茫与虚无,他的嘴唇发青,吐不出完整的字句:“我你”
“师父”
仿佛平地一声雷, 耳边传来一声暴喝,把慈心从梦魇中惊醒。慈心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手撑到床边时,正好见到江言笑对他挤出一个笑:“别慌啊师父我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治不好您一急,我都被吓到了。”
说完,江言笑转头求证系统:可以治好的吧
系统道:不知道,我正在为你祈祷。
江言笑:
说心里不怕是假的,任谁撸起袖子发现自己成了个大型“培养皿”,都会吓得嗷嗷直叫。只不过,慈心的反应比他这个寄宿体还大,两厢一冲撞,江言笑反而冷静不少。
他握住慈心的手,摸到一掌潮湿:“师父您放心,我命大着呢,绝对不会有事的。”
倒是这玩意儿不会接触传染吧
慈心一直紧紧箍住他的手腕,江言笑怕慈心被传染,挣动了几下,挣不开。
“没事。”似乎能猜中他心中所想,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慈心看一眼江言笑,垂下目光,五指捏的更紧。
沉默中,江言笑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师父,雪丝缠从种下发病到爆体而亡,通常要过多久”
慈心喉头滚了滚,艰涩道:“短则七天,长则数十天。”
“那足够了,”江言笑心很大地安慰道,“有师父陪我保护我,七天之内我们还拿不到解药”
慈心:“我们这就去找姬九云。”
慈心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医馆,被江言笑眼疾手快地拉住。
“师父别急,”江言笑指了指床上不省人事的姚县令,“您大概忘了,我们还有话没问。”
姚县令是被活活逼醒的。他本来吓昏过去,意识漂浮不清,人中忽然针扎般疼,刺得他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
可惜刚一睁眼,视野出现的不是娇美小妾,而是两个锃光瓦亮的秃瓢。
慈心收回二指,眉头紧蹙,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姚县令,你为何会染上雪丝缠可知你的妾室为何人所害是谁放的火为何只有你逃了出来,毫发无损”
江言笑从未听过慈心连珠炮般发问,直把姚县令问得两眼发直,快要听不懂人话了。
等慈心问完,姚县令眼神才恢复清明:“什么”
江言笑:“”
他忙安抚急得快吐血、偏偏又不惯于发号施令的慈心,让他坐在床边,自己握住慈心的手,对姚县令展颜一笑:“姚县令好,我是萧子楚,旁边这位是我师父,大昭恩慈寺住持慈心。”
姚县令眼圈乌黑,眼窝凹陷,愣愣地点头,似乎没听明白江言笑在说什么。
江言笑不徐不急,抽出一只手,挽起袖子。
“”姚县令两眼一翻,又要厥过去。
“喂,躲什么躲”江言笑伸手去掐姚县令人中,胳膊都快杵在姚县令眼皮顶上,生怕他看不清上面遍布的白点,“姚县令,拜你所赐,我现在与你同病相怜,也成了雪丝缠的寄生体”
面对慈心时的笑意荡然无存,江言笑寒着脸,咬牙切齿:“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老实交代,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刻钟后,慈心与江言笑捋清来龙去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简单来说,这个看似疑云重重的事件,很可能是一场仅针对姚县令的报复。
“你是说,你的府邸是你自己放火烧的”
“是是。”姚县令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喃喃道,“我也是没办法啊,逼不得已。他说不烧了这里,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那你就把自己的小妾活活烧死了”江言笑匪夷所思地瞪大眼,恨不得掏出竹竿抵在姚县令的脖子上。
“没我没有杀人”提及那十九个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的妾室,姚县令老泪纵横,“她们都是被害死的和我一样,不知何时染上这怪病,一开始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白毛疯长,这个人很快就会会”
江言笑:“会什么”
姚县令:“烂掉”
烂掉江言笑回想起他们尚未到遥城,在树林中遇见的那只女鬼。她脸上布满抓痕,深可见骨,血水直淌,看上去极为恐怖。后来他与慈心一道赶来,半夜里又见到了那只女鬼,她却仿佛不认识他们了,其他女鬼的脸也都好端端的,没有毁容。
密林中的女鬼到底是谁谁暗中对女鬼们动了手脚
耳边,姚县令还在讲述自己的遭遇:“那日我一觉醒来,发现阿绿身上出现了像你一样的白点。我们以为只是意外,抓点药喝即可。没想到短短两日,阿绿整个人都被雪丝缠寄生,走不了路,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白丝从自己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