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团结就是力量标语的广告牌上,一个身着紧身皮衣,后面背着一对长剑的女子环拢双臂站在最高处,面向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
她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像黑色的战旗。
她的嘴巴和鼻子外面缠着一层黑纱,只露出锐利的双眼与英挺的眉。
在广告牌的下方,扎布哈的尸体早已凉透,但是脖子里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
一只彩笔伸进伤口,蘸了些红,涂在洒满阳光的画板上。
画板后面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朝阳,眼望西方。
他很专心地作画,画里的晚霞像血,在燃烧。
“以前有这么一句话,小孩子降生对于生活的第一个表态为什么是哭泣因为这个世界其实并不美好,相比天上的生活,更像是充满苦难的地狱。”
天空飘来女人的声音,不温柔,很冷。
下面的人拿着画笔瞄了瞄不存在的夕阳,又在扎布哈的伤口蘸了些血。
“听说地狱里的火焰是血的颜色,真想见识一下啊。”
女人叹了口气:“我们来晚了。”
作画的人在画板上添了一笔,甩甩侧脸的发丝,露出他忧郁的眼神:“仁,这些天来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薛定谔真有一只叠加态的猫,是否存在一个平行宇宙,那里生活着另一个我们。”
“信,你不是一个画家吗,怎么关心起这种物理学家才会费脑筋思考的问题”
“仁,其实我是一名哲学家。”
“回去吧。”天上传来女人的声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从广告牌上出现在哲学家身后,遮住东方射来的光芒。
第七章 回马枪
最后一点星辉隐去,太阳征服了废土。
唐岩一脚踏破地上的土块,望着眼前破败村庄吐出一口浊气。
从昨晚休息的地方来到熊猫人军团新人说的这片小镇途中又遭到几只变异犬围攻,好在天色已明,利用手里的武器轻松解决了。
马路两侧是一辆辆废弃的电力车,生锈的灯杆下长着杂草,两侧商店的橱窗挂着玻璃残片,腐朽的门半开着,里面是肮脏的娃娃或者摔碎的碗碟。
主道上还有爆炸痕迹,像是被火箭弹一类的武器击中过。
这真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小镇那个家伙该不会在骗他吧
唐岩打起精神,端着狙击步枪打量一番建筑屋顶,确信没有敌人埋伏,才继续往前面走。
“你看那是小麦”
顺着韩昕的目光望过去,他看见倾颓的屋子后面隐着些绿色。
看起来这里还真有人居住,但人都去哪里了呢
他走到用麻袋与隔离网垒砌的封锁线前,看着地上的烟卷头与空酒瓶皱起眉头。
封锁线后面的屋子上了锁,窗子被木板或者铁板封住,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离开主道,进入一条小巷,沿途打量左右小楼。
绝大多数建筑都已倾颓,墙体表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弹孔,只有巷尾两栋小楼还算完整,而且从院落里的杂草情况来看,似乎有人居住。
他详细检查了小楼内部情形,确定曾经有人居住,不过现在已经离开,看起来走的很匆忙,日常用的东西撒了一地。
便在这时,屋子后面传来韩昕的叫喊,听得出很紧张,很害怕。
“唐岩,唐岩,你快快过来看一下。”
他离开房间,拎着微型冲锋枪绕到小楼后面。
巷子后面是一片小麦地,长势不旺盛,植株低矮,稀稀落落。
距离小麦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池塘,想来是村民用以蓄水的设施,韩昕就站在池塘边沿,一脸苍白地看着他。
他握了握手中的枪,快步走过去。
池塘里没有水,但并不干净,因为倒着五具尸体。
从死亡姿势来看,他们是被困住手脚按伏在地,被人从后面一枪一枪爆头而死。
血在他们身边积成一滩,已经干透。
唐岩注意到这五人都是男性,而且身上有伤,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死去没有多少时间,似乎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莫非是熊猫人军团干的
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让他怀疑昨晚有人洗劫了村庄,把带伤的人都杀了,把剩下的人当奴隶抓走。
像这种事三五个人是绝对没有办法做成的,必然是有些规模的组织。
回到巷尾,韩昕将后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樊勇与郎爱平。
“走吧,这个村子废掉了。”
他没有说什么,打算继续赶路,寻找下一个人类聚居点。
便在这时,樊勇忽然说道:“你自己走吧,我们决定留下来,这里有能够种植的田地,可以遮风避雨的楼房,屋里还有烹饪用的锅灶,衣服也有的穿,虽然比较避难所的生活艰难了点,但是总好过四处流浪。”
昨天的遭遇把他和郎爱平吓坏了,不说熊猫人军团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从1001号避难所到村庄两三公里的距离便遭遇两波变异犬,如果跟着唐岩继续流浪,可想而知前程有多凶险。
他们可不像他,已经适应了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唐岩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面走去。
那些人是走是留他并不在乎,反正自己是不会停下脚步的。
韩昕看看樊勇与郎爱平,又望望唐岩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个唐先生”
唐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郎爱平:“还有事吗”
“我想你能不能留一两把武器给我们”
他的肩膀后面挂着88式狙击步枪,包里放着81式步枪,手里还握着把威力猛地叫人咂舌的冲锋枪,可以说就是个移动火力点。
站在原地想了想,他转身走回去,将包里的81式步枪并三个弹匣丢给樊勇,又抽出腰里别的鲁格尔手枪递给郎爱平。
话不多说,转身往街上走去。
眼看他已经走到巷口,马上就会消失在视野内,韩昕跺跺脚,咬牙追了上去。
“为什么跟着我”走到村头的时候他冷冷问道。
“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她沉吟片刻又道:“女人的直觉。”
“切。”唐岩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危险情况下我是不会特意保护你的。”
韩昕想到刚出1001号避难所那一刻发生的事情,笑了笑,但没有说什么。
村庄向外的马路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要么路面高高凸起,要么路基深陷,还有一些大小不等的弹坑,旁边的车辆也有燃烧过的痕迹,似乎围绕这个村庄有过多次激斗。
大约走出一公里后,二人在一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