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糊弄我的”
天啦噜,他统共才出门几个月
一直努力早中晚喝牛奶补钙的阿兰,都没长高半厘米的短短时间而已
原本毛绒绒、蓬松松,把耳朵压圆点都能冒充种花国宝的小家伙,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嘴巴拉长也就算了,毛发稀疏、身材瘦条,尾巴除了颜色特别点儿、看起来简直就是一条老鼠尾
这个尖嘴猴腮、弓腰驼背的丑八怪,一定不是我家那个碍事但好歹能卖脸的小混蛋
小福宝见到阔别数月的主人,瞬间就抛去来到陌生地方的小紧张,绕着狄伦的脚就是一个劲地撒欢,兴奋得简直停不下来。
完全不知道自家主人正在努力否定他的身份。
可惜狄伦再不想承认也没用。
谁让他有个那么了解他的小伙伴阿兰呢
阿兰默默掏出一打照片。
不多不少十二张。
差不多一两个星期一张照片,完整记录下小福宝这段时期的成长变化。
铁证如山
狄伦除了勇敢地面对现实,还能怎么办呢
狄伦不只自己勇敢地面对了现实,还用前所未有的耐心与温柔,鼓励可怜的小福宝同样勇敢地去面对他惨淡的人生。
狄伦直接一屁股坐在阶边的草地上,拍拍地面,小福宝就摇头摆尾地跑过去。
仍是几个月前那种狄伦稍微一缓下脸色招呼一二,就屁颠颠凑上前的小样,狄伦却忍不住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小混蛋再怎么麻烦碍事儿,至少模样还能哄哄人,屁颠颠跑起来的时候,那小圆屁股一颠儿、一颠儿的,或许是狄伦天生的偏心眼子吧,怎么看都比传说中的柯基屁强多了。
如今呢
如今就一瘦瘦巴巴的不知道如何形容的一玩意儿,毛发稀疏不长肉,别说和柯基比,瘦猴儿都比他强得多。
短短数月,竟已然物是犬非。
狄伦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文艺范。
对待小福宝也是前所未有的耐心温柔。
也没介意小家伙舔了他半脸颊的口水,也没介意小家伙在他后背蹭了整片衣服的毛,狄伦安慰了他得有至少八百字,又一把揽过小家伙的狗头,另一只手大力一挥,相当豪气:
“没事,样儿长得丑打什么紧咱家有钱以后你看上啥母狗我都给你买回来到时候整个家里就你一个公狗,谁还能比较得出你丑不丑”
狄伦前几年一直辛辛苦苦满海底捡钱,为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不让钱能解决的问题成为自己和家人的问题嘛
小福宝不算家人,不过家狗也是自家的,怎么都犯不着为了钱能解决的问题发愁不是
“对了,我们可以提前挑几只回来当童养媳,不一定要一个品种,只要合眼缘
打小儿就只看到你这么一个公的,又是几只抢你一个,别说挑剔美丑,只有排着队讨好你的份儿
就不信狗还有玩百合的”
狄伦想得不可谓不周到。
然而阿兰在默默放好另外一打照片之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也许晚上会有好几只小家伙争抢你的枕头,又或者球场上的多犬扑救”
狄伦:“”
狄伦当然没有心理准备了
谁会有那种心理准备啊
一只福宝就够碍事的
八百岁不止的老妖怪表示将说出来的话吃回去,完全没压力
时光显然不止磨砺了他的心境,还磨砺了他的脸皮。
反正小福宝也不可能听懂他都许诺了什么。
“你怎么就还没长成个大胖子呢”
巴达克吐槽,还和没听懂的阿兰普及了一下“食言而肥”的种花俗语。
阿兰喷笑。
笑睨狄伦。
狄伦面不改色,他最多只是和小碍事儿的提议“提前”去挑几只童养媳,可又没说“提前”到什么时候。
再说了,小碍事儿不也没有赞同他这个提议吗
怎么能算食言
别看狄伦不擅演技,他只要能说服自己就行。
无所谓心虚,自然也无所谓露馅。
狄伦一把将福宝提溜起来,嫌弃地拍开小家伙往他脸颊边上蹭的毛脸,却没管那只往阿兰肩头搭的狗爪子。
阿兰顺手握住那只狗爪子,凑了过去,一边逗着福宝,一边说些别后闲话,倒也其乐融融。
就是巴达克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打量半天之后用手挡住嘴唇,低声用巴式葡萄牙语问费雷罗:
“是我眼花了吗为什么有种一家三口的错觉”
费雷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巴达克撇嘴:
“我没忘记那小崽子才刚要过十一岁生日忘记什么都忘不了这事”
狄伦的生日就比蒂妮的祭日晚三天。
每一回家庭聚会日这小崽子还特别自动自觉地从蒂妮坟前采摘几朵花给自己当生日礼物,
有一年正好大雨把花打残了,他还很不挑剔地挖了两根草
如此丰功伟绩,巴达克岂能记不着
只是狄伦这两年,虽说炼体术没特意炼个头,但营养更得上,运动量也足够,个头窜得比他第一世的时候还快一些,如今堪堪十一周岁,就差不多快有一米六了,比阿兰也就是矮上大半个头。
如今两人凑在一起逗弄福宝,阿兰揉弄小毛爪子笑得纯澈,狄伦看似不耐眼底却难掩温柔,哪怕中间的孩子是只毛孩子,新手父母逗孩子的既视感也不能更足了好吧
也真难怪巴达克一不留神就忘了狄伦无论是距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是自愿性行为年龄都还差好几年。
谁叫他自己长得太着急。
费雷罗默默地听着巴达克将狄伦嫌弃了半天,才慢吞吞开口:
“不,我并没有挑剔你是否记得狄伦年纪的意思。有些事情或许大多数时候和年纪有关,但也不是绝对的关联。”
大概是巴达克从小话多,和他一起长大的费雷罗就养成不怎么爱说话的性子。
这几年忙着打拼事业倒是好一些了,不过说起话来依然慢吞吞的,巴达克也只能耐心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好在费雷罗在巴达克嫌弃狄伦的时候显然已经在脑子里组织过一回语言,开口之后偶有停顿,也没让巴达克等太久:
“即使真的是一家三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拼命赚钱为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