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冷漠一笑。
沈齐安早让人备了一顶小轿,让人抬着沈幼瑷出了山谷。
到了马路边的时候,也就是昨日沈幼瑷跳下马车的地方,沈齐安突然问道,“瑷姐儿,你可知道小王爷话里是何意思。”
沈幼瑷心里一突。眼睫毛轻扇了一下,然后抬眸说道,“女儿不知。不过他既然救了女儿,就是女儿的恩人。”
沈齐安盯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了半响,蓦然问道,“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越轨的话。”
沈幼瑷的心里跳的更厉害了。她不知道父亲是如何知道的。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人知道她昨天晚上的遭遇,淡淡的摇摇头。
“父亲,你这么问妹妹做什么,这事是那小子的错,明日我再去教训他一顿。”沈浩初替沈幼瑷说话。
“父亲咱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那个郭嘉义,至于小王爷想必救了五妹妹也是好心。”沈浩然也说了一句。
沈齐安见沈幼瑷的表情跟往常一样,也渐渐放了心,只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希望是他想多了。
到了沈府沈幼瑷依旧被人用轿子抬着回到了琼芳院。
沈府的一切照常。徐氏跟老太太那里也没有丝毫动静,沈幼瑷心里疑惑,难道父亲把消息压了下来。
“姑娘阿,我的姑娘。”一下来,林嬷嬷就涕泗横流的冲了过来,哭道,“姑娘,你可回来了,那些。”
后头的红筏及时的扯了扯林嬷嬷的袖子,往四周看了看,强忍了眼泪激动的把沈幼瑷迎进了屋子。
林嬷嬷也自知失礼,跟着进了屋子。
一进内室,林嬷嬷跟红筏就齐齐哭了起来。
“姑娘啊,还好你无事,你不知道昨日见到紫墨跟绿萼那两个丫头浑身是伤的被送了回来的时候,嬷嬷这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还好姑娘你平安回来,真是夫人保佑啊。”林嬷嬷动情的留下两条热泪。
红筏也擦着眼泪说道,“姑娘我已经让人下去打热水了,还有一些时候,我给姑娘备了一些膳食,姑娘要不要先垫垫肚子。”
沈幼瑷口吻柔和的说道,“正好,我也有些饿了,那就先用膳吧。”
“哎。”红筏自去给沈幼瑷把饭菜端过来。
林嬷嬷过来替沈幼瑷解开身上的那件大衣裳,但见沈幼瑷里头穿是一件蓝色的圆领锻裳,头发也只用一根银簪子挽着,眼泪又哗的流出来道,“姑娘,你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是嬷嬷没照顾好你啊。”
沈幼瑷道,“这事与嬷嬷无关,紫墨跟红筏在哪里伤的如何,还有我的乳哥,可伤着了吗。”
林嬷嬷听到沈幼瑷问起了林寿立刻就骂了起来道,“姑娘,那个没用的东西,也亏你还惦记着他,他哪里受了什么伤,他护主不力,让姑娘的马车被人劫走,姑娘要打要罚都随你,只求姑娘给我们林家留个后,他就交给姑娘处置了。”
林嬷嬷说着就跪下来给沈幼瑷磕头。
沈幼瑷心知林嬷嬷这番话五分真情,五分替林寿考虑,若是在魏国公府如果发生这种事,只怕昨日跟她身边的这些人全部要被打死,只是沈幼瑷原本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几个丫头她全信的过,而林寿,沈幼瑷却不能在容忍他在身边了,她的马车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这种事故,除夕夜的时候她的马车就被六公主动了手脚,沈幼瑷想了想,她不能让林寿给她驾马了。
“让他以后去大嫂那里领个差事吧,嬷嬷,你知道,这事说出去有什么后果。”沈幼瑷淡淡的说道。
“嬷嬷知道,”林嬷嬷又给沈幼瑷磕了几个响头,姑娘是不让林寿跟在她的身边了,林嬷嬷心里一阵失望,不过想到有了沈幼瑷这句话,林寿的那条命总算是可以保住了。
等红筏把饭菜端上来,沈幼瑷胃口大开,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多。
林嬷嬷跟红筏在一边看着早就心疼的眼泪汪汪。
吃完饭,红筏亲自收拾了饭碗后,回来对沈幼瑷说道,“姑娘,紫墨要见你,你见不见。”
沈幼瑷问道,“她伤的如何。”
“紫墨是轻伤,而绿萼伤的更重,大夫说她的喉咙现在还不能发生,而且手臂也骨折了。”
沈幼瑷心听这是被郭嘉义掐着脖子往马车上摔下来的后果,道,“你等会儿亲自送一些药下去给她。”
红筏自然点点头道,“姑娘放心吧,这个院子外头的那些小丫头,都以为姑娘跟着云霞郡主去了郊外的院子小住了一晚,除了我跟林嬷嬷,连菊生也不知道昨天的事。”
“云霞郡主。”
“是啊,姑娘,昨天就是云霞郡主派人传话给老太太说姑娘你在她那里歇下了。”红筏把这事说给沈幼瑷听,同时也谨记着林嬷嬷跟她说过的话,她是一个奴婢,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能过问的,上午就是云霞郡主送姑娘回来的。
沈幼瑷唇角微微一勾,心里对云霞郡主添了几分感激。
“你让紫墨进来吧。”
红筏答应着一声,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只见紫墨垂着头进来,一见到沈幼瑷,她的眼神里就闪过一丝激动,不过她很快就克制了,面容跟往常一样,不过却对沈幼瑷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姑娘总算是回来了,奴婢任姑娘处置。”
她头上梳了一个厚厚的刘海,声音决然,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沈幼瑷让红筏扶起她说道,“起来吧,你伤的如何。”
紫墨摇摇头不肯起来说道,“奴婢只是一点轻伤。”
沈幼瑷并没有处罚紫墨的意思,罪魁祸首是郭嘉义,要紫墨跟绿萼两个弱女子去拦住身怀武功的他,未免也是太强人所难,她们的忠心,沈幼瑷都看在眼里,怎么会再去处罚她们。
“好了,红筏你从我的箱子里找一对玉镯子给紫墨,把她扶起来。”沈幼瑷道。
红筏忙把紫墨扶了起来道,“姑娘回来了,你就别跪了,给外人看到像什么话。”
紫墨知道沈幼瑷对她们并无怪罪之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想以后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姑娘。
沈幼瑷打量了她一会,问道,“把头发拢起来给我看看。”
紫墨轻轻的唤了声,“姑娘,”却见沈幼瑷盯着她显然是要看她的脸,只好把刘海拢起。
白皙的脸颊上有些擦伤,最令人注目的还是额头上那个深深的疤痕。
红筏惊呼一声道,“紫墨,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