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一愣,抬头看见裴时旅,脸一沉:“你赶紧给我放开”
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裴时旅的控制给挣脱了去,拉着楼初从酒吧后门跑出去。
裴时旅不可置信地看眼自己空空的手心,他一时大意竟让她给挣脱了,准备追出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酒吧里多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转过了头。
楼廷一眼扫过酒吧的一楼,没有看见季殊和楼初的身影,倒是看见了裴时旅。
“楼总。”裴时旅收回脚,朝楼廷走过去。
“裴总也在。”楼廷淡淡地打声招呼,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裴时旅出现在这里应该不会是巧合,莫非是冲着楼初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裴家提出的结亲不一定是裴老爷子的意思,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刚回国的裴时旅。
他的心思急转。
裴时旅同样在暗中打量楼廷。这个几乎能在安城顶起半边天的楼家大少,新城在他手上发展的速度简直惊人,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男人面对面,脸上都是波澜不惊的神色,然而他们周围半米内都没一个人敢靠近。
楼廷率先收回视线:“我还有事,先告辞。”
裴时旅伸手拦了一下,脸上难得挑出一个笑容:“久仰楼总大名,能否赏脸喝一杯”
他的笑跟楼廷的笑完全不同。
楼廷笑时,如万物逢春,叫男人自愧不如,女人春心荡漾,稍微意志薄弱点的,心都能被勾去。
而这位裴时旅,他脸上的线条绷的很紧,笑起来,明显带着几分别扭和牵强,看见的人只觉得比他不笑时还叫人心惊。
楼廷看见笑的牵强的裴时旅,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不会真看上楼初了
在裴时旅做了邀请的手势之后,楼廷看了他一眼,朝二楼的包厢走去,他要弄清楚他的真正目的。
裴时旅跟了上去,他心里清楚楼廷在楼家有着怎样的话语权,在楼廷对面坐下后,主动开口说道:“楼总,实不相瞒,这次爷爷跟老爷子提亲是我的主意,我跟令妹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令妹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我们两家能结成亲家,我肯定不会亏待她。”
楼廷目光低垂,把玩手中的酒杯,听见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
裴时旅这意思是不会亏待楼初,并不是多喜欢楼初。可能他对楼初确实有那么一两分的喜欢,不过这浅薄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何况,以裴时旅的身份要是喜欢一个人,他会不自己去追求,反而利用家里长辈的关系他所了解的裴时旅可不是一个如此敬重长辈的人。
楼廷淡淡地道:“裴总的话不如自己去跟小初说,楼家的孩子都比较有主见,婚姻大事从来不会听从长辈安排。裴总与其花时间在我这里博好感,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正途上。”
裴时旅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绷紧的下颌依旧冷酷而锋芒毕露,却比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舒服得多。他的唇角动了动,意有所指地说:“据我所知,楼总的婚姻好像是老爷子定下的。”
别人不知道他婚姻的内幕,他倒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是老爷子一手促成他的婚事,他因为不满连婚礼都没有准备。
连他的婚事老爷子都能左右,何况楼初
楼廷心中划过一声轻嗤,自以为是他放下酒杯直接朝外走去。
“楼总似乎对我有偏见。”裴时旅直直望向他,目光敏锐而又犀利,极具攻击性。
楼廷面色如常,单手抄袋,回头淡淡说道:“裴总误会了,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个人,而已。”
他忽然抬手,指指他的眼睛:“尤其是你的眼神。”
太阴沉,一如他的传闻,是个十分残忍的人。
裴家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外界所清楚的就是这位裴三少亲手将裴家老大的腿骨打断,裴家老大坐了三年的轮椅,最近才慢慢能站起来,结果一见这位裴三少又坐回了轮椅上。
倒不是裴时旅又打他了,纯粹是因为裴时旅的眼神太骇人。
如今的裴时旅好像比他出国之前要沉稳许多,只不过,那眼神却是一如既往。
裴时旅听见楼廷的话后不得不重新打量他,这位楼总似乎不知道什么叫表面功夫,他们两家很可能成为亲戚,何必这么早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楼总。”裴时旅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楼廷:“要是我能让楼初心甘情愿嫁给我,希望楼总不要从中阻拦。”
楼廷头也不回:“你要是有这个能耐我当然不会阻拦。”
他径直下楼,对楼初他还是有把握的,看似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是个特别有主意的人。从她幼儿园上哪所学校,上学穿哪件衣服,到长大之后要不要出国留学等等,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如果裴时旅有办法让楼初答应嫁给他,那时就算是他拦也起不到作用。
裴时旅定定地看了楼廷的背影一秒钟,冷笑了一声,真是一个狂妄惹人讨厌的家伙他想到这个人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大舅子,从心底生出排斥。
他大步走到楼下,到吧台前准备结账,看见楼廷一手拿着手机站在吧台前,可能是电话没人接,他问酒吧里的人:“看见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季总应该是从后门出去了。”
裴时旅读出面对他的孟珏的唇语,略略一思索,他口中那个季总应该就是楼廷的妻子季殊。
他想起“楼初”身后“季殊”见到自己时害怕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有些深意,原来楼廷喜欢这一款他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倒是能激起某些男人的保护欲,不过他更喜欢辣一些的
楼廷问到答案之后直接朝酒吧后门走去。而此时,季殊正盯着自己手中渐渐暗下来的手机屏幕。
楼初看见她没接电话,狠狠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动作:“大嫂,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告诉我大哥好吗他一气之下说不定会把我卖了”
“你怎么那么怕那个裴时旅”季殊不解地问。裴时旅给人的感觉确实有些阴沉,但楼初也不是那种胆小的小姑娘,怎么遇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楼初对着手指,有些扭捏。她觉得裴时旅阴沉是一方面,而她更担心的是怕某人误会
“大嫂,对不起”楼初忽然朝她一鞠躬,接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小初”季殊刚想去追,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她看眼来电,要是再不接,估计某人就要发毛了,接起电话刚把手机放到耳边,目光一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