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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这句诗词的人,显然不是刚刚从滨州归来的三皇子。

那是十几年之后的齐王。

那个曾经狠心弃她于后宅自生自灭的,她上辈子的结发夫婿。

苏婉容双眸微敛,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重生而返的不单单只有她一人,还有将来要被封作齐王的薛砚之。他同自己一样,想必也是带着两世记忆的。

何其讽刺。

她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地想要避免与他三皇子的正面接触。却依旧算不过命运捉弄。

薛砚之此时亲自找上门来了。像是硬生生揭开她心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逼着她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旧事。

可是呢,既然阴差阳错地已经给了她重活一场的机会。

苏婉容这辈子不信天,亦不信命。

就是命运有意戏耍于她,她也偏要放手一搏。明明知道上辈子那条路是错的,她就是拼尽所有也不可能再一次踏上歧途。

于是苏婉容很快冷静下来,她抬眸望向一旁的周嬷嬷,启唇,却是徐声说道:

“转告给外面的人,就道姑娘我看不懂信上内容,也请三皇子莫再做出送信这等引人遐思的事情出来。三皇子固然身份尊贵,又与父亲交好,可依旧是个外男,而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私底下与其书信往来,被人瞧见,怕是让人说了闲话。”

听姑娘说了这个,周嬷嬷自然想都不想地信以为真。愣了愣,马上开口应了声是,就赶忙出门捎话去了。

周嬷嬷走后,苏婉容屏退了探春,自己走进内阁,再度摊开手中的信笺,仔细翻看,却是若有所思。

待重结,来生愿

此人心中莫不是竟打算与她“再续前缘”

苏婉容羊脂般细嫩的玉颊上却是泛起一丝冷意。

回想起来,她当初刚刚嫁入王府时,也算与那薛砚之情投意合,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但是呢,齐王母亲对她庶出的身份却占了王妃位置一直不满。寻了一个又一个佳丽美妾千方百计地塞进王府后院。总是因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她吹毛求疵,好一番的嘲弄挖苦。

上辈子的她,十六七岁的年纪,脾气倔心气也高。受不得这个,更不愿意听薛砚之的话低头服软。与婆家关系越闹越僵。

薛砚之是个孝子,自然帮着母亲。后来两头难做,逐渐厌于处理后院琐碎。

从前多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竟是帮着母亲斥责起她的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过失。直至后来小妾上位,将她直接摈弃于冷院,任她自生自灭,再不做理会。

思及此,苏婉容唇角微微勾起,讽刺一笑。

前世她如花似玉的年纪,不谙世事,毅然决然离开自小宠她护她的父亲,喜悦期待地嫁入你齐王府。在偌大的后院中无依无靠,满心满眼都是对你齐王的信赖。

可她最后又换来什么样的下场

你上辈子那般待我,如今又想同我重归于好,难道不觉可笑

苏婉容盯着手中这封信笺,一时觉得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讽自己上辈子的愚昧无知。

冷笑了一声,“呲”的一下将信笺撕作两半。

她走至香炉前,抬手一掷,眸光漠然地盯着火舌顷刻舔燃薄薄的纸张,袅袅升起一缕白烟,未几,便化作灰烬。

第046章英雄救美这回事

当夜薛砚之听罢长随带来的口信,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对方是曾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堂屋时短促的一瞥,他几乎便能料定她也是记得自己的。

他费尽心思提前赶回来,为的就是能够给她一个解释。可是她竟见也不愿见自己一面。

薛砚之心中再一次涌上强烈的不甘。

他们一起走过那些过往,他们曾经也相识,相知,相守。就算他走错了一步,上辈子负了她。可他心里始终有她,今生有意弥补,断然不甘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分道扬镳,一刀两段。

好容易争取到一个离她这样近的机会。他想要好好把握,就算她不能完全谅解,他也总是要把时隔两世,心里的话面对面地同她讲个清楚。

下定了决心,次日清晨,天方蒙蒙亮。薛砚之连自己身边长随也没告知,就无法克制地孤身一人直接赶去苏婉容所住的西厢院。

薛砚之的忽然造访,却是把探春给吓了一跳。

那薛砚之是什么身份的人啊那可是堂堂三皇子。小丫鬟这辈子都还未见过这般尊贵的人物。更莫要提亲自拜访她们西厢院了。

现下管事的周嬷嬷也不在,自己拿不定主意,赶忙扔下手中扫帚,急急忙忙就跑去四姑娘厢房禀报。

苏婉容闻言娥眉一蹙。

她未料到昨日她将话说那么绝,薛砚之竟还要过来找她。

而且是现下这个时辰,他急着过来究竟还想要做什么。

可无论他们二人上辈子发生过什么。身份摆在那里,她一太傅府庶出姑娘,却是不敢让贵为三皇子的薛砚之在外面等的。

更何况,依照前世苏婉容对薛砚之的浅薄了解,此人极有耐心。有些话,倘若现下不说明白,她倒是真见不得有人长此以往地继续纠缠下去。

苏婉容低垂下眸,如此思忖了半晌,终是对那探春说道:“三皇子既亲自来了,我若不去瞧看一眼总是不好。”

苏婉容留探春守在屋中,迈出厢房时,就见那薛砚之孤身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前院之中,负手而立,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却见薛砚之身材修颀,整个人芝兰玉树一般的霞姿月韵。观其容貌,峨冠博带,目若朗星。腰间束着云锦白玉带,看上去贵不可言。

同一张俊美无涛的面庞,是她上辈子钦慕至痴迷的模样。可如今瞧见,除了感慨,内心却是波澜不惊的。

苏婉容在薛砚之身前站定,垂首福身:“婉容见过三皇子殿下。”

语气得体而恭敬,神色疏冷而寡淡。让人揪不出错处,可偏偏就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薛砚之微微怔了下,眸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凝视着她,半晌儿,却是扯唇苦笑一声:“婉婉,何必呢,你明明认得我的。”

苏婉容也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三皇子的话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