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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说是,说是”

苏婉容欲言又止,洁白整齐的贝齿轻轻咬住娇嫩的唇瓣,一双玉手揪扯住衣裳的下摆,神色状似十分为难,一副不敢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女儿不往下说了,可是急坏了苏太傅这个做父亲的。

妇人嘴碎,喜欢议论是非,大多议论的还都不是什么好事,苏太傅自然而然就往坏处想了,只以为这个薛砚之当真是有什么问题。当下忙不迭地立刻追问:

“她们议论了什么有爹爹在这里替你做主,婉婉莫要害怕,你但说无妨”

苏婉容见父亲执意要在自己这里讨一个答案,踌躇了半晌,这才吞吞吐吐地回道:

“她们都说三皇子道貌岸然,表面上高风亮节,实际早已与长安城许多模样俊俏的闺阁姑娘私下交好了。三皇子屋中妻位始终空缺,其实也不过为了避免外面那几个欢好的明里暗里争风吃醋,再闹到府邸里面去。”

听完这么一席话,苏太傅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就见他眉头紧锁,抿唇笔直地站在那里,许久都不曾言语。

苏太傅于官场上,也算得一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可面对平日里最受他疼爱的四女儿时,但凡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苏太傅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是以,他自然更是想都没有想过,素来柔顺懂事的亲闺女会在他面前编造什么谎话。

可是薛砚之素日的为人处世,苏太傅也是看在眼底的。他当然不觉得自己女儿在撒谎,可他却怀疑最先传出消息的人,口中所言是否属实是否只是有人恶意诽谤三皇子,女儿心思单纯,一时便轻信了那人。

还不等苏太傅多想,那边的苏婉容抬起头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轻声又道:

“起初女儿也以为这些话原本只是女眷们在乱嚼舌根,可爹爹你还记得吗便是两年前那次,三皇子初来咱们太傅府上,二姐曾提出要单独送三皇子出府,当时有当差的丫头亲眼目睹,三皇子与我二姐举止亲昵,私底下还摘花送给二姐呢。”

苏婉容道这番话的时候,一对儿桃花眼清澈如水,一点杂质也不掺,就这么认真地迎上父亲的肃穆的目光。

如此以来,苏太傅更加确定女儿方才说的必然都是真话了。

倘若女儿所言属实,那么早间薛砚之不惜下跪求娶,想来也就是此人所施的苦肉计罢了。什么“一见倾心”,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本就是一派胡言。

薛砚之心中如果真的非他四女儿不可,又怎会又与雯姐儿私底下举止亲昵

本以为这个薛砚之无论怎样也算有君子气节,岂料全是一层表象,实质此人朝三暮四,又谎话连篇,根本枉费了他的信任

一想到这里,苏太傅心里就徒然升了一股子怒气。

此时的苏太傅已经完全认定薛砚之品行不端,阳奉阴违,甚至是满嘴胡言。漂亮话说得好听,不过就是想诱哄自己将女儿心甘情愿地嫁给他罢了。

这都还没娶入门呢,屋外指不定就已经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连想要求娶姑娘的姐姐都敢招惹了,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第006章逃婚

倘若真入了这薛砚之的门,过了二十来年,女儿的容貌不如现在娇艳了,薛砚之再来一个始乱终弃,他的女儿今后还不知要因了这个表里不一的三皇子,受多大的委屈。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坦诚,琴瑟和鸣。

他的婉婉年纪尚小,许是不懂这些。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明知道前面是豺狼虎穴,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前面跳呢。

苏太傅又想起方才他竟是有意撮合女儿和那薛砚之的,心中便又涌上一阵浓浓的悔意,为自己的有眼无珠,也庆幸自己到底及时发现了此人的真实面目。

苏太傅负手而立,沉默地站了许久,终于紧蹙着眉峰沉声说道:“婉婉,此事你莫要担心,爹爹自会替你想办法的。”

苏婉容略微抬眸,却见平日里父亲总显得云淡风轻的眉眼间,此时却是多了几分凝重。

她心间顿时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当下忍不住问:“爹爹,你可是还有事情瞒着婉婉”

苏太傅抿唇迟迟不语,半晌过去,在女儿焦急的注视下,他敛目叹了口气。

“三皇子早已将此事如实禀明太子,太子他太子他赞同这桩婚事。”

苏婉容美眸大睁,整个人仿似定在了那里。

太子会出言支持她与薛砚之的婚事。

这确实是苏婉容先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由于薛砚之从中作梗,这辈子的许多事情其实早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太子军气势恢宏,这两年二皇子的军队被打得仓皇逃窜,几乎是溃不成军,如今的情势,这与完败根本已经无二了。

那皇太子是谁他无疑是这一世继建和帝以后,荣登大典的新任皇帝。届时满朝文武都得归顺于他,他若是出言赞成这桩婚事,那便是御旨,她不嫁给薛砚之那便是抗旨不尊。

但是上辈子走过的路,苏婉容明明知道结局将会如何惨淡,她自然不想再走一遍。纵使这一世诸多事情已经变得与上辈子不同了,可是她依旧不愿意再嫁给那薛砚之。

可惜现下的世道,总有些事你无法控制,总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而那即将登基的皇太子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正当苏婉容垂眸不语,怀揣着满腹的心事,却听苏太傅忽然开口道:“爹爹城外另有一处宅院,明日爹爹就将你送出长安城,等躲过了这阵的风头,再将你接回太傅府。”

苏婉容闻言一震,而后又听父亲徐缓却不失坚定地道:“太子何时带兵归来爹爹也说不准,保险起见,今夜你便简单收拾行囊,把周嬷嬷和探春都给带着,爹爹安排好了马车,明早天一亮你们就离开。”

说是暂且躲避风头,父亲不过是想赶在太子回来之前将她藏在隐蔽的地方,以免太子到时亲口赐婚,那便是真的覆水难收了。

苏婉容看着父亲背过身去,一席天青色对襟蒲纹直裰,衬得他的背影沉稳,身姿挺拔宛若山岳。

父亲站在那里,许久也不吭声。眉峰紧锁,远远望向敞窗外一棵油绿的梧桐树,目光仿佛有些出神。

苏婉容咬唇垂下眉眼。

对于父亲,她有愧。

不管怎样,她又一次让父亲陷入了两难境地。

可那薛砚之,上辈子是如何伤她,弃她,至今仍旧历历在目。这辈子的苏婉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嫁入他的府中一遍的。

父亲的法子并非万全之策,可却是这种情形之下,最妥帖的处理方式了。

于是苏婉容内心歉疚,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低下头勉强嗯了一声,算作接受了父亲方才提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