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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珍听着这话,脸上还有疑惑:“可若是死前喝多了酒或者水,拍着也该是这个样子吧”

这话倒是说得仵作有点哑然。

“腹部有水是佐证之一而已。即便肚子里没有水,人一样可能是被溺死的。”江乐凑在尸体边上认真看着,“溺死的死因到现在其实都尚未搞清楚。情况复杂多变,我也只能多说些可能的例子给你。”

周珍忙想要记下来。

那仵作跟着忙竖起耳朵想要听。

江乐先前也是看过了井的,知道这些时日下雨频繁:“井水近日水深,过了约莫八尺以上,人投井沉底,指甲缝隙里便会有泥沙,口鼻内会有水沫。皮肤呈现这种惨白色,腹部容易有积水。腹部的积水,一般便是将水喝了进去。通过这些水,可以研究出是否在井水溺亡。”

不同地方的水成分不同,可惜如今工具简陋,江乐也无法通过对比来得出详情。

凶和他们验尸断案者,本就是在比,比谁更聪明。

他们聪明,便破案,凶聪明,便悬案。

江乐将别的可能一并说了:“溺死还有一种可能,叫做干性溺死。这一类占比很高,常常容易引起误会。”

“干性溺死”

江乐想了想,用通俗点的说法解释:“你人落水,一旦太过惊恐慌张,身体比你反应更加激烈,产生痉挛导致窒息或者心脏骤停。这时候你身体内并没有进入多少水,但还是可能会溺死。”

旁边仵作听了个半懂,还迷瞪眼。

周珍却是听明白了:“就是身体不让水进入,一抽一抽的,或者是吓到了昏死过去,所以虽然是溺死,但是肚子里却没有水。”

江乐点头:“这类人,百能取到十五左右,实在不少。”

仵作这才明白过来,随后又疑惑了,小心谨慎讨好一般问江乐:“大人,那这溺死有这等差别,小的们又如何分辨是不是死后扔进井里的呢”

死后扔进井水里,肚子里也没有水啊按照江乐这个辨别方法,岂不是

“十指泥沙会有差别。口鼻内到底也是会有差异。再者若是这人是死后扔进井内,那怎么死的,自然会有别的症状,不会是如现在这尸体一样的。所以验尸要验全身,万不能因为面上看着是溺死,那就确定了是溺死。面上看着不像溺死,就觉得肯定不是溺死。”

江乐点了点这尸体:“如今我们也就能确定,这尸体确实是溺死的。”

验尸这事,无论如何都是给断案当佐证的,而不是直接决定断案的。

周珍一旁点头,小声问江乐:“那师傅,要剖么”

自从周珍有了一套刀具,就和江乐一样,整日里碰到有命案就想要剖尸。上回那具被雷劈死的实在是用不着剖尸,这回这具看着说不定需要呢

江乐听了这话,轻咳嗽一声:“先等他们查出来是谁再说。这尸体带到衙门吧否则没地方摆放,回头很快腐烂发臭,恐怕也会导致”

卢司里虽说途去寻这人到底是谁,后来在江乐说验尸时,还是都跟在边上听的。

他这会儿一听到江乐说要把这尸体运回衙门,眼皮一跳,哪里还能猜不出江乐想干什么:“江决曹,衙门里人多,回头尸体上有什么毛病染到人上,一传二的不妥当。”

江乐看了眼卢司里,又转回来看了眼尸体,万分不舍:“说得也有理。那这人到底是谁,你可早点去问个清楚。能穿绸缎的,该是好查的。”

卢司里自然说“是”。

这会儿当着人多,江乐也不好多说,等现场收拾了个干净,尸体暂时移到别处放置,江乐才给周珍又说了几点她在格目上有写,但现场并没有说的内容。

“寻常溺死,人的重心不一样。比如投河之类的,虽说基本都是脑袋朝上,一堆头发飘着很是恐怖,但男子基本是俯卧,女子基本是仰卧。到了井水里,若是头朝下翻进去,坠落卡住了,那就难说,若是跳进去的,那和投河里状况有点相似。具体还是要再看。”

江乐讲着讲着,终究还是有些哀叹:“如说要更具体一些的,总还是剖开了看看心肺腹部之处验了里头的血,这才能有更好的总结。”

可惜如今上工具实在不足,那些个血液物质含量,她是一辈子都没会验了。

卢司里眼皮又是一跳,颇为无奈:“江决曹。”

周珍帮着说话,还觉得挺委屈:“师傅也就是想想,这不身份没查出来,她也没动什么刀。”

卢司里听着周珍这话,心想着,恐怕只要给了江乐会,她必然会冲出去举刀验尸。

当初江决曹刚刚上任,衙门上上下下就怕这人压不住别人,如今上任一段时间,衙门上上下下就怕全衙门都压不住江决曹一个。

江乐听着还猛点头:“就是。再说,等这个月过了,下个月开始验尸断案,可都是要覆检了的。覆检前必然更不会让我随意动。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卢司里板起了脸:“这话江决曹还是留着和姜大人去说吧。看是姜大人发的月钱好说话,还是江决曹的刀好说话。”

江乐:“”

周珍:“”

一群人回了衙门,江乐还陷入在深深的绝望:“我真的是一代决曹么我怎么觉得整个衙门里,我地位最低”

周珍同情看了一眼自家师傅:“不,师傅。你只是最穷而已。”

江乐:“”你可闭嘴吧

第91章 风雨欲来

死者的身份到底是查了出来。

这投井而亡的人, 并不是永州本地人, 而是来自西北的商贾,名叫辛荣。

这辛荣常年走西北沿边,沿途一路做生意过来。永州和潮州临近,这两州的生意, 他自然也是做的。说起来,他在永州还有自己暂居的小院。

他平日里随行的人员不少,这段时间就正在永州。

出事的那天晚上, 众人就觉得辛荣神情不太对,面有土色, 整个人还一惊一乍, 看到人猛然出现都会额头冒汗,随后破口大骂。

有随从问辛荣怎么了, 辛荣又表示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

等入夜之后, 辛荣避开了随从出了门。他还是穿戴了齐整出的门。

出门之后的事, 那就无人知道了。没人知道辛荣特意去找了谁。而最后的结果, 如今众人也都知道,辛荣投井死了。

说起来, 这几年辛荣做事谨慎, 生意上也不冒进,不太得罪人。有钱赚,家里妻老一类都还在, 着实没什么理由自己主动去投井。

再往前, 随从们大多也不清楚了。他们最多的也就跟着辛荣四年而已。这走商本就是吃个力气饭, 以前的老人大多更乐意待在一个地方不跑了。

而江乐他们验尸的结果出来,辛荣身上并没有什么与人冲突所产生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自己主动投了井。

一时间这案件还成了一个悬案。

若是等到实在找不出有凶手嫌疑的地方,最后便容易当成是自己投井自杀处理。

要想要解剖辛荣,必须要征得家属同意。

而辛荣家在西北,这一来一回走个消息尸体都会腐化得不能看,再解剖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江乐带着周珍每天得空就去看尸体,江乐用辛荣的尸体,来教周珍确认溺死尸体在夏日腐变情况。包括从哪些地方的肌肤先开始变绿。

周珍每日记下尸体状况,又特意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