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便被热情地叫住。
司羽快步走来,笑着抓住陈溱。
陈溱只好笑哈哈地和他寒暄。
“好久没见稚公子,司羽甚是想念。”
陈溱说不出想他这种话,只能笑而不语。
两人相携进屋,屋内两个人已经下完棋,云轻含情脉脉地凝视稚乐。
陈溱抖了一抖,两人转头看他,云轻一愣,“你怎么来了”
稚乐眉头一皱。
司羽有些扭捏羞怯地道:“我来看看稚公子,没想到竟然会碰上您,想来真是。”他又故作天真地咬唇道,“有缘啊。”
陈溱鸡皮疙瘩纷纷起立。他见司羽这般情态,实在是很为未来的稚乐担忧。
转眼间他又凑上前去:“啊,原来您在和阿栉兄弟下棋呢。”
认认真真地一览棋局,仔细分析,竟然说出几分玄妙。
云轻有些惊讶:“原来你在棋艺上有几分造诣。”
司羽嗔道:“您忘了咱们从前常常彻夜”
就在陈溱以为他要说出“狂欢”两字之时,他才慢悠悠地说出手谈。
如此一来,屋内的人都有些尴尬。
接下来整间屋子就成了司羽的主场,他不停地和云轻追忆往事,弄得云轻脸都绿了。
一旦察觉出云轻要送客的意思,他便拉上陈溱说与稚公子一见如故,实在是不舍离去。
陈溱是懵逼的,但是他很乐意看见云轻吃瘪。
于是,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司羽每日跑来和陈溱拉家常,不时让自己在云轻面前出出风头,出奇的是云轻对他格外忍耐。后来,云轻受不了了,就不常来了。
看着安之若素地坐在桌边饮茶的司羽,陈溱内心是佩服的,这位真是能人。
司羽对他粲然一笑,“你说庄主怎么最近都不大过来了”
陈溱:e,其实他和稚乐约出去了。
他极善良地没有说破这一点,“庄主日理万机,大概是有公务在身吧。”
司羽歪着脑袋盯着陈溱:“稚公子,你生得真好看。”
陈溱不自在,“哪里哪里,一副臭皮囊罢了。”
司羽幽幽地看着茶水,低声道:“我若是生得像你这样,庄主也不会移情别恋吧。”
陈溱清了清嗓子,他是在不好意思说云轻喜欢的是如今外貌甚至比不上他的稚乐。
于是司羽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表示自己有多么仰慕云轻。
陈溱看他一脸悲戚的模样,特别想说一句节哀。
晚上稚乐和云轻约完会回来吃饭,看见屋里的人纷纷一愣,陈溱甚至看见云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司羽幽幽地看他一眼,陈溱抵抗住良心的谴责特批他留下吃晚饭。
总觉得今晚的云轻,眼神格外凌厉。
06
司羽来得勤,陈溱接触下来发现他就是个傻白甜,虽然笨了点,勾搭人的手段差了点,但是人还可以。稚乐偶尔防着他怕他别有所图,但事实证明司羽不搞事,他就是爱缠着云轻,企图挽回负心汉。
陈溱有时候觉得他可怜,有时候又觉得他可笑,这种时候就忍不住叮嘱稚乐,千万千万保护好自己,从身体到心灵。
稚乐听见了,便深深地注视他,然后照着他的脸亲一口,都把陈溱亲晕了,因为系统君每时每刻都盯着他,不时给他放个十万伏特。
下午稚乐跟着云轻出去,司羽待得无聊便悄悄凑过来说带他出去逛。陈溱一听便心动,天天待在一个地方,就算是皇宫也是会烦腻,经司羽一番鼓动,他忍不住换了身衣服跟他出去玩。
司羽的随身侍童巴巴地跟在身后,司羽眉毛一竖呵斥他笨手笨脚跟着只会坏事,勒令他留在家中。青岩其实很乖巧,就是笨拙了些,这种时候被司羽一骂,立马蔫头耷脑地退下。
两人乔装打扮一番除了定云山庄,去了城中最繁华的街上逛了一圈,又去到酒楼吃饭,酒楼二楼有个说书先生说书,不时赢得满堂彩。司羽是文化人,两人又在书斋画堂棋社逗留一番,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申时,他们玩疯了,一路边走边玩准备逛回去,谁知走到一半,司羽走不动道理。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们两人身边没有马没有桥,却有一座红袖招。
原来逛着逛着,竟然走到了青楼前。
陈溱顺着司羽的目光看去,只见诸个漂亮妹子倚在阑槛前挥舞着粉嫩的手臂,丝帕轻扬,馨香浮动。
陈溱咽了咽口水,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
司羽幽幽地叹了一句,“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青楼呢”
陈溱:大兄弟,你对你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司羽见他一言不发,目光更是幽深,苦笑道:“稚公子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像个男人”
陈溱心头一跳,以为伤害了他的自尊,连忙安慰道:“怎么会我没这么想”
司羽眼睛一亮,“那咱们进去见见世面吧。”
陈溱囧,他虽不是什么端方君子,但是从小在党的熏陶下,对花街柳巷没什么好感他看了眼面若春桃的妹子又看了眼司羽,叹了口气,“走吧,说好了只看看”
司羽轻笑,拉着他进去。刚进红袖招,便有妈妈迎上来,见他们两人清俊脱尘,素缎罗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顿时欣喜若狂,招呼着姑娘们一窝蜂迎上来。两人被簇拥着上楼,开了一间上房,酒菜上齐,几名头牌抚琴的抚琴,弹琵琶的弹琵琶,年幼的歌姬坐在珠帘后面唱歌。
司羽怡然自得地欣赏,陈溱也渐渐放松下来,小酌几杯,就有姑娘宽衣解带凑过来,陈溱吓了一跳,面对着洁白高耸的胸脯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摆,他目光游移,便觉得一双素手顺着他的腿根向上。
陈溱宛如被毒蛇咬了一口,僵硬地跳起来,“别”
他狼狈地制止对方的动作,房内的人愕然不已,丝竹之声渐止,唱歌的人也停下来。陈溱满脸燥热,尴尬得不行。
伺候他的女子见他面红耳赤,顿时明白他是头一次出来寻欢,说不定还从未经过云雨之事,便故意嗔道:“公子是嫌奴家伺候得不好么”
陈溱结结巴巴,“我、我,我还没准备好不、不用您伺候。”
女子见他乌睫轻扇,窘迫不已,顿时憋不住笑:“没事儿,您不必如此紧张,喝点酒水压压惊。”
陈溱默默喝了两口酒。他完全萎了,现在只想回去,巴巴望了司羽一眼,司羽眨眨眼,陈溱以为他get了,谁知他转头便对几名妓子道:“他过于紧张,诸位还是先下去吧。”
司羽的话一出,几名女子面面相觑,惋惜地笑一笑,抱着乐器鱼贯而出。
陈溱见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他起身将衣袍掸了掸,低声说:“这也太胡闹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陈溱说着,只感到一阵眩晕,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看向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