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主人叫做竭诚, 竭诚为您服务那个竭诚, 不知道神有没有父母,竟然会给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
也有可能是托了这个名字的福, 陈溱这几天受到热情的款待。
神庙周围设下结界,似乎是处于另一个平行时空,和乐平静, 就像他的主人的性格一样。
外面的世界渐渐进入深秋,这坐城市却温暖如初夏, 应该也是受“神”的影响。
相对而言,夏初驻守的城市则透着一股肃杀,秩序严明。
想到这里, 陈溱的眼睛就忍不住转到夏初的身上。
欸,人谈恋爱的时候智商估计在直线下降,每时每刻都会想到喜欢的人。
陈溱正老神在在地发着呆呢, 认真倾听对方讲解的夏初突然转过头来, 陈溱一回神,就直直撞上他的眼睛。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夏初嘚瑟得像条大型犬, 陈溱无奈地捂住额头,自己怎么就不能镇定点
“好了, 就是这里了, 上去看看。”竭诚了然地看着自己周围一堆粉红泡泡, 开口邀请两人上去。
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石像,画面上是一位慈祥的,轻垂双手和双眸做沉思状。陈溱一看, 心头一震,心中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崇敬,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在石像周围萦绕着,让人想顶礼膜拜。
明明只是一条普通的街道旁的石像,周围是四处跑动的小妖精,这是只一个寻常的地方,却透着威严和慈祥。
他微微吐了口气。
夏初的手扶在他的肩头。
陈溱和他对视,感受到他眼中的鼓励。
竭诚不动声色地观察陈溱的脸色,这座石像是一位智者的化身,已经沉寂了几百年,很多人都只将他当做普通的石头,但是陈溱却在看见的一刹那感受到他的威仪。
难怪夏初一直将他的死死地藏着,这样一颗灵气天成的灵魂,的确是人人觊觎的对象。
由竭诚带路,眼前的道路虚化,变成一片平坦的绿地,目之所见,只有这座半人高的石像。
陈溱站在石像前,竭诚却站到石像后面,陈溱跟着他走过去,只见石像后是另一副天地。
一个小巧的,不足手掌大的矮人背靠着石壁,静静矗立着。
长须长发,皮肤褐黄,是位久经风霜的老人。
竭诚弯下身体,手掌摊在老人面前,掌心开出绚烂的花朵,色泽如蜜的金链花,赤素馨花和一小扎鸢尾紧紧地拢在一起。竭诚把花束放下,低声说了些什么。
然后陈溱看见静默的老人突然睁开神秘的眼睛,只有一瞬间,在陈溱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只是一眼,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他有点不安。
竭诚回过神,温柔地对陈溱说:“阿容,来,让先者陪你说说话。”
陈溱愣住,这是什么操作
有点诡异。
犹豫不决之时,脑海中的小猫咪怯生生地说:“别去陈溱。”
陈溱一愣,系统鲜少有这么正式叫他名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抖机灵亲亲热热地叫他溱溱。
陈溱的眼睛凌厉地眯起来:为什么
猫咪却不说话了,两只前爪搭在脑门上。
陈溱走向老人。
系统狂喵一声:“别去”
陈溱停下:你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系统哼哼唧唧地说:“我怀疑他看见我了”
陈溱原本提起的心放下:这有什么的,夏初不也经常看见你吗
“那不一样他看见的是我的实体,但是这个人却看见我的本体”
陈溱沉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这世界里的人物都是数据串,但是我怀疑他是某个设定bug,真是奇怪我觉得有点不妙,你还是找个理由先溜了再说。”
陈溱说:“这怎么可能”
其实他心里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这个人已经bug到让系统畏惧,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他和夏初的旅程其实并不包括这里,原本以为夏初是临时起意带他来见朋友,但是现在看来分明是来见眼前的这个人。老人刚才凝视他的那一眼,让陈溱觉得他看透了自己的一切。
穿越这么久,心里怎么能还没点数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被绑过来的用户
除了电击,他和攻略目标的亲近已经不会激起系统的任何反应,两人一开始制定的守则根本不奏效,这让陈溱怀疑所谓的规则都是系统随口胡诌出来的,现在想起来真是漏洞满满。尤其是对方已经不像他的搭档,会在攻略过程中不断帮助他,更像是一个不闻不问的执行者或者监视者
监视者
陈溱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感到恐惧。
他想起系统所说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仔细想想这句话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场穿越跟像是一场检测。
他坚定地走向那位老人。
夏初不会害他的。
他要相信他。
他的抗拒举动招致系统的预警机制,陈溱感受到一阵阵电流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
陈溱身体一颤,夏初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怎么了”
“没事。”陈溱摇摇头。
他推开夏初的手,在老人面前蹲下。
老人手持藜杖,垂眼直立。
陈溱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老人睁开眼睛看着他:“啊,是你啊。”
陈溱心中一动,他转头去找夏初的身影,周围却是一片白茫茫,一个人影也不见。他知道自己此刻进入了一个结界,便安心转过来对着老人虔诚道:“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老人眉头轻皱,露出苦恼的神色,他叹气:“你啊,痴痴子啊痴子”
转而又说:“作孽”
陈溱听完,不知道该认可还是该反驳,只好沉默。
“您知道我是谁吗”
夏初和竭诚两人站在一旁,眼看着陈溱入定。
竭诚说:“我没想到你会把他带过来,这么多年了你把这个弟弟藏着掖着。大家都当你藏了个宝。当然,这样看来夏容的确是个宝。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出了事,生死铃上甚至出现了裂痕,如今恢复如初,看来正是仰仗他。”
提到这件事,夏初沉默不语,这件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让陈溱牺牲自己来救他,比挖他的肉还让他疼。
“我原本是带他出来散心的,想到你这里供着一位先者,索性来看看。”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
“以前不信,”夏初说,“现在却由不得我不信。阿容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他和普通人不一样,只是一团气,用尽了消散之后就再也不存在,我不能拿他冒险。”
说到这里,一向沉稳持重的青年脸上显出愁容。
竭诚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