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恨意,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女儿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两个人相顾无言,过了半小时,护士叮嘱陈溱该回房间了。
陈溱的病床转了个方向,他想了想,说:“郑缳妈妈,对不起。”
女人一愣。眼眶里涌出一丝泪水,但是眼神却异常坚定:“这不是你的错。但是我想知道,犯人抓住了吗”
陈溱沉默。
“我听他们说是那个犯人害的缳缳”
陈溱心中一痛,他面对这位悲伤的母亲,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女人猛地对陈溱鞠了一躬,陈溱看见她的眼泪垂到地上,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砸进他的心里。
“我知道缳缳最崇敬的就是您,我拜托您一定要抓住那个犯人”
这位母亲的脊背弯下来,显得越发孱弱不堪,然而她的意志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那是对尼诺的恨意。
陈溱不堪重负地咳起来,肺里的空气疯狂地挤出来。护士赶忙上前帮他调理呼吸,他出了一声冷汗,嗓子也哑了。
余光还是可以看见这位坚毅悲伤的母亲,陈溱侧过脸费力地喘了一口,脱水的嘴唇轻轻阖动,“我答应您,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等他走后,满脸是泪的女人脸上浮现彻底的冷漠,她接通了首脑秘书室的电话,“你们让我做的我都做了。”
“很好,郑缳母亲,钱会打到您的账户上。”
她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冷漠道:“那些钱对我没用,我要的是害我女儿的凶手得到惩罚”
“这是自然,那些钱只是小小的补偿。”
愤怒得难以自制的女人挂断了电话,她浑身颤抖地靠在玻璃前看着一动不动的孩子。
她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缳缳,妈妈会让那些坏人付出代价的”
陈溱回道病房,房间里已经有人等了很久。
“陈科长,我们是安全部的调查员,等你很久了。”说着,便将自己的证件递到陈溱的面前。
陈溱淡淡道:“你们好。”
“我们要和你聊聊。”
两名护士小姐说:“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刚才又外出一段时间,你们有事快点解决。”
“当然,很快就能结束。”
“陈科长,您是这次抓捕尼诺墨洛温的执行专员”
“是。”
“您对这次任务怎么看”
“除了投放的时候出现错误,一切都很顺利”
调查员一愣:“怎么说”
“一般我出任务都是担任治愈者矫正者的角色,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成为了受害者就是说,本属于尼诺墨洛温的那个角色。”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原本我应该治愈他爱护他从而矫正他,但这次,我成为了不断索取关怀,逼迫他不断付出的角色。”
陈溱直直地看着他们:“我不知道。”
“你可以简单地猜测一下。”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精神模拟只是一个形式,目的不是为了矫正他,而是利用执行专员绝不和目标发生爱情纠葛的原则而不断让陈溱推开他,让痴心付出却屡遭背叛的尼诺沉湎于爱情最终选择死亡。
这不是一场矫正,而是变相的谋杀“其实我说不清楚,这次太怪了。”
他脸色苍白地看他们不断做笔录。
专注的调查员抬起头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陈溱说:“不知道。”
调查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想你还在昏迷的同事。”
陈溱含笑的脸僵住了,同事吗郑缳还躺在加护病房里生死不明,她母亲痛不欲生他们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尼诺害的,都是他可能吗有可能的,在这场事故中处境最危险的陈溱只受了点小伤,而只是作为第三者作为监督员的郑缳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这匪夷所思的结果是什么造成的呢
因为尼诺和他之间的关系,所以他绝不会伤害他吗
陈溱闭上眼睛:“如果我想到会告诉你,但现在我帮不了你们。”
对面的两个调查员脸色变了,他们含笑看着陈溱,笑容却有些冰冷,像是一个主宰一切的神俯瞰蝼蚁一样漫不经心。
“陈科长,有人举报你和尼诺墨洛温有私情,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陈溱睁开眼,既沉且静的眸子让人不得不赞叹他的心理素质,“先晒证据吧,拿出证据我再说话。”
他们将几张照片第给陈溱。
他扫过照片,手指摩挲着照片上那张模糊却仍显英俊的脸,照片上是他和尼诺,两个人在车里接吻的照片。
他沉默地看着,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照片是真的吗”
他回答:“是。”
“是否是你徇私将尼诺墨洛温放走的定向捕捉对同一个人仅能操作一次,你是否故意接下这个任务,好在最后关头放走他”
陈溱说:“老实说我动过这种念头,不过任务失败与我无关。”
“真的吗”他们的脸色冷下来。
陈溱笑了:“我没来得及做。”
两名调查员起身,临走时说:“陈溱,这段时间你需要呆在这里。”
陈溱看着他们离开。
“等调查组的传票吧。”
根据调查,安全部调查员表示,陈溱极有可能在此次过程中对犯人产生感情并且协助他逃走,并且在这一过程中攻击监督员郑缳导致其脑受伤。
苏醒后的陈溱拒绝承认这一点,经过最高法院判决,他将接受测谎试验以证清白。
病房里,福尔曼脸色难看,“真是执迷不悟”
两个病号面对面坐着,陈溱淡然吃了一块苹果:“福尔曼,探监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
”让你在指控他就这么难吗只要你稍微松动一点,上面就不会这么对你。”
陈溱说:“福尔曼,不要试图说服我,我比你了解他。我会接受测谎实验,因为我要等他回来,无论是不是他做的,我都要亲耳听见他告诉我。”
“这么坚定如果他爱你,根本不会把你仍在这个鬼地方,”福尔曼嗤笑道,“这么道貌岸然,你对得起郑缳的家人吗”
“”
他没有说话,脸色白了几分。不是因为福尔曼的嘲笑,而是因为受害者的痛苦。
他这段时间难以入睡,无时无刻不被心中的自责折磨。
福尔曼冷冷地将一个份资料扔到陈溱的面前,“黑匣子恢复了一部分,你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