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鸿杰下意识地张了张唇,却忽地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有挣扎之色一掠而过,摇了摇头道:“子宜,你便是知道了这些也无用。”
莫小蝶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那好,你告诉我,你先前是否曾有被毒蛇咬伤的经历”
袁鸿杰一怔,这回终于是点了点头,哑声道:“是,你怎么知道”
莫小蝶轻笑一声,对于这种不配合的嫌犯,她一向没什么好脸色,“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又为何告诉你”
袁鸿杰被她一噎,莫小蝶的眉眼一下变得凌厉起来,紧盯着他道:“姐夫,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你都要想清楚,大姐和恬恬都在家里等着你”
袁鸿杰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额上都似乎要冒出冷汗来,魏子清看得心疼,连忙开口道:“子宜,我知晓你担心你姐夫,但你姐夫说得对,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一切事情,自有官府的人查证,总之、总之,你姐夫什么都没做,最后总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莫小蝶却没那么乐观,看着袁鸿杰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神,她心里一沉,袁鸿杰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否则,他的态度为何那么奇怪
几人和袁鸿杰说了一会儿话,便出去了,却不料刚出了地牢,便又有一个官兵过了来,道:“几位,张侍郎有请。”
魏子清和林少安讶异地对望了一眼,莫小蝶也是有些惊讶,这张侍郎应就是大理寺去袁家搜证那天出现的刑部侍郎,他怎会突然要见他们
一颗心顿时更沉了些许。
最后,他们三人跟着那官兵一直走到了大理寺内院一个幽静的小厅里,身着官服的张侍郎已是在那里等着,见到他们,赶紧让他们坐下,亲自给他们倒了茶,眼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莫小蝶,道:“实不相瞒,今天请你们到此处,是为了袁编修的案子。”
看了看大着肚子一脸不安的魏子清,他有些怜惜地道:“其实,我们已是查出了袁编修与案子无关的证据,死去的冯修撰经过仵作验尸,证实是前天死亡的,因翰林院在皇宫里,进去的人都会有登记,前天原本是官员休沐的日子,冯修撰却不知为何进了宫,自此便一直没有离开,直到昨天早晨被发现死在翰林院。
而袁编修前天一天都没有进宫的记录,然而”
张侍郎最后那声“然而”仿若一盆冷水,一下子烧灭了几人心底升腾而起的惊喜,张侍郎看着他们,表情怪异道:“我们审问袁编修那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他什么都不愿说,只一直沉默,这个案子是大理寺与我们刑部一起办理,便是我们查到了袁编修与冯编撰之死无关,大理寺也不愿意放人,说是袁编修这态度十分诡异,即便不是主谋,也定是与这个案子有关”
毕竟当初,他嘴唇都是血的模样,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的。
张侍郎继续道:“你们是袁编修的家人,可知道袁编修为何不配合我们办案或者,他最近是否有什么怪异的举止再这样下去,他便是无罪,也免不了要被判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更甚者,会多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这对他日后的官途影响很大。”
魏子清紧张地在桌子底下攥紧了帕子,她是知道的,袁鸿杰近日怪异的举止多了去了,她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莫非自家夫君当真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林少安听得沉重之余,有些微讶异,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刑部侍郎似乎话里行间都在为他们说话,替他们着想,甚至不惜与大理寺对抗,他阅人无数,那张侍郎眉宇间的殷切和关心做不了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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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漂亮的尸体
魏子清轻吸一口气,尽量语调平稳地跟张侍郎说了袁鸿杰先前似乎总感觉在被人尾随的事情,张侍郎一愣,赶紧问了具体的细节,执笔一五一十地记录了下来。
“这么说,大概小半个月前,袁编修就有被人尾随之感,但这是否和这个案子有关,暂时不得而知。”张侍郎沉吟了一下,道:“除了这点,袁编修可还有其他怪异之处”
莫小蝶见魏子清一脸犹豫,便知道她担心把翰林院的同僚来找袁鸿杰的事说出来会对袁鸿杰不利,赶紧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魏子清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战战兢兢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面前的男人眼神温厚中带着安抚,她选择相信他,也相信自家夫君,这时候她再有任何隐瞒,对案子的进展不利
张侍郎一听,那剑眉一下子往上一扬,惊讶道:“夫人可知道来找袁编修的同僚姓甚名谁”
魏子清摇了摇头,“妾不知晓他们的名,只听夫君喊他们冯兄和赵兄。”
张侍郎脸上的惊讶更盛翰林院死去的编撰,便是姓冯他的心微微一沉,这对袁编修来说绝不是一个有利的证据可是翰林院中姓冯的可不止这冯编撰,他赶紧道:“夫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否帮忙看一看这死者是否来过你们家的冯兄”话音未落,他便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道:“哎呀抱歉,我忘了夫人如今不适宜做这种事。”
“无妨,”魏子清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秀丽的脸上已是恢复了坚韧之色,“我不能去辨认死者,我家里的两个婢女可以,当初她们也见到了那两个来我们家的郎君。”
张侍郎立刻派人去袁家请魏子清的婢女来,来的是性子比较沉稳的丁香。
然而,就在冯侍郎要带着丁香到停尸房去时,莫小蝶也站了起来,林少安立刻道:“子宜,你不用过去,那地方不适合娘子。”
张侍郎也是有些怔然,他知道这女子是萧指挥使的前夫人,对于她竟然能说动萧指挥使帮她,他自是十分讶异,这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看来这女子当初被休是有什么内情在里头,瞧那萧指挥的模样,明显对这前夫人余情未了
何况他身在刑部,也希望在其位谋其职,大理寺对袁编修这案子的态度一看就有问题,与其说他们在查案,不如说他们在想方设法把袁编修拖下水若他们放任不管,还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得怎样只能说,真凶很可能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因此张侍郎对这个案子,是放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思在里头,便是大理寺后头是哪个不能惹的大人物,这不是有萧指挥使在前头挡着吗他只管把案子查得透透彻彻的便是因此他倒是无比庆幸被拖下水的人是萧指挥使前夫人的姐夫。
只是他却是万万没想到,这魏二娘是个胆子如此大的,方才他询问他们时,那夫人和那郎君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紧张不安的神色,只她一直神情冷静,眼神专注地听他们谈话,还适时地推动了盘问的进展,一般的小娘子这般被官府中人盘问,不管她胆子多大抑或性子多冷静,都难免心生不安,他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