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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6(1 / 2)

说道:“那下回把监军贬了,你来做吧。”

丞相斜了他一眼,勾着唇角笑:“你以为你皇帝啊,说贬就贬了。”

“给你当一回皇帝也不错。”将军自顾自乐,“我都是晏鹤山的人了,帮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照你这么说,我还想当皇帝呢。”丞相不屑地哼哼,在将军头上揉了一把,“以后别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去了我可救不了你。”

“你都救过我两回了,再救一次也无所谓。”将军抬起头来望着丞相笑,他年轻,二十七岁了笑起来仍旧意气风发。

“两回哪两回”丞相又犯糊涂了,除了将军的脸,大事小事他都记不清。

“几年前在牢里一次,你帮我挡箭又是一次。”将军很认真地说,他的记性比丞相好多了,如数家珍似的,认真劲儿惹得丞相心中一喜。

丞相恍惚着记起来了,他笑,嘴上却不承认:“那是我心情好,顺手帮个忙罢了,瞧把你美的。”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上了桥,一轮明月倒映在河中。

将军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问丞相:“说起来,咱这是去你府上还是去我府上”

、朦胧

丞相觉得将军这个问题真是问到了刀尖上,丞相方才几个时辰里都在琢磨这件事呢,顺便也琢磨了些其他的小心思,想着想着脸上就红了。

将军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丞相,就等着他一句话。月光洒落在桥上,将军的目光就像那清亮的河水,盛着泱泱的情思,烟柳成阵。

丞相此时不太敢去看将军的眼睛,他怕自己一看就沉溺在里面。丞相自诩坐怀不乱,他爱面子,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输了气场。

思量一阵,丞相方才心安理得道:“那自然是各回各家了,这么晚了,将军也该回家去好好休整一番。”

说完眼梢一转,飒飒流光,杏花春雨般地笑着,月光落在他衣襟上。丞相这双眼睛真的是能吃人的妖精,烟波潋滟,把将军迷得神魂颠倒。

将军压住上升的心跳,他被丞相看得浑身都热起来,喉头动了动,方才你来我往:“既然相爷都这么说了,那本官也不好多话。前头就是大槐树了,相爷,就此别过吧。”

丞相当即瞪了他一眼,将军这招叫以牙还牙,丞相刚才故意激他,结果他居然反过来咬他一口果然多日没管教,那点倔强的小苗头又冒了出来。

河水缓缓地东流,夜色深了,街上早就没有了行人。岸边几棵柳树背后还亮着灯,一张红绸旗子挂着,门扉半掩,这是暗地里接客的娼妓。

四周很静,丞相本想挑明了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丞相心里起了点别样的心思,他是风雅人,喜欢做点风雅的事。

“相爷,大槐树到了。我往西边走,想来相爷与我不同路。”将军在树下停住脚步,槐树被风吹得沙沙响,月光很亮。

丞相促狭地笑笑,他知道将军明里暗里的是什么意思,可他就偏偏不如他的意他得吊着,把将军吊够了,那样才有意思。

“本官要往东边走。”丞相跨出一步,拱手抬袖,装模作样地施个礼,他就是想刺激一下将军。

果然,将军一听这话就急了,看丞相这一副打算拍屁股走人的架势心里更急了。奈何他心里的小倔强死不松口,垂眸抿了抿唇,说:“这样也好,天晚了,相爷家中还有夫人等着您回家呢。”

他特意加重了“夫人”两个字,狡黠地朝着丞相笑,他就不信丞相听了还不做出点表示。丞相二十七岁的年纪了还没娶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丞相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将军真的是该好好教训一顿了,他这么说可不是故意戳他的心窝子么丞相按捺住心中那点冲动,低眉浅笑,月色朦胧。

将军正等着丞相顶他两句呢,却见丞相一跨步走上来把他按进槐树下的阴影里,扑鼻的桂花香气灌进了他的唇齿,腰上也被人扣着,动弹不得。

丞相狠狠咬了几口,将军的嘴唇红漾漾的了,朱砂似的,烫进了他的心口。

“还是舍不得你走。”丞相悄声说,朦朦胧胧,乌乌泱泱。

这句话将军爱听,他就等着这句话呢,丞相舍不得他走的。此时心里那点倔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方才平复下来。

不过下一句话就变了个味:“将军,你的腰好细。”

将军一下子涨红了脸,却敌不过丞相眼疾手快,腰眼处就被人捏了一把。从小他就怕人掐他的腰,一掐准是炸毛。

但是将军在丞相面前炸不起毛,丞相这张脸够他消受了,看一眼都能化成水。

丞相手上便宜了一把,心满意足地甩着袖子离开一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将军的模样,就差手中摇一把扇子,作纨绔样。

“相爷,”将军拼命忍住笑,“您还是回家去吧,本官就不送了。”

“好啊,本官正打算回家呢。将军,夜路不好走,您自个儿多注意点啊”

丞相的语气轻快得不像话,仿佛他下一秒就能哼出曲子来。丞相掖着袖子,瞧了将军几眼,竟就转身沿着巷子往东头去了。

叫你走你还真走啊将军心中无奈,丞相平时那么精明,这时候咋就这么糊涂呢难怪娶不到夫人,姑娘家的心思怕是比自己还要含蓄一点

将军咬咬牙,摸摸被掐了一把的腰,翻身上马去。他心里别扭着呢,一扬马鞭就头也不回地往西边去了。

听得后头一阵马蹄声,丞相停住脚步。转身回望时,月下一人一马,正在氤氲柳树下渐渐远去了。

丞相喜笑嫣然,渭侨啊,你以为我真的舍得你吗

回到丞相府,丞相看到厅堂里堆着的一堆椴木箱子,方才二十四桥明月夜的缱绻情思全被扫光了,一脑子的气灌上来。

“这些东西怎么还没搬下去放在堂上供菩萨吗”丞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几个仆人被吓到了,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赔罪。

正当丞相还要骂一些什么,花匠提着篮子走过来了,见庭前这副模样,连忙上前去说了几句好话,才把这些仆人解救出来。

“相爷您不是不在家嘛,没人当家我们这些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做呀。”花匠前前后后地伺候丞相坐下来,“这可是聘礼,草率不得。”

“甭说了,一说就膈应。”丞相不耐烦地打断了花匠,“找几个人来把这些东西都搬下去,随便找间偏房塞着吧,什么聘礼不聘礼,本官不认这个礼。”

花匠看丞相脸色缓和了一点,方才放下心来。他走到外头去招呼两个壮丁来,麻利地就把东西搬下去了,堂上变得开阔起来。

花匠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走上来打听两句:“相爷,您这是要当驸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