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在这里坐一上午
偶尔的聊天也主要是江燃问原茵问题,但是那气氛啊
讲个完形填空需要那么眉来眼去的笑吗
二人在图书馆泡了两天,郑思远就跟着盯了两天。
周日下午回校,原茵背上书包,拎着秋天的换洗衣服出了门。
郑思远追出去,“你怎么走”
原茵诧异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坐公车啊,你还想继续跟着我”
郑思远有些尴尬,咬着牙,“我是监督你,高三谈恋爱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原茵仰头笑了,“呵,多谢好意”
说完转身就走。
郑思远看她纤瘦的身子拎着沉甸甸一袋衣服,又跟在后头追了两步,“一起走吧,周叔送。”
自从上回的事之后,原茵再没和他一起离校回校过。
原茵头也不回,“不用。”
郑思远快把后槽牙都咬平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赶着对原茵好,是接受了她做妹妹
但人根本不领情,他还主动示好做什么
郑思远回了屋,“乒乒乓乓”收拾东西,一转头出了门。
周叔追在后头,“思远啊,不是四点走吗”
郑思远匆匆往外赶,“不用送了周叔,你这会儿不是还得去接我爸吗我自己坐公交回学校,再见”
可等他赶到公交站,又没见到原茵的身影。
这么快就坐上公车了
不对啊,车站很多人排队,说明公车很久没来了。
郑思远背着大包,带着一身气,独自上了挤得要命的公车,一车全是江中返校的学生,他被挤成卡片贴在车门边上,一吸气全是各种汗臭狐臭,发型全乱,胳膊都抬不起来,车一转弯,背后那位两百斤的妹子整个人全压他身上
郑思远心里冒出种预感:江燃,你大爷的
原茵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见江燃骑着机车等在观景台前,戴着头盔,穿着飞行夹克,大长腿支在地上,还有老长一截富余。
“你这会儿去哪儿”她拎着袋子过去问,有些不高兴,都要回校了还骑车出去浪
江燃弯腰伸手就把她袋子接过来,“送你去学校啊”
原茵诧异,“那你车怎么办”
江燃给她递个头盔过来,“方斐然他妈过来陪读,在校门口租的房子,我车开过去放他那儿。”
原茵放下心,戴上头盔跨坐到江燃身后,轻松地伸了伸懒腰,“啊这可比挤公交舒服多了”
江燃抿唇笑着,感觉原茵小手轻轻捏着他衣角,侧头道:“抓紧一点,我飙车的。”
原茵就把衣角的部分抓多了些。
江燃腾出一只手,摁着原茵的手压在自己腰上,低声道:“这样才叫抓紧。”
原茵隔着机车服下薄薄的t恤,指腹能感受到硬实紧绷的肌肉,她嗫嚅着手指松开一些,“这样就行了。”
江燃发动机车就冲了出去,拐弯时轻轻一飘,原茵“啊”一声轻呼,立即主动抓紧了他腰。
机车沿江而行,宽阔的江面波光粼粼,不远处的白色大桥像一座城堡,江风从耳边飒飒吹过。
怎么那么美好。
江燃嘴角笑得要飞起来,“说了那样不行吧”
原茵大声逆着风答他:“你故意的”
江燃扬声:“像那天那样才是故意的”
原茵知道他说的是她被豹哥堵在篮球场那天,她胳膊搂着他腰,整个人完完全全贴在他背上那么坐车的。
当时没觉得,现在想起来,才觉得亲密得有些过分。
原茵心跳又快了,生气道:“江燃你再使坏我就下车了”
江燃头一回听她喊自己名字,觉得真特么好听
心里花开了一朵又一朵,她就这样扶着他腰,他就已经挺美的了。
他故意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原茵只好凑近了些,快要靠上他耳后,“你再使坏我就下车”
江燃一刹车,原茵整个人就贴了上去,把他宽阔的后背抱了个结实。
“燃哥哥”原茵尖声大叫,顺手就掐他腰。
江燃“哈哈”笑着,“别掐别掐痒我错了茵茵我错了”
贴在后门处被挤变形的郑思远,眼睁睁看着一辆机车潇洒地从堵在山道上的公车旁“唰”就冲过去。
前头那人,好像是江燃。
后头那个紧紧挨着他的,是原茵
郑思远脸贴玻璃上,有气无力:“江燃你大爷的”
36、玻璃吻
江燃只逗了原茵一会儿就规规矩矩骑车, 带着她从长江大桥绕了一圈兜风,再绕到山后。
机车在一个小码头旁停下。
“这家麻糖特别好吃。”江燃摘下头盔。
麻糖是江城一种特色糖果,主料是麦芽糖, 用最原始的方法熬制而成, 加工简单, 吃到嘴里开始特别硬,但和唾沫混磨一阵,就变得特别粘牙,又香又甜,吃得人回味无穷。
原茵跳下车, 把头盔递给江燃, 迎着江风眯起眼伸了个懒腰。
这附近挺荒的, 是个渔船小码头, 只码头台阶旁有几排小平房,卖些小吃和日用品。
“这里。”江燃带着她来到其中一间小铺子前。
刚到门口,就闻到甜津津的香气,原茵深吸一大口气。
“有很多口味的, 你喜欢吃哪种”江燃点着一排竹簸箕。
每个簸箕里都有一圈圆圆的糖饼, 紫色的,橙色的, 红色的很是诱人。
原茵留着口水, 犹豫不决,“看起来都好好吃。”
“老板每种来一包。”江燃跟里头打招呼。
“太多了吧”原茵怀里捧着一大兜麻糖,像抱着一兜宝贝, 嘴里还嚼着一块儿,说是说太多,脸上却喜不自禁,小鹿眼亮晶晶的。
猫儿见了鱼大概就是这样吧,江燃含笑看着她,“这个能放,每天只能吃一块啊别吃多了牙疼”
这丫头的刺儿不鼓出来的时候,就跟个小女孩一样。
“嗯。”原茵乖巧点头,坐上车,眉眼弯弯,“我以前就想啊,长大后有钱了,自己开一家甜品店,每天换着花样吃”
江燃笑得露牙,“你不是想当电影明星吗”
原茵也笑,“言哥哥跟你说的那是因为他们说当电影明星挣钱多啊我小时候每回去照相馆,馆里就要我当模特,还总说我以后能当电影明星。所以我就想,那就先当明星挣钱呗,挣够了就开甜品店。”
她说着说着,语调渐渐暗下去,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不过,她现在已经换了理想。
江燃笑意也凝在嘴角,懂了她的心情。
她以前的梦想是带着少女色的,电影明星,甜品店,都是浪漫的粉红泡泡。
现在的梦想是暗色,上了现实的沉重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