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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摇头苦笑。走出了卧室。想到大厅酒柜里面倒一杯白葡萄酒。轻轻推开门。就看见沃特使穿着一件样式高贵的丝绸睡衣。拿着一个空酒杯也走了出来。一老一少对望一眼都忍不住一笑。沃特使晃晃手中的空酒杯。向何伯点头示意。

两人正准备走到酒柜前面聊几杯的时候。就隐隐听见领事馆外头铁门上面的拉铃响声。铃声响了没几下。烟室里头巴纳德领事就冲了出来。他还穿着一身正式的礼服。硬领搭拉下来。睡眼惺忪的冲出来。何伯和沃特斯可以高卧。可他巴纳德却不能睡。既然何伯和沃特斯感觉徐一凡要来。他就的做好接待的准备

他在上海不力的工作估计已经给何伯这个中国通摸清楚了。这些事情上头再不卖力。那他巴纳德先生可就真的没得混啦

巴纳德估计都没看到两位大人物走到了酒柜前面。拉开大门风一样的就冲了出去。何伯和沃特斯对视一笑。

“这个小巴纳德啊。他二十九岁来到中国。一转眼就是十一年。却仍然象以前那个毛头小伙子”

“中国没有阁下在这里坐镇。真不知道大英帝国的利益会损失成什么样”

两人交换着没营养的对话。心里面却提足了精神。漏夜而来的。除了徐一凡还有谁不知道这位中国的新权力者看到他们在这里。该是怎样一种卑躬屈膝的表情

在非文明世界。和这些土著打交道。大概这是唯一的乐趣了吧

大门又哗啦一下被推开。巴纳德又冲了进来。他脸色隐隐有点铁青。这下才看到了何伯他们俩人。他走到酒柜前面。低声对何伯道:“公使先生。来的不是徐一凡。而是他的随从。是他的卫士。他的仆人这个无礼的土著军阀”

何伯一下闭紧了嘴。用力摆摆手。哪怕是大清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亲王大臣。都不敢派一个卫士过来找他他当下就想吩咐把那个卫士赶走。如果可能的话。再把他丢进英租界巡捕衙门里面呆上一宿

短暂的愤怒在老外交家心头一掠而过。搞外交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感情用事。他的目光投向了沃特斯。毕竟这次主持和徐一凡谈判的是这位年轻的索尔兹伯理。

沃特斯站在那儿。矜持的微微笑着。似乎也感觉有些意外。他抬头笑道:“这位徐大人真是一位有意思的人物。难道不是么我们可以看看他的卫士。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讯息”

被巴纳德脸色难看引进来。正是溥仰。他穿着禁卫军的军服。板着一张脸笔直的站在厅内。他走进来的时候故意用马靴后面的马刺重重的拖着地面。在地板上面划出一道新鲜的痕迹。

贝勒爷看来对洋鬼子也没什么好印象。

沃特斯却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个穿着全套笔挺西式军服的英武青年。斜靠在酒柜上面。示意巴纳德说话。

巴纳德开口就是上海口音的官话。还说的七零八落。

“你带来了什么样的信息徐一凡如果没有诚意。大英帝国的代表。也并不是很愿意会见他。帝国在国有着太多的选择。而徐一凡远远不是在这些选择当中排名前面的”

溥仰哼了一声。硬邦邦的开口回话。连军礼也不敬:“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大帅派我来送信。我就送信。你们什么态度。不关我的事情。要看你们就看。不看拉倒。大冬天被窝里头热气正睡圆了。谁乐意来这里谁是你养的”

他溥仰当年顽劣到了姐姐带他见老佛爷他都敢胡说八道。全天下除了徐一凡收拾的了他。他溥老四还真是嘛也不怵

一句话顶的巴纳德直翻白眼。何伯自然也听的懂溥仰的官话。他却默默站在一边。并不说话。脑海当中电闪一般的在分析归纳。

徐一凡派出了这么一个愣头青。以这样的姿态来送信。他应该明白。他面对的是大英帝国的首相特使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真以为。大英帝国需要他。胜过他需要大英帝国么没错。伦敦是很担心东亚混乱的局势。更怕这里混乱的局势牵扯着那支北方的双头鹰更凶猛的向东方扑来。而这双头鹰的动向。又深刻的影响着已经变的象火药桶一样的欧洲。帝国如果不渴望东亚迅稳定下来。并拥有一定自卫的力量。绝不会这么快的对徐一凡的接触做出反应。并派出了索尔兹伯理家族的成员作为首相特使

但是他何伯丝毫不以为。徐一凡作为一个大清帝国的官员。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巴纳德低声将溥仰的话翻译过来。沃特斯宽容的笑了笑。仍然倚靠着酒柜比比手势。巴纳德朝仰伸过来。溥仰也硬邦邦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巴纳德。巴纳德拆开看了一眼。都不用翻译了。直接递给了索尔兹伯理。

白色的道林纸信笺上面。是硬笔书写的漂亮英文。是徐一凡当年读书的时候练出来的。沃特斯看了一眼。脸上绅士矜持的笑容一下僵硬了下来。他默不作声的将信笺转给了何伯。

“要我将俄国打回欧洲去。支持我。你们没有其他选择。现在东亚大地。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我徐一凡。当然。如果大英帝国愿意抽调二十万以上的陆军。来到满洲和俄国展开大规模的战争。我倒是也无所谓可是在南非骚动的布尔人,混乱的苏丹,摩洛哥的危机,还有日益壮大膨胀的德国,大英帝国可以放弃不管么愿意商谈。我在自己的船上等候。租界。我实在没有兴趣来一趟。再强调一次。能够抵抗俄国的人。能帮助你们赢得大英帝国和俄罗斯帝国在亚洲的大赌局。能让俄国将注意力转回欧洲的。在整个亚洲。唯有我徐一凡而已”

第五卷 鼎之轻重 ㊣第四十五章谈判六㊣

江水滔滔,不舍昼夜。

这个冬夜的月亮却是又大又圆,照在涌动的江浪之上,荧荧有光。

徐一凡站在江顺轮那停下的划水明轮之旁,披着一件斗篷,默然而立,在他身后几步侍立的,唯有陈德已。

徐一凡不下船,不拜客,只是派溥仰向英国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