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危险意识”“什么意思”他站住脚步,看她把手揣回去,扭腰抖腿的活动。“因为你不会害怕”她跳到廊阶上,这样她就不用抬着头看他了:“一接任务就冲上去,也不管自己打得过打不过。不知道怕也不知道疼,更无所谓了。这样很容易翘辫子”洛奇眯着眼说:“我就不一样了,虽然不会神功,但是至少懂得分辨一下情况,比如”“比如什么”他被她的表情吸引,她可以把表情做的要多丑有多丑,他明明觉得这个表情没什么可吸引人的,就是不愿意挪开眼。“就拿以前说吧,要是情况好呢,冲就冲了。要是对方好厉害还上去拼,那不是找死吗所以我一般上战场都装死人”洛奇嘿嘿笑着,一脸得意:“我连死不瞑目都会装,你行吗”“你不会闭气,如何装死人”他看着她,她现在已经在装死不瞑目了,白眼半天都没翻下来,让他想伸手去掐她。这种装死人的装法简直白痴到极点,他就算离她二十步远都能知道她在喘气“闭什么气啊老大,别说的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好不好不过死的位置要找好,不然一人一脚踩下去,就真的翘辫子了。一般就找个角落死远一点,要是周围有尸体就更好了。”她跳了两下,觉得臀部还是有些震痛,没敢再恣意活动:“反正就是混嘛,保住小命就可以啦”“碰到高手呢”他好奇,四年都是这么混宋成泰再不济也算是占过大新的,不可能全碰的都是散兵游勇。“碰到高手那也有办法啊”洛奇一咧嘴,瞄他一眼:“比如碰到你这样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什么”他看着她的表情,问话刚一出口,她已经突然一个转身,掉头就往屋里跑:“脚底抹油啊,三十六计,走”没抹成功,他手一抬已经揪到她的后脖领子:“你这招不管用。”“嗯,对你是不怎么管用。那也不是都是你这样的对吧不然哪轮到你来吸我的血,早八百年让别人拉走吸干了”她绕过手去掰他的手指,刚才他一拽,她差点站不住翻倒下去。他稳住她摇晃的身体,站上台阶看她:“动前全无神态变化,气息稳定,身手也算敏捷。如果身体没有伤,该能更快才对”“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洛奇苦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那个漠君什么时候要把我爹的行踪告诉我”“他现在身上有任务,短期内可能不会为你开冥判。”他拉着她进了穿堂,看她微微黯下的神情:“他既然答应,不会不做。”她转了转眼珠,点点头表示理解。漠是魔宗七君之一,当然要先为魔宗服务。洛奇也没指望马上能有消息,只是听了有些失落而已。这两天她时常会想到迎舞,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岳轻弦拉回去成亲了。然后从此就关在笼子里再也出不来了,一想到这些她就有点黯然神伤。他们正在堂屋里站着,忽然紫竹小跑着拐过来,微喘着说:“月君”,她一边叫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递过一个物件。洛奇伸着脖子看着,是个刀形的牌子,上面有个漠字漠君的名牌难道他先帮自己找老爹了“他找我什么事”月没伸手接,只是开口问着。“源平顾大人遣了十三骑来,说想接主人过去住几天。”紫竹轻声报着,血河之间也有交往。以前清源就常常会把离的血河接过来住,因为离没有掌城,有时也会把血河寄在别的城中。只要他们之间愿意,君上也不管这些事。“程衣要接我去”洛奇一听睁大眼睛,不是父亲的事让她有点失望。但她没想到程衣会突然派人过来接她,虽然与她相处只有两三天而已,但看起来她不愿意与其他血河来往。她曾经自笑说,长年不出门,已经不认识大半血河。但是洛奇知道这句话不过是个打掩,她的主子是魔宗第一流的追踪高手,该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才对。“来的人说,他家大人知道主人受了伤,想来此时也无法供血。源平温暖,想接主人过去住些日子。”紫竹接着开口。洛奇听了有些感叹,这件事她都知道,足不出户却知千里。当然洛奇感概的不是这一点,程衣帮她缓解了现下的尴尬境地。她此时也不能供血,随着伤渐愈,难免要天天碰到冯鸢。这样一来,她可以躲出去,又不用住在外面。实在是很好“我去我去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去”洛奇一叠连声的抬头看月,巴巴的等他点头。去了正好可以知道,漠君什么时候要帮她找人。而且和程衣呆着,没有冲突,比这里自在。他看着她的眼神,心里却不是滋味。他曾经想过把她送到源平去养着,那里山明水秀,比这里温暖的多。她不喜欢寒冷的地方,偏偏太康最冷。但这个念头只在心里转了一下,便让他直接否决掉。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她的伤。但现在,这个理由也立不住脚了。程衣已经发来邀请,而她欣喜的接受。这是血河之间的事,根本与他无关。况且程衣找的机会也恰到好处,她现在根本不能称之为血河。但他就是不想答应,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是不想。可是看到她的眼神,他又没办法摇头。“你想去”她明明已经写满了我要去的表情,而且已经清楚的说出来了。他还是问了她一句,有点不甘心的问。希望她再考虑一下,然后说不去。这样他的理由就明正言顺,他的血河不愿意出门。“可以去吧我现在当不了血库了,炉子也是坏的。我不会给你惹事的,况且你以前也说过,我要出城去别处玩也可以的。”洛奇点头,抬眼看他:“我在这里反正也没什么用,我就过去住住”说着,她已经伸手去拉紫竹,一脸眉花眼笑:“小竹子,你去不去我带你去呀”紫竹被她引得也有点兴奋,血河去别的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况且在她的印象里,月君就不是一个对血河私人的事有兴趣的人。就说现在比较注意这个,那也是因为血极品,再极品现在用不了呀。她挺想去,别说源平了,她压根也没离开过太康。“十天以后回来。”他看她已经准备去收拾东西,心下更是不爽,突然出声来了这么一句。她听了一愣,去就要三天,回来三天,那不是只能住四天况且回来了干什么他说了要她养半年的,她就是在那住几个月也没问题才对。“一来一回就要六七天了,你”她还不及把话说完,他已经掉头走了。根本没给她辩的机会,她冲他的背影吐舌头。随便吧,十天也好,她笑眯眯的看紫竹:“她那到处都是温泉呢,然后满山都是花,可漂亮了。到时请她帮你画一幅美人图吧”“奴婢哪里算美人”紫竹一脸绯红,被她调侃得又羞又窘,却因她的话而激动向往起来。满山都是花太康这里就算夏天也没什么花朵的。他已经拐过穿堂,竭力不去听她喳喳叫,但声音总是不时的灌进来。像是故意在他耳边叨扰一般,他的手指微微的曲张。下次他该表达的更清楚才对,他不仅不欢迎任何人的血河在这里寄住,也不欢迎任何人的血河过来接她
第六十二章醉君
月坐在府内中庭二层小楼的厅阁里,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不时有零星的碎雪飘下来。沿廊悬的软纱已经冻得有些发脆,边上垂的流苏像是一个个的冰梭。硬梆梆的被风带得歪飞,然后撞在红雕柱上。这里四面通风,没有窗掩,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却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寒意,一如他身入在温暖的房间,也感觉不到暖意一样。漠已经着人飞信而来,洛奇安全抵达了源平。她当然会安全抵达,这里是魔宗之境,没有人敢动有魔宗标记的车马。更何况,之前所来的十三骑,全部是罗堂的弟子。她走了,顺便把他的感觉也带走了。确切的说,她没完全带走,她把烦燥留给他了从她欢欣鼓舞,踏车扬长而去的时候,他就开始烦燥了。开始他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烦燥,但很快他明了。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表情一如既往,但是整府都充斥了一股压抑的气氛。月君没有喜怒,懂得察颜观色并不能令他们安全。在这里呆久的人都明白,当他开始神情有些恍惚,或者十问九不应的时候。恰恰是他最危险的时候,可能由于血的缘故,或者由于他受伤。这个时候是他冥隐气最为不稳定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接近他或者做砸了某件事,就会引发极为恶劣的后果。于他,可能是某种动作的直接反应,于别人,就会是一命呜呼。最近他没有任务,所以受伤无从而来。而血,由于他这一年来,血河都不算是稳定。虽然他去年五月开始有一个固定血河花洛奇,但她不是开溜就是受伤,所以血不稳定是极有可能的一件事。血河一旦不稳定,倒霉就是下面的人。因此,所有人都开始加倍小心谨慎起来。当然除了冯鸢,只有她是开心的。她来的时候,带来下圭的一些近身亲信。来这里之前,已经在下圭布下耳目,关注止君完成任务的情况。前两天她得到消息,止君此次出行似乎也不太顺利,至今也没回到下圭。这个消息对她只好不坏,止君如果受伤,便短时间内无法开狱蝶罗煞阵,而且他只要受伤,寒潭必不可少,那么交换物便只有她了。至于月君的血河花洛奇,她短时间根本不可能供血。所以,搞不好她真会在这里住上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而且花洛奇前几天居然让源平来人给接走了,一直以来,她住在月君那里是冯鸢心里的一根刺。现在她走了,实在再好不过。若不是来接的是源平的人,没有离开魔宗之境,她也许会做的更彻底一些。但现在不行,下圭调人已经来不及,而太康的人她却调不动。不过也无所谓,她要的结果就是陪在月君的身边。而现在兜兜转转,已经近在眼前。昨天月君突然跑来看她,并非是取血,只是静静看她烹茶。他看着她的动作,以致让她不小心差点烫伤了手指。屋里温暖如春,茶叶裹水而芬芳。这种宁静的相处滋味,让她的心已经开始丰盈。后来他还拥抱她,就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将她至于怀中,让她的窒息感,放大到快要昏厥的地步。她清晰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在欢呼着让她的血开始奔涌。她感觉到他微微的凉意,以及他身上的淡淡的药草味。他还问她,为什么不带一把刀。刀可能让她觉得安全可以让她觉得安全的地方,正是他的怀抱。她就是这样回答,声音轻若蚊鸣,但她知道他可以听得到。他可以从她的心跳声得到讯息,他不懂情感,但他知道如何分辨,从表情,从神态,从肌肤,从血脉。他通通可以分辨她不指望他能给她回应,她只希望和程衣一样,享受独一无二的眷顾。因为她是血河,是只属于他的血河没有人可以侵犯她,她有如与他同脉,只有他可以享受她的热血,也只有她可以接受他的保护。这种关系,比任何感情都要牢固,都坚不可摧他依旧坐在那里,双眼看得是未知的地方。手中的茶早已经凝冷,甚至在他的指尖下开始微微的发冻。不停有人来给他添上滚热的,然后再渐渐的冷下去。他发呆的时候,没人敢来的打扰,身边的人也被迫跟他一起发呆。但却无法像他一样在寒冷的环境依旧无碍灵活和柔软,个个都冻得四肢僵木,脸色发青。直到魏青山的出现,解救了这一干人等的苦难。他坐的位置比较高,可以一揽中庭之景。所以魏青山撞进他视线的时候,将他渺飞的神思唤了回来。“他们到了”不待他走近,月已经轻声开口。魏青山过来,自然是要报羽光遣人入境的事。比他预计的还是快了些,从魔宗南境到这里,中间隔了四五座大城,还有断崖口,波云渡,霏平岭相隔。如果站站相递,沿道东绕西绕,路程要扯远数倍。就算轻车快马,不做多余停留,也需要大半个月。此时这般快,想来途中定是凌空越阻。羽光所派的这个人,似乎全不将魔宗放在眼里。“已经到了吾夷溪口,再有一会就要入太康境了。”魏青山也不废话,径自报着。过程如何,月君没兴趣知道,他只要结果。他是月君手下七枭卫之一,冥堂驭魂宫的宫主,同时也兼掌太康督衙司。冥,罗,狱,殇四大堂口,各设有七宫,成为枭卫之后,便为一宫之主。宫主三年一轮,皆为堂中法力顶级弟子,堂口之主便由这七人之中轮坐。每隔三年,会设堂令法会,所有弟子都可以参与竞争。以命相搏,强者上之。四堂为冥堂最高,下三堂之中,若有弟子想升入高等堂口,同样需要搏力。“你今日上山,宗主可有吩咐”他轻声开口,微微张开五指,指尖凝了一些滞气,引得有点发蓝。从得到消息开始,他就根本没问来了几人。不管来了几人,目的何在,都与他没有关系。“宗主要月君全权处理。宗主说,与羽光之约,并未限定期限。无需听从他们指指点点”青山微微躬腰:“一会要把他们带来吗”“嗯。”他站起身来,随着魏青山慢慢步下阶梯:“今天初几了”“十七了,月君。”青山轻声回应,他没有说话。十七了,这几天过得可真是慢极。他们正一前一后向前庭而去,正看到内务官员将一个人引了进来。可以自由不受通报,直接引进中庭的,当然只有七君之间才可以。来者黑衣裘带,边襟缀金色滟波纹,长发束起,有细碎的发在两鬓微微飘摇。衬托出他诡美微苍白的脸,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身形修长,较是清瘦的男子。长发绾得齐整,面容清秀却是冷漠。是千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