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和他的血河若水。两人都没什么表情,但是相形之下便是了然。醉是完无喜悲,若水是凝冷。“你在这里,省得通传了。”醉微睨眼看到月,停下了脚步。内务官员躬身向着月:“月君。”七君之间互访,不需要在城外相候。直接引入中庭,然后再报。“何事”月脚步不停,越过他接着往外走。他旋身跟过来,走在他的身边:“借你的太康,替我招募血河我在魔岩已经招了半个月,没有合适的。”“老规矩。”月淡淡接口,若水在他的身边,他却又要招血河但是这件事与他无关,醉是血族,以血为食。但血河与血食不一样,血河的血可以摧发功力,所以需要养育,而血食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只要是活的就行。但就算他不以血河为食,对摧功引血的需求还是要比别人更多。所以醉的血河,很难养到三年以上,死的永远比别的血河要快的多。像若水,已经算是最久的一个了。“当然。”醉微微回眸,若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沉甸甸的递过来。月没有伸手,魏青山轻轻接了过来。掂了掂,开口道:“比上回轻了。”“那就只许招三日,三日之后,没有选中,就回去。”月一开口,若水微皱了一下眉,刚想辩解,这边醉已经开口:“龙牙蛊的份量不够,我回去再补上好了。”“只有三日。”月立住脚步,侧眼看他:“不然你现在回去,把份量补足再来。”说着,他已经向着拱门而去。若水微微咬了下牙,盯着他的背影,悄声说着:“只招三日,哪里能找到好的只比上回差了两个而已。”醉微微回眼,看着若水的表情。若水猛的一噤,声音不由的微微发颤:“醉君”,醉轻声说着:“我答应过你,只要有血河继上。我便让你入罗堂,成为我血族的一员。你何必如此焦急,是怕我反悔吗”若水的面色微微的发青,手指不由自主的纠结成拳。喉间呓唔了半晌,颓然垂下头来:“我,我只是希望”“算了,你心里希望什么,不需要跟我讲。龙牙蛊为什么会少两个,你最是清楚。”他轻声开口:“同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一次。”说着,他衣袂微起,已经转身而去。若水面如死灰,看着他的背影。血族,是妖鬼之中最为古老而尊贵的一族。就算接受玄冰的力量,依旧难压他的华美。于情于理,他比其他的君上更明了,或者说,更懂得。只不过,他根本不屑一顾
第六十三章怒意
当月看到官员领进的两个人,顿时明白报信之人所说的话了。放在雷云的东西,原来是她他早把这个人给忘记的一干二净。就算之前在鬼杀处看了一眼,也没把这段帮助他回忆起来。这个人不是跟岳轻弦走了吗怎么现在又跟着羽光的人在一起迎舞瞪着一双眸子,眼神扑闪不定又带了新奇的探究。自从刺靡把她救出来之后,她们在距魔宗南境不远的峡谷里养了一段日子。因为她的身体实在太弱,心悸病又发作过一次。如果没有那颗花种,也许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发病而死了。虽然在峡谷里,但是一直呆在那个巨大的花萼里,风雨不侵,温暖而又柔软。而且每日所饮食,皆是花朵之露,花蕊之蜜。刺靡挥法之处,蔷薇遍地,花枝摇曳,美不胜收。唯一的不便之处,就是迎舞没有衣服可以换,几天下来,像个臭蛋一样。直到她身体好些,刺靡这才起行前往边境。入了官馆,这才可以真正的洗换一下。魔宗与她想像的不同,除了气候差异之外,繁华昌荣之景,根本不输华阳。只是人人皆有印迹,除了魔宗弟子之外,每个人的颈部或者额头,都有一个印。有的深浓似刚刚刻印,有的极浅似是已经融入肌理。这些日子于她,虽然险象环生,波澜不断。但对她而言,却是新鲜又刺激。她是关在城中的大小姐,虽然身处乱世,但事实上她的生活极其乏味。她之所以选择逃家,一是不想成婚,二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每个人一出生就注定死亡的最终结局,只不过,未知的死亡尚且遥远,生命在弥足珍贵之间,更焕发出斑斓的色彩和无穷的希望。但她不一样,她早知道自己死亡的日期,与死神比肩的每一天,都苍白了许多。当她越来越大,存活的日期已经屈指可数的时候。她无法再忍受这种笼中的日子,她想趁着还活着,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多接触一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人或者事。生命也算曾经闪耀过,她也算没有白活。所以,当她认识洛奇,然后离开家。开始像他一样流浪,漫无目的,却充满新鲜和快意。从未有过的快意,让她的心总是满当当。甚至让她也有了梦想和希望羽光的日子,让她学会思念,开始希望生命延长,以等到洛奇与她相见的一日。那时虽然平静,她却过得焦灼,这种陌生的焦灼感,让她觉得自己才活生生。再往后的颠沛,和与死神无限接近的恐惧,让她对生命产生的新的认识。活着真的很好她没有拥有良好的身体条件,这点让她比别人更少机会走得更远。但是现在,她可以来到距离华阳不下万里之遥的魔宗。实在让她万分激动当她想到马上可以与洛奇相见,那激动之中又带了无限的雀跃和窃喜,窃喜之余,又实在很紧张。那日匆匆一顾,根本没机会说话。不知道此时,他可否如她一样,又急慌,又害怕高大的堂室建在高阶之上,重檐灰瓦,两侧有飞楼如翅。室内立八根大柱,顶高足有数丈,正中设大座,上面铺着雪白的貂皮,两边各设一溜高椅,皆是雪色软垫。地上铺着绞花的厚毯,踩在上面软绵绵。里面坐了三个人,为首正中的是太康城的城主,魔宗的寂隐月。这个人正是洛奇口中的债主。他身后站了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身碧衣,面色微惨。身形偏瘦,削脸广额。一双大眼,鹰钩鼻,嘴唇却是紧抿。带出微微的凶意。头发已经微微灰白,但面容极是年轻。边上还有两个,右边首座上是一个少年,至多十七八岁,眉目如画,带出妖冶的色彩。在他下首还有一个男子,看起来二十上下,与寂隐月相若。一身蓝色锦衣格外华丽,五官也是清秀,只是神情比他们更多了一次冷意。“于断崖口和霏平岭,你们两次凌空,甩下监管车马。当这里是羽光吗”站在月身后的魏青山慢慢踱下来,看着面前的女子。“断崖口那里有道峡谷,绕行就又要过三个镇,实在是麻烦。”刺靡抖抖衣袖上的流苏,微拂了一下长发:“到这里,连杯茶也不招呼。月君,当初您大驾光临的时候,我们可是巴巴的船马相迎,好生伺候了呢”“尊驾大驾光临,我们也礼尚往来。只不过,尊驾不屑我们相迎。既然如此,茶也可以免了。”月微微歪了身体,半支着肘看着她:“如果你是特地来送人,现在你可以走了。”他轻扬了下巴:“把人一起带走,她与魔宗无关。”刺靡微微眯眼,这个人言语让人实在讨厌。偏又长了一副让人恨不起来的脸,还是那般毫无芥蒂的淡淡表情。不对,该说根本没表情。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连不耐烦也没有。口气里也没有,但这番话,分明就是不耐烦。“她与魔宗无关当初可是月君托羽光照顾此人,月君忘记了”刺靡说着,伸手一扯,迎舞就一路趔趄着往前扑了几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这下她顿时居于众人的面前,窘得她满脸通红,手都没地方摆。她没敢抬眼,却瞄着眼往侧廊门那看,巴望着从那能看到熟悉的身影:“月君托羽光的事,羽光一直记在心上。但月君不仅忘记所承诺的事,甚至还翻脸如翻书,转头就把羽光的人,杀得七零八落”她这么一说,月这才想起之前的因由。说实在的,这个女人的来历虽然他不算清楚,但并不是无迹可查。他与洛奇是在华阳府之境再度碰到的,当时她身边已经跟了这个女人。病病歪歪的,根本不可能跟着她跑远路。只能说她们是在那一代认识的况且这个女人认识岳轻弦,好像跟他关系还挺密切的。如果羽光中途又出手,把人从岳轻弦手里弄回来。必然会好奇她的身份,这么个人非要往他手里塞,是指望这个女人来引岳轻弦自投罗网吗“岳轻弦的事,现在不归我管。你可以上太康山去见宗主,我不会阻拦。”他看着她的神情:“我什么时候动你羽光的人了不要说我走路踩了花花草草,也是动你的门下了”他依旧是一脸淡然,声音平静如故,根本不像是讽刺或者挖苦。但用词明明就是,摆明了不认账,不仅不认账,还在挖苦她花熙一族。从她递上信物,已经报上自己的名号开,他知道她是哪个族部的,所以现在故意拿花花草草来说。偏是说了,还是一脸淡寡的神情,让刺靡的指尖,不由自主的微微曲结。“巴梁山的黑犀一族,好像没有得罪尊驾。又和魔宗离了十万八千里,四周又无大城大镇,不知道月君哪里不痛快,非要跑到那里去杀人”刺靡眼眸微微泛红,颈上淡浮花印,带出一股幽然的轻香。“他们脸上又没写羽光两个字,我哪里认得他们是谁家的狗”月微微眯了眼眸,经她的提醒,他总算知道说的是什么事了,但是这个提醒让他不爽。因为每每想到,总会连带着想到某人差点成了猪食:“不对,我该说,我哪里认得,他们是谁家的猪”他是在纠正自己言语上的疏漏,但是在刺靡听来,根本就是极尽挖苦之能事。其实他今天的确有些失控,平时他并不乐于在口角上与人争短长。他从头到尾讲话都是一个腔调,不起不落,不怒不威。淡的像是清水,却搅得她隐隐发怒。她压根也没打算替那些猪出头,但是他的话实在太过拱火。若不是她此时站在魔宗,不时告诫自己要收敛,真是要发作了。但是还没等她压下火头,这边月又开口:“你这番跑来,拎个病秧子向我示威吗表示羽光以德报怨还是要找我偿命你替他们出头,和他们是亲戚吗”他最后一句一出,刺靡简直怒不可遏,翻手掌中已经现出花形。但更快的是,立在下面的魏青山已经手掌一伸,生生扼住她的腕脉:“月君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他的话让刺靡无言以对,突然觉得,跟魔宗的人生气根本就是自取内伤。这个人也是一样,她在这里动法,的确有失周全。但好像他更关注的,是他家主子的问话。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在这里起干戈,但出手之快,分明已经做足十成防备。出于本能魔宗的人都在想什么还是说,他们根本什么也没想我今天会双更,第二更还是在六点左右发出来。时间过得真快啊,已经11月底了,其实这个月我过得挺充实。因为有大家的陪伴也觉得很开心,嗯,月底了,估计有k票的也都投了。所以,给我几张推荐票吧觉得不错就多多收藏下,拜谢冬天来了,可以不用减肥了,欢呼
第六十四章转送
“我只是来送人,人送到了。她的死活跟我没关系”刺靡哼了一声,再呆久一点,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他们搅得抓狂:“至于岳轻弦或者那些猪,更跟我没关系”她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她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但是跟某人有关。”她忽然微笑了一下,她是从岳轻弦的手里把迎舞弄回来的。如果不是见到岳轻弦在跟魔宗的人打斗,她或者会直接把迎舞送回到凤宣喑的身边。但是见了那个场景,她改变主意了。因为这样才更有趣,这个小丫头比她想像的更有魅力。她要等着看,究竟是谁,要为情而断肝肠至于其他,她才懒的过问。“某人”他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刺靡笑了一下:“花洛奇,月君您的血河。不是跟她关系良好吗”这话一出,迎舞身体微抖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热切起来。微微抬了头看月,刚想开口问能不能见洛奇,就见月已经站起身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名字现在出奇的敏感。她不提还好,一提他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显现出洛奇屁颠屁颠上车的样子。让他莫明奇妙就开始烦燥起来,他站起身来,一步就跨到迎舞面前。吓得迎舞浑身一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她张了张口,还没等说出话来,他已经越过她向着刺靡而去:“人现在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请了。”他话一出,魏青山抓着她的腕向外一松推,刺靡轻甩了一下手臂,飘飘的退了几步。月看了一眼她的动作:“照你的身手,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也没必要说。三天之后,如果还发现她滞留在魔宗境内,自然有人会招呼她。迎舞强忍着没剧烈的颤抖,刺靡一走,她的不安开始放大。她没见到想见的人,却处在一堆奇奇怪怪的人身边。寂隐月给她的感觉一向非常古怪,这个人五官精致非常,衣着华美,举手投足之间,也优雅而从容。从形容外在,完全找不到瑕疵,因为没有缺点,所以显得不真实。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真实,而产生致命的吸引。如果不认识他,只见他的外在,完全是一个大家贵公子,拥有极好的教养。但是就看他与洛奇相处,已经彻底推翻她的第一认知。让洛奇换衣服,二话不说就挟着脖子推搡,让他吃药就直接掰嘴往里送。根本粗暴又霸道,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现在见他跟羽光的人说话也是如此,尖酸刻薄。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尖酸刻薄是什么,但偏就能让人怒极月转过身来,这才看着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