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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这些外人都道是四小姐年纪小,要自己来选丫环,只要讨好她便是了。哪想到,人家根本没走过一一问话,连讨好的机会也没有。而且现在这题,说到尽责,却是讲求忠心了,向当家奶奶告状,得罪了大人;瞒着三奶奶办差事,向小姐尽了责,却是对三奶奶不尽责。可见是难办的。周家四小姐却提这等事,实是刁钻得很。也无人敢说出话来,只偷眼看一眼周家三奶奶,又瞧一眼四小姐,举棋不定。

李氏一听这话,就想到昨日文箐违抗自己硬要见陈氏之事,如今她这又是将此事说出来,真是不识好歹,不知进退心里恼火异常,眉竖立,嘴抿紧,狠狠地盯向文箐。

文箐见无人再回应自己,却是十分严肃地对着那两个妇人道:“你说她们人人都晓得规矩,我这一问,却发现不尽然。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竟也答不出来,显然是规矩教得不够。三婶是长者,又主持中馈,自是要听三婶的。我要犯事,你们要是明理,便需得从旁劝导才是,这才是尽责。你们为何却不说话了”

这话听在外人耳里,只觉周家是极重规矩的人,出题是很难,原来是考自己的。

然后转身对李氏行了个礼,婉言道:“三婶,您瞧,这些人不说话,说明心里有些别的考量,可见有些人必是墙头草。这种人在家中,日后遇事,易传是非,滋生口角,焉能让家中安宁显然是对尽责二字没想透。”

李氏本来气得差点儿便要打发这些人全下去,然后找文箐好好发泄一通的,哪里想到她却突然一拐,还是提到“尽责”与忠心上来。对于墙头草,她也是十分忌恨的。可是偏偏她小小年纪,却是懂得这些。

余氏听了四小姐的话,却是很认真地再看她一眼,见她说完后,便也没了甚么动静。

李氏仍是不悦,催道:“箐儿,你出的这题,既是无人作答,想来是皆不合意了要是这般,那过了年头后,我再让人找些人来,你慢慢挑”

文筜还没明白过来四姐怎么就说那些人是墙头草了。听说这些人亦是要不得,便道:“四姐,那岂不是找个丫环找到明年了”

这话,比她姆那话还要刺人,她只是着急想让四姐选定一个,可是听在其他人耳里,却是完全不一样。

文箐被说得一哑,索性问她道:“那六妹妹方才帮我挑的呢”

文筜看向姆妈,发觉她扭过脸去,知晓自己插手不得。便问道:“四姐姐,你到底想要甚么样的啊你出题考她们,她们说不出来,那还用在她们里头选吗”

要甚么样的文箐在方才来时的路上亦问过自己,象小西这样的,恐怕是难得。那就只能选那种老实,比如同雨涵一样,只会埋头做活的便是好的了。

其实,她方才说人是“墙头草”,其实是十分武断的,她自己亦是晓得。到得厅里,也看出来李氏是在为难自己,把这些良莠不齐、年岁相差悬殊的人全部堆到自己面前,想选也没有那么功夫。

“我与弟弟有大家照顾,好多事都省了。只屋里一些重活计需得帮衬,故而,我要那会做粗活的丫环,能吃苦便行。我弟弟喜欢养猫养鸡,哪个养过这些,便站出来。”文箐用苏州话缓缓说了出来。

正文170 别具一格的甄选

且说文箐在两个牙婆不停唠叨之下,提了一个刁钻问题立了威之后,得了清静,终于能把自己的要求说将出来。

村里的全部女孩认为四小姐说的这些,自己完全可以胜任,都站了出来。常熟县里来的听说是要干粗活,有人不乐意了,只出来几个。

文箐扫一眼,这站出来的看来是乐意干粗活的了,便是有六七个人,可她只要一人。

在文筜看来,这些人里也只一两个长得好看些,还有一个很丑的站在后头,不由得直撇嘴:“四姐要怎么选啊”

李氏没想到,文箐因她一客套话,果真不求自己了,便自个儿去选了。此时更没有要征询自己的意见的意思,便坐在一旁只瞧着,不插手,且看她能选出甚么样的丫环来。

文箐是向三婶求助过,想着她是长辈,哪里想到她还给自己脸色瞧,心里自是不痛快,借着她发话,索性自己就做一次主,反正是给自己使唤。既然时间有限,只能采取筛选的方式了,要不一个一个的盘问,又哪里能选到自己合意的此时,她又问道:“有会说苏州话或官话的吗”

于是村里的那几个女孩听得全呆了,最后好歹出来一个,另一拨人中倒是有二个。这一下子就只余得三个人了。

李氏与余氏还有文筜都没想到文箐就是这么选丫头的。她们先时只想到要选的这丫环既要能干活,又最好是识几字,这样在外人面前也有些面子周家的丫环都识字呢。却忽略了文箐常年在外,哪里懂常熟话她学的苏州话也是半生不熟的。

文箐看着这三人,又问了一下年纪小大,会做哪些活计有无在其他家做过活

村里的那女孩才十岁光景,瘦瘦小小的,头发干枯,发髹还不如文箐一半大小。道是自己在家养过鸡姑姑喂过猪猡猡常熟话,就是鸡与猪,会纺纱,会缝衣,会生火做饭她说话时表情十分小心,生怕说错了,她开口慢慢讲苏州话,连文简亦不如,实在太不地道了,还是常熟腔调嘛。可是她满眼都是期望,文箐又不忍心说出这个事实来,注意到她手指头冻裂有伤,看着很是可怜。一问她先时有在别人家做过没这孩子老实地摇头,见文箐瞧着自己不说话,便不知哪里错了,末了,才看懂文箐眼里对她的同情,醒悟过来,苦苦地哀求:“小姐,我,我能吃苦我家姐妹多,我,我”见文箐不关注自己了,便十分颓丧地垂下头去。

县里这队出来的第一个是十七八岁模样,也是所有女孩中最年长的那个,也是最懂察颜观色的,说话倒是不急不徐,比前一个要镇静得多。家里养过鸡姑姑与鸭遛遛就是鸭子,家里有几条狗噜噜前一个女孩会的,她都会,而且会一手好绣活,亦做得几道点心,说这些时她表情极轻松,不以为然。文箐注意到她说及会识字会研墨时,却是语气加重,下巴略向上抬,显然好似要把自己同其他人区分开来一般。这人的手指修长,十分干净,说话时眼睛却是左右瞟动,观察着其他人的动静。因为侍候的前一位小姐出嫁了,故而她便没了去处,只留在家里,前些日子定了亲,再过一年男方便要娶了她,她来周家便是想挣点嫁妆钱。文箐问她话时,发现她还欲解释方才的“尽责”一事,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

最后一个十三岁,个子倒是长得墩墩实实的,只脸上实在不敢恭维,长得太寒碜。耳朵一侧有个小肉球不说,就是满脸也不知是麻子还是雀斑来着,从太阳穴到鼻尖,从上眼睑到嘴角,尤其是眼眶下密集,细看连下巴上都有少许。

文箐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也被李氏送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