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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

文箐听后,很是动容。“孤本难求。大舅二舅家的那些画,几代人的收藏,如今”

周德全却私下里与陈妈说:有人在打沈家的画的主意。这要债便是冲着画来的。

陈妈惊疑地道:“那,难道大舅爷就此送了出去”

周德全摇摇头,道:“大舅爷也心知肚明。”

沈贞吉拿着画不松手,不变卖;对方也不说破。双方耗着拖着,就看谁绷不住,毕竟沈家这边有压力一群要债的虎视眈眈。

再说,沈贞吉三日后将纸舟先生全真直指、抱一函三秘诀摹本给了周腾后,周腾兴奋地上门拜访织造太监。结果在门房处等了半天,好不容易进去问话的人出来说是说公务繁忙,无暇接见。

周腾有些意兴阑珊,他明白这是对方因自家曾拒过任弛的求亲一事,十分懊恼。正要出门时,却见任弛从马车上下来。

自打织工没及时回来,周腾就找过任弛好几回,偏生总是没碰上。如今,正是时候,哪管先前是否有恩怨,铺子事大。容不得他有甚么犹豫,径直上前去打招呼。

任弛正摇着扇呢,见得他来,手上的扇顿了一顿,脸上满是笑容道:“三爷,少见。这是去哪”明知故问,在织造太监门前,还能去哪。

周腾也是脸上堆了笑,道:“我这正想拜访令舅。可巧,在这遇到任少爷,先时去贵宅,未曾遇上。”

任弛忙邀请他进去,一边走一边道:“唉,现下正是忙的时候。这打春丝上市,就忙着赶活,我舅舅这里自是没有半点儿功夫。便是见我这个外甥,那也不是想登门就登门,还得提前知会。”

周腾讪笑道:“那是,那是。”

到了厅上,终于见到了织造太监,较胖,红光满面,只声音格外尖细,幸亏周腾在家听李氏听惯了,否则换一个人,肯定受不了。

周腾说明来意,双手奉上书卷。对方可有可无地接了过去,放在桌上,却是连瞧也不瞧。倒是任弛十分有兴趣,笑道:“这真是黄公望的手笔那可实是难得一见。我这便瞧瞧。”

织造太监却道:“你那手字,要真是拿它练练,倒是好的。”

这话说出来,周腾立时松了口气。道:“任大少爷,翩翩佳公子,人中龙凤,想来也是文才出众,笔下生花。”说是这么说,可是要是他当自家妹夫,周腾还是心里有所不甘。当然,诚如李氏所言,他对周珑本身没有什么感情,在铺子与周珑之间选择,这个根本不存在考虑或为难的问题,除了面子上,可能会被人背后说些话。若不是顾虑面子问题,他要是知晓任弛的心事,早就推了周珑出来。

他自己吹捧人有些勉强,故而说的话自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有人爱听。织造太监眉间这才有丝喜色,道:“我这个外甥啦,打小跟随我,从北至南,虽不说见多识广,可也是有些历练的。”他喝了一口茶,却面上又一敛,道:“可终归是没考得功名,甚是不招人待见。如今,想求个亲,也难。”

周腾面红耳赤,辩解道:“承蒙任少爷青眼,先时贱内之所以当时没允,一则是舍妹若是与任少爷结亲,只怕是高攀不起,二则实是因在孝期,却谈亲事,于礼不合,恐为人诟病。这个,还请内使大人多多见谅。”

他将这内中情由说出来,织造太监脸色有所缓和。可是却不提其他,只端起杯来。这便是要送客了。周腾没想到,自己费力送来东西,这事儿说出来,求于他门下,偏他不给指条生路。可又不能得罪他,只得起身,不舍地告辞。

任弛对于他们二人间的谈话,根本视若未闻,送周腾出来时,也没再是求亲一事,好象平平常常,就这么过去了。周腾却央道:“任少爷,还请多在令舅跟前美言几句,在下的生意,托赖了。”

任弛为难地道:“非弗任某不肯帮忙,只眼下钦差奉上命,我舅这处完不成额,自身尚不保,如今也只是勉力应付,实难分出人来。至于三爷的份额,这个只怕还得与钦差那处发话才是。”

钦差那处更不好说话。周腾去过,人家说是皇命难违。所以,他才寄希望于任弛帮着说项。他试探任弛对周珑的意思,偏是说得半句就被任弛给扯开了,根本不提这事,半点儿不在意这事了。

钦差再有大半个月就要走了,他这处急得不成。此时,周腾抓住任弛便如救命草一般,热情地邀约他去茶楼喝杯茶,任弛却说现下也忙,又说到踏房如今雨季,得抓紧时间修葺。

任弛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三爷,可莫要高看了我,能不能成,在下是半点不敢夸海口的。”

这话并没有干脆的拒绝,以而是应承了去求个情,说些好话,多多少少让周腾失望之余又带了些期望。

任弛瞧着周腾怏怏而去的背影,心底发笑,果然如朋友所言,此事急不得,虽然在梦里时常见得周珑。

这边不表,且说杭州的文箐,周德全来了,添了帮手,有些事务还得他去应付,比如与刘大算帐,讨价还价。

沈老太太虽没有正儿八经地经营过铺子,可是在沈家,耳濡目染,也是个精明的。她同意与刘大交易,刘大出钱,沈家撤状。对官府称,这是误会一场,玉观音实是老太太托刘进取去变卖,以偿债用的,非是盗窃。

周德全在外头花了两天多时间,跑了村中巷尾的织户们,这才晓得刘进取杳然暗中赊了好些布匹,却是打着周家名号,在帐簿上却根本没写。如今,在外头立下的买卖契纸,并且周家帐上的金额竟高达六万多贯钞。这事儿,刘大若非亲眼目睹,都不相信儿子所为。沈家说儿子图谋这铺子,显然,并非虚言。

可是,在说到要赔给周家十多万贯钞时,刘婆子不乐意了,却声称:没见到儿子之前,此事他不承认。

沈老太太也撂下脸来,道:“你要见他,只管使钱去找牢役,我如给念旧情,给你几分面子,你若是不认可,莫到我跟前来求饶。”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刘进取在自己眼皮底下竟是亏空了这么多,打着沈家与周家名声,大肆赊购。在逮刘进取之前,她还与沈吴氏信誓旦旦地说:“刘进取是贼不可能”如今物证一一陈列,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脸上,十分难看。

刘大去了一趟牢房,又细翻了帐簿,最后也只能接受事实,要么赔钱,要么让儿子边远发配。刘婆子哪舍得幺儿受苦,自是不同意后者,可一时之间,要拿出这么多钱,哪可能

这么说来,算了白天,还是白搭。华嫣十分颓丧地回屋同文箐说起这事来。文箐出主意,道:“那些织户所欠下的债,刘家总能先偿还吧。”

华嫣一愣,诧异地问道:“表妹是说,这钱先不用来偿这些大债,先还了散债”

文箐说不得她糊涂,提醒道:“现下这些织户不过是眼下忙着手头织活,没顾得上来讨债,风声毕竟还没传远。若是他们晓得沈家这铺子都不保了,如今没钱还他们,还不闹将起来那可是好几十户,到时一齐涌过来,只怕拆了这房子都可能。咱们不能不防”

这话说得完全不夸张,确实是有可能,乡下人虽淳朴,讲信义,可是每户钱虽不太多,但那是乡下人一年所赚,焉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