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们报备。江兄,说起来,你去如春楼,也不全是为了谈生意吧。既然彼此彼此,何必盘根究底。”
若没有嘉禾那一出,文签或许不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江涛听了,见他这么明显的指责,便立时又装起委屈来。“签表弟,为兄这也是尽之义,好意提醒他,那楚风南馆之地,焉是你我等良家子去得的我若真有坏心,早就在外头传播开来,何必劝我那些莫多嘴胡说如今也不过是想问问沈兄缘故,若真有此好,还是为着四表妹着想,也得断了此念头才是”这些话无一不体现出他作为亲戚、兄长关爱的样子,脸上的神色似乎很遗憾言语尚不表达他内心的亲情与友情来。
他这一说,席陆商三人才想起来,方才好似江涛就提过,沈颛去ji馆寻欢,自是会使得文箐生气,甚么“识人不明,误了一生、守活寡”的话语。这对商辂来说,太意外了。方才还琢磨着这一句,不过是马上被南风馆这个更意外的词所震惊了,然后就是嘉禾出现,都来不及思考了。
现下,想来:这不就是说,沈颛与周四有婚约
商辂的心不平静了。大家闺秀的姻事,自然不会与外人道来。只是,他一直以为文箐与沈颛不过是表兄妹,原来竟还有这一层关系,偏生是真没往那方面想。如今,面对这个结果,只觉得有几分失落,神色不免黯然起来,不再关心沈颛如何了。
席韧也是第一次听得,可他就算有意,奈何文箐坚称他为义兄,当时见得她为女子,还一度后悔:当日不与她结拜就好了,偏是隔着一层义兄妹的关系,求不得。现下终于清楚原来佳人早就有婚约,只好认命地嗟叹:这次是真正与文箐无缘了。于是,亦低头惋惜:可惜,相逢恨晚。
沈颛不知文箐会不会清白,可是一想到表妹要是听信了江涛的话,那表妹只怕恨死了,去岁就想退亲,这回,只怕
他呆愣愣地立在那里,想到此,更是心乱如麻,面如枯槁,已然不管身外之事了。
陆础曾在岳州随父探望文箐,父亲从陈妈嘴中晓得文箐已被许给表亲家,到得自适居后,见得沈颛,便是心下了然。当时还赞叹:也只有沈颛这般貌似潘安之人物,或许才能与文箐相配。可是,现下沈颛不否认去了胜春楼,那,是不真好南风这个时候他还真是替文箐生出几分悲凉来。怎会这般沈兄虽长得胜若女子,但,应该,不是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越想,越不肯定;越是有些动摇,就越心里想说服坚信沈颛绝不是好南风的人。思及沈兄为人平实得很,定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事来。他再次打抱不平道江兄就算好心,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沈兄说有难言之隐,我等皆信,其与表妹的婚事,自有其二人说得,咱们做为,何必在此说三道四,自以为做甚么好人,却不知反而将事闹大难道这是江兄帮忙意欲看到的结果”
他十分耿直,半点儿不留情面的。最后两句更是说直指江涛心思不轨,说得江涛亦是面上白一阵,青一阵。末了,江涛故意发怒,大声喊冤道原来我这番好意真该扔了去喂狗,偏生我是个顾及亲情的,见得不平事,才在此提提醒。就是不知四表妹若知晓又会如何,想来她是有主见的,倒真正是用不得我在此管闲事了”
众人听着这番话,一个个皆想起文箐的个性来,商辂想到文箐能端冷水泼一个粗汉子这当然是他的误会,只怕若晓得情郎竟好南风,那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不禁同情地看向沈颛,既怨他不懂珍惜,误了佳人,又有几分同情他来日的处境。
可是,文箐要是与沈颛取消了婚约的话,那么意味着
席韧却被江涛的两句话又说得有些蠢蠢欲动,当然,趁人之危,那绝不是君子所为。心里又矛盾起来。
文签心里五味杂陈,所谓知人知面就算再知些心,可是对于才成人的沈颛,是不是真的既喜欢四妹,同时又好男色他却没法肯定了。于是将目光看向沈颛。“沈兄,你去胜春楼,只怕这事真要与表妹说清楚了。”
沈颛只觉得尴尬万分,偏生这事是绝不能解释为何去南风馆。“二哥,你信我,我,我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你,你们”
陆础第一个道我信你沈兄,但凡你说出来,我便信。”
其他人还未再说出旁的话来,这时就见得文箐已站在亭外,板着一张脸,如数九寒冬,牵着文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亭中来。文简脸上有泪痕,抽抽噎噎的,看到江涛,便怒目而视,被手一按,又立时垂下眼去。
“周四”
“义妹”
坏事了文箐来了,这下子如何是好沈颛这回
“四妹怎的不在屋里陪们聊天了我们正打算走呢。”文签打着哈哈,意思是让文箐赶紧,眼睛却盯着嘉禾,她缩手缩脚地亦跟在后面,低着头。
他心想:你把四妹给叫来了这不是添乱吗明明是个会办事的人,这会儿也做得这糊涂事来
方要说她,却见得她旁边还有文笈,贼头贼脑地就往嘉禾身后缩,这才明白,罪魁祸首又闯出祸来了方才要不是他再拉着江涛说观礼,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会又能让江涛得了机会说出甚么南风馆来,被嘉禾听到
文签有气没处发,便黑着脸,偷偷地走到文笈身边,拽着他耳朵,嫌他多事找了四妹来。
文笈忍着痛,可是他不认为闯祸了,他认为这事一定要让四妹晓得,否则真个误了四妹一生。于是小声求饶道二哥,放手要训我也得四妹走了才是啊”
文签被他气个半死,终究不能当着一众人训弟,推开他,犹自狠狠地盯着:待会儿我有你好瞧的
文笈一待他放手,立时往旁边一跳,揉搓着被拉疼了的耳朵:二哥可真下了力,明明办的是好事。
文箐收了冷脸,半是娇憨半是嗔怪,眼似流波,贝齿轻启,声音如银铃唉呀,二哥,你这一说,我还以为你们有甚么秘事瞒着我呢。我”
她这话一出,“秘事”,可不正是不能广而宣之的么一人男子面红耳赤。显然文箐已是全部知晓了这亭中发生的事了。
江涛没想到文箐会来,还以为会过得片刻才会落到她耳里。现下来了,正中他下怀,心里十分得意,恨不得仰天哈哈大笑三声,面上却堆了笑,起身很是热情地道四表妹,来得正好,江兄这里有事想与你澄清,我等也愿闻其详,以免产生误会。”
文简如蚊吟般地叫一声大表哥”又做事一般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