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话继续道我是在上见得下面围着人,引得哄动,自然是亦好奇,便循热闹瞧去,谁晓得在胜春下见得沈兄仓惶掩面的样子”
其他人见这个时候,他还非得再攻讦沈颛一下,只觉这人死性不改。哪想到文箐却直点头,赞道就是就是,他哪里比得过江表姐夫,熟门熟路,八风不动泰山压顶面不必色的。”亦埋怨沈颛道,“大表哥,你平日里下棋可是不慌不忙,我还以为你是个临阵不乱,哦,不对,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君,哪想到你来了个溜之大吉,倒让旁人笑话了。”
她是明夸暗贬,江涛没讨得半分便宜。“总之沈兄是出了名,便是我不说,我那些自是称稀奇”
沈颛见他旧话重提,勃然变色,哪想到文箐先一步截了江涛的话江表姐夫,说起你那些来,我自是从未见识,不过我想起一个人来。二哥,前织造太监的那个亲戚姓甚来着”
文签不解她为何话题扯远了,可仍然答了句姓任无小说网不少字这事你应该问江兄才是。”
“哦,我也想起来了,表姐夫的那个任姓,听说也是好南风的。”
江涛直觉不妙,打断了她的话他早不在苏州了。我那也是识人不明,误信了人,四表妹提他作甚”
“表姐夫好生英俊倜傥,风度翩翩,知情识趣,乃风流人物是也。现下结交的里若再有这种人唉呀,表姐夫,你不怕他们起了歪念头打你的主意”
席韧听到此处,差点儿笑出声来,高,高,着实是高啊。暗里抚掌夸赞:好一派天真无邪之语,却是气死个人也。
“四表妹,你一介女子,竟说出这种话来。签弟”江涛骂不得文箐,只好提出文签来。
哪想到文签叹口气道江兄,我方才就与你道:请慎言,你偏要在四妹面前说甚么南风馆啊,胜春的,我能如何”要怪,也赖你不顾身份,当着女子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人家不想听,你还揪着不放。
“话说,我这不过是担心罢了。你若与他们结交,这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你瞧我家表哥是一个仁厚的人呢,不过是被乐妓追迫,走到同一个院子的那个胜甚么前,就有人说闲话,恶言恶语。那江表姐夫,这常来常往的,还不定传出花样来了原以为舌头长,没想到男人们也这般啊,唉呀,好吓人的啊。”她说得一脸郑重与关切,最后流露出害怕来,戏做得足足的,所有人都晓得她这是故意做戏,偏生是有些歪理在,把个江涛就缠缚于其中,脱身不得。
江涛是又羞又恼,但凡文箐一夸他,必然是嘴吐毒词,偏生对方笑盈盈,比还小,他是骂不得怒不得,一口黄莲在嘴,吐不了出来。心里暗骂:口蜜腹剑,最毒妇人心。“这个就不劳四表妹操心了。”
他这次是失策了,因为他没想到一个女子会大大咧咧地与男子说这些事,原以为会吓退她的。他的想法没,奈何她遇到的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而是一个穿越者。再说,人家都说了,沈颛为她不顾名誉了,她小小地牺牲些自矜,与哥哥们之间谈这些事,也是为了沈颛。
文箐吐吐舌头,道是是,江表姐夫能干,少年就经营得好家当,小妹我不过是发愁表哥没法子,想到江表姐夫与他亦是同病相怜,同一条船上,哦,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大表哥若是名声不好了,江表姐夫的只怕会传得更甚呢。毕竟他才去了一次,江表姐夫可是常客啊作为亲戚,我自是关心着表哥与表姐夫的声誉的。”
果真是如数奉还”,以眼还眼
商辂再是经书念得通了,可是这拐弯抹角骂人,果然男子不如女子。文箐借江涛的名声,要挟他莫要在外乱传,否则必定也招更大报应的警告提得相当的委婉,要挟力度却是够强硬难怪先时说恩怨分明,礼尚往来。
文签也算是真正见识了四妹的利嘴,既吃惊,又高兴。才晓得平日里与她开笑,原来是让着一帮们,若是以她现在的方式来应付,只怕家中所有人都无法与之称对手。
席韧瞧得这一切,现下却记得当日在酒肆里见过她卖酒,那时只觉得她让十分意外,能利用父子与掌柜的谈成买卖,心中一动:难道当日她早就的胜券在握了可是再一想,那可是五年前,还是一个小女娃,自是不可能与现在相比的。暗笑多心了。文箐对姐弟照顾得无微不至,可不曾有半点算计之心,怎生的这般心思来
陆础见得事情已解决了,便对商辂道一场误会已澄清。商兄,天色已晚,咱们还是赶紧回屋。”
江涛还要再寻事,偏文箐把事揽了,他不能得罪周家人,这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可是,在文箐来之前,他本是大好局面高踞上风,哪想到文箐一到,他却是兵无立锥之地。由此,更是格外关注起文箐来。不甘就此被一介小女子打败了。
文箐远远地见得徐娇立在廊下朝这边望来,对方待她一走进,噘着嘴含薄怒,怨怪文箐身为女子怎的与一群男子相处这般久。文箐心中一动,嘻嘻哈哈夸赞徐表姐好生美貌,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又娇笑着跑开了。
江涛立时后脖发凉,暗道:不妙
嘉禾最是高兴,见得表少爷的事被就这么着打发了,心里再次赞叹无所不能,敬意更上一层,当然,这已被她叠得高千万仞不足以计了。可有一事嘉禾想不通,苦着脸道,便是江家沈家有怨,那也是华庭表少爷与江家的事,他怎的不找二表少爷,反而着意找上大表少爷了”
“这是连累颛弟了,本来是该华庭受的。”华嫣事后听得,亦满怀歉意。过得一会儿,又感慨道我虽也知颛弟去妓馆必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他认可了,若当时我是你,只怕我就表妹,在这点上,为姐自叹不如。”
江涛若找上华庭表哥,人人都知晓有旧仇,自是会说他故意为之,何况他与华庭年岁相差甚大,便是以大欺小,再有,他一时也没有旁的理由来找二表哥的麻烦。偏生大表哥去了烟花地,他说起来自然义正词严得很。
“那是因我笃定那江涛所言绝非实。毕竟江沈两家的恩怨,可不止是家与江家的的恩怨呢。嫣姐,你昨日还与我道:徐家表姐与婧姐好象。可还记得一桩旧事,婧姐当日曾拒过一桩婚事”文箐提醒华嫣道。
华嫣立时想起来了:早前在得知江家就是幕后黑手之前,江涛见得华婧容貌便上了心,暗里便派了媒婆来试探,结果被大伯母姜氏一口拒绝,由此,大伯这一房亦得罪了江家,再加上帮着自家还债,江家记恨于沈颛一家,自然是“你是说,他是记恨于的事”
文箐想:何止是记恨啊,只怕是因爱生恨呢。越是得不到,越是记恨于心。后来事实证明江涛确实是这种人。
“这人实在是卑鄙。颛弟又不曾有半点得罪于他,他却给颛弟泼了这么一大盆污水。若不是表妹在此,明儿个名声就被他给坏了去。”华嫣气恨恨地道。“可是,他对颛弟出这般下三滥的招儿,咱们就此放过他,真正是便宜了他真恨不得”可是气又如何,现下她同华庭一般,只能忍着,却没有法子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