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随地吐口水、大小解、乱丢废弃的杂物也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我们到此山东时在诸事都要处理的当中,还募请了本地的人在城内及四乡建起了很多茅厕、便所。后来啊,是在今年的七月间,化学道院的道长们还募人在便所茅厕处修了小地道,通向挖出大坑用砖砌成的什么早气池内,说是用密封的管子引出内里的早乞,可以用于煮饭呢。另外,选了地方用石头砌了半人高的垃圾围子,以便让大家能按规矩办事又不觉会有什么不便。”
“找出气来可以煮饭,那等臭哄哄的气为何要去找它,臭气一见天就全都走掉了,还能怎么找”一个才二十余岁的应家年轻人惊奇的问道:“后来找到气了么,那种臭气真能生火煮饭吗”
“唉,你没听明白呐,不是去将气找出来,听说是一种叫早气的物事,会不会臭我也弄不明白。”晏昌朝笑着向年轻人解释道:“那早气倒真个是有的,他们见过的人讲,道长们弄了个什么灶头,里面装上铜、铁制成的机关,将火折子凑上去便确实是能将火头点着。有没有用这早气煮饭我可不知道。不过,他们说那些道长们在灶上放了一口大锅。用那锅来煮猪食却是真的。大家都想不明白,从外面看去那灶内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可燃着地火却是一直在烧。直到将猪食煮好后,道长摆弄了一下机关便又可以将火熄灭。直是太神奇了。”
年轻人道:“嗬,这里的道长真了不起,连这等事也能做得出来”
晏昌朝笑道:“嘿,道长才没那么大的本事呢,这都是我们局主教给道长们做地,要知道我们局主可是天师道的上人啊”
应天成在晏昌朝话声稍停时接口问道:“好了。好了,这些话到此为止罢。晏老兄再给我们说说。第二项规矩又有什么说法呢”
晏昌朝一拍大腿,叫道:“真是的,我一讲起话来就没头没尾了。这第二项规矩么,主要是我们护卫队分到各地做捕头捕快的人不多。做捕头捕快的人少了,那就难免会有些不法之徒出来作奸犯科,因此上需要所有人都一起来动手,根据地的治安才会好,歹徒坏人才不敢在我们这里做坏事。”
应天成他们到了胶西城以后。市面虽然没临安那样的大都市般繁荣,但人来人往地也不算萧条,相比一般的州府治所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城里,确实是看到这个不大地县城与其他地方大不一样,不但街道干干净净,所见的人也绝无随地大小便、吐痰、丢垃圾的现象。许多看得出是外来到此般贩的行商,也都带有绢帕或是草纸,小心地把吐出地痰、需要丢弃的垃圾包好。带到巷口、街角丢到那儿的小围圈内。
从码头到城内的十多里路他们是坐车行的大客车,每车可容十四五个人乘坐,每人地车费是三文钱,算来比大宋境内的任何一处地方都便宜很多。虽然大宋并没有这样专用于民间载客的骡车,但只要拿坐轿、骑马、坐轿车的使费一比,就能知道所共有银钱孰高孰低了。
这十几里一路走下来,应天成还发现这里没见到沿街路乞讨的乞丐,连衣衫单薄破旧的人也是极少。那些穿较旧衣衫的人,可以看得出是做力气活的,而且他们地衣服虽旧却不破,都有缝补过的痕迹。
综合路上所见的人物,应天成基本可以断定,在胶西这里是没有什么太穷之人的,既便有些相对比较穷的人户,也绝对比自己在大宋看到最富裕的两浙路和临安的情况都要好得多。最起码的一点,就是绝不会有人饿死的情况发生。其他的地方如何,因为没有看到过,所以他也不敢说。仅此一点,他就不得不赞叹,这位自己父亲赞不绝口的林飞川,能有今日的成就并非偶然,实是有其过人之处。这也令得应天成暗自打定了主意,此后就在这里施展自己的才华,帮助这位还没见过面的林飞川做出一番事业来。
一百多应家子弟到了胶西县城后,由于有不少人没坐过海船,路上吐得天昏地黑的一时还没恢复,故而在城内歇息了六天时间。
十月十六日,应天成去寻着了张国明、沈念宗两位根据地的主官,经过商量后便把一百二十二名应家子弟分开成三拨安排下去。第一拨是对行政吏治较有兴趣、也学过这方面学问的,共有四十二人,按安抚使衙门的决定派去根据地进行急需进行,却因人手不足而还没做的人口户籍普查登记。这拨人从根据地所属的六州二十一个县中,最东边的宁海州文登县开始,进行为期三月的清查事务。第二拨则是武功较好的四十人,组成四什,分派给张国明、沈念宗、谢三菊各一什人作为亲卫,另外一什武功特别高的则作为安抚使衙门的专用卫士。余下的四十人是没什么读过书,武功也并不高的年轻后生,分派到护卫队大营去随大流训练。
温州人卫襄,字助之,今年二十九岁,个子不高,长得清清秀秀,宽大没系腰带的博袍穿在身上显得很是瘦小。但却有一派文雅士的风范。与个子比他高了半个头,年长了一岁,同样打扮的同乡周夤。都是永嘉学派叶适的亲传弟子。
卫襄在数月前接到江淮大侠丁家良的书信,约请他邀请些有志于政治,但又不齿史弥远地浙东事功学派的人,到朝庭视为羁縻地的原京东东路去。丁家良地信中说,他们此去京东东路,一则可大展他们的平生所学,用事实来给理学派中道学之人说理。若是事功派得以建功立业,这就说明只尚空谈的道学无用;二则能帮助当地的官府治理地方。为那里的百姓做些好事。
大宋朝堂上执政为官者虽有“非鄞则婺”之势,但还是很多两浙东路有骨气的士人不齿于史弥远的为人,不愿入朝与其为伍,而卫襄与周夤就是其中地两人。接到丁家良的信后。卫襄找到周夤商量了许久,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自已是否要去京东东路。
有宋一朝,自太祖杯酒释兵权以后,武将地地位大大降低,过去的那句“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只剩下一半的市场,要把其中的那个“武”字去掉才能说得通,数百年来也只有文人才吃得开了。
这是绍定四年二月初五日上午,惊蛰日刚过完,南风虽然已经时停时起地吹一个来月,但还是时不时的会有北风趁着有余力来与对方一争高下。这些天就刚好遇上了这样的天气,估计再过些时日北风将会完全消失。本来,这样吹北风的天气里。一般船是不会出海北行的,可双木商行地海舶不同,只要不是很大的顶头风,它们照样可以在海上来去自如。而且,听说山东那里急需大批粮食,所以为了赚钱,那位贪利的大粮商黄根宝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是让海舶装满了货后就出行了。
年前卫襄和周夤听了从胶西回来的人讲述那里的种种情况后,不禁好奇心大起。他们受人指点,去找到专做京东路生意的大粮商黄根宝,与这年轻的商贾讲妥,过完正月后就搭运粮的便船到京东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