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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只是没有点破。

我觉得自己很丢脸,勒令自己把眼珠子摆正,绝对不再多看她一眼。

然而她却开口了,居然是浓郁的吴侬软语风格,声音软绵的让我全身都酥了。

她说,“侬哈去樟木头哒”

我傻兮兮地嗯。

她眼珠子转了转,调皮又可爱,想了想,语速非常缓慢地道:“我第一次来这边,普通话不是很好,别介意。”

我赶紧回话:“你的普通话比我标准多了,声音也真好听。”说完赶紧打住,不再看她。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想跟她说话,可是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聒噪,恐她不喜,所以不敢多说。

并且,每次我看她眼睛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的发慌,手脚都控制不住颤抖,和她对话有压力,远不像跟阿莲之间那么随便。

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紧张,眼睛里越发笑的开心。她说,“我都不会讲话,人家都说我笨笨的。”

我心说哪有,嘴上却只是客气的笑,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聊天话题,急的手心都出了汗。心里责怪自己嘴巴怎会这么笨,跟女孩子聊天都不会。

她又接着问,“你去樟木头做什么”

我答,“去见一个朋友。”

她点点头,“我也是去见朋友,哎,你是哪里人啊。”

“陕西”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跟她对话就像上战场一样。

还好她并不在意,继续道:“我是温州人,陕西是在哪里离湖南近吗”

她这句话说完我忽然不紧张了,瞬间感觉自己逼格上了个档次,看着她手脚也不再发抖,有心打算给她科普一下中国地理,好歹也是二十岁的人,竟然不知道陕西在祖国的地理位置

结果我还没开口,坐在她里面位置上的那个小白脸忽然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表情也似乎很不屑。

那小白脸的语速极快,转折也多,听上去像是日语,很可能是个日本人。

这我就不爽了,心说你丫的一个日本人竟然敢打断我讲话还敢坐在美丽漂亮的温州妹子身边,表情竟然还敢不屑,哥今天必须得让你起来让个座以表示对泱泱大中华的尊敬。

岂料我还没开口,温州美女也叽里咕噜吐出一大串日本语,语速更快,但语气很轻,听上去似乎是在教训和反驳。当然,她是对那个小白脸说的。

小白脸听完表情不甘,却不再说话,而是拿起手中的杂志盖在脸上,又把包里cd的耳机戴上,靠着窗户假寐。

现在我明白了,小白脸可能是她弟弟。

等温州美女再转回头,我就急不可待地问:“你们刚才讲的是什么语言听上去很好听。”

美女就笑,“是温州话,他是我弟弟,有点调皮,我讲他两句。”

这话显然被她弟弟听到,鼻子里哼了一下,然后转过头靠里睡去了。

原来是美女的弟弟,那就是自己人,不是日本人,我在心里立即打消了对他的成见,放弃了抢他座位的念头。

这时车里广播忽然有人喊话,终点站樟木头马上就到,请大家做好落车准备。普通话喊完又用粤语喊了一遍,我觉得特别好玩,也就是这个时刻起,我萌生了学习各地方言的念头。

尤其是温州话,我第一个学,就跟着这位美女学,我在心里如是说。

车子摇摇晃晃到樟木头车站,前面还有好多车,不知道为什么都堵住不走。

美女弟弟站起来朝着窗外看了几眼,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美女哦了一声,侧头对我道:“我弟弟说前面有警察和医生,可能出了车祸。”

我是坐在中间的夹位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点头应和。心里却转过无数个念头,应该怎么和这位温州姐姐搭上亲密关系呢

打架我可以说的头头是道,但在和美女沟通这方面,我纯粹是一张白纸。

前面司机忽然站起,跟售票员用白话商量一下,然后用喇叭喊:“不好意思大家,前面有事故,车子暂时过不去,大家就在这里下车吧。”

车上的人听了就开始起身,移动。我也抓起自己的背包,跟随人流下车。

往下走的时候,还有意的卡位,以确保自己身后就是温州美女,美女背后当然是她弟弟,这样一前一后两个男人保护,绝对没有人能揩到她的油。

可惜的是,这种想法只是我一厢情愿,等下了这趟车,她和我就各奔东西,以后再也难以相见。再以后,她会嫁人,生子。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隐隐的痛,总觉得这样的女人嫁给谁都亏,只有嫁给我最好。

踏出车门的一瞬间,阳光刺眼,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先前跟她说话会紧张,因为她的气质相貌非常像一个人,像一个我从小到大都暗恋的女神。

她像赵雅芝

这是樟木头车站外,距离车站还有五百多米,乘客下车无一例外地朝着一个方向走。我停下脚步回头看,“赵雅芝”和她弟弟站在不远处,她弟弟在用手机打电话,“赵雅芝”则在原地静静站立,见我看她,就微微一笑,轻轻挥手。

她真的太美了,以至于我挪不动脚步。

可是看看她的衣着打扮,再看看她弟弟身上的cd手机,我就知道,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我们永远都无法交集。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也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很独特,似乎在期待什么。

实际上她这时在期待我过去问她要联系方式,但没想到我硬是傻呆在原地,哪怕我向她多走一步,她也会向我走来。以上是她的原话,但对当时的我来讲,是不可能领悟到的。

就在我期盼奇迹的时候,奇迹终于出现。

一辆嘉陵125从她弟弟后方袭来,上面有两个人,前面的负责开车,后面的负责抢手机。

在2000年,大部分人还在使用拷机的年代,一部手机的价格不菲。

她弟弟穿着哈韩的大裆裤,戴着一顶白色棒球帽,耳朵里带着上千块的高音质耳机,挎包里还揣着三千多块的索尼高音质cd,这样的打扮不被飞车党盯上才是见鬼。

几乎是一瞬间,嘉陵125后面的人就抢走了她弟弟正在通话的手机,她弟弟措不及防,被拉着扑倒在地。

嘉陵车手张着嘴大笑,目光很是不屑。

这种情况在那时的东莞稀松平常,几乎是十分钟就发生一起,警察根本管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