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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春秋正富,那里便有天崩地坼的事奴才还要伺候皇上几十年,要等皇上亲赐奴才的谥法。”越说越伤心,竟然语不成声了。

皇帝又伤感、又欣慰,但也实在不耐烦他这样子,“我知道你是忠臣,大事要紧,你别哭了”皇帝用低沉的声音,“趁我此刻精神好些,有几句要紧话要嘱咐你”

“是”肃顺慢慢止住哭声,拿马蹄袖拭一拭眼泪,仍旧跪在那里。

“你要敬重皇后”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肃顺呆在当地,皇帝窥见了肃顺的表情,“朕知道,你素来和皇后不睦,但我大清以孝治天下,若是日后出了不妥当的事情,大阿哥该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是,”肃顺应下,“奴才绝不敢有不忠之事,”但已经说起了这些事,肃顺索性问个明白。

“奴才愚昧,有句不知忌语的话,不敢说”

“你说好了。”

“皇上万年以后,倘有人提垂帘之议,奴才不知该当如何”

皇帝点点头:“我也想到过这个。本朝从无此制度,我想,没有人敢轻奏。”想到前些日子听到宫人的流言,说皇后和恭亲王在京中有非礼之事,皇帝正了脸色,“妇人不得干政,这是祖宗家法,朕在一日,皇后自然服帖,日后就不好说了。”

这虽不是直接的答复,但皇帝决不准有垂帘的制度出现,意思已极明显。自来幼主在位,不是太后垂帘,临朝称制,便是特简大臣,同心辅弼,肃顺心想,话已说到这里,索性把顾命大臣的名单提了出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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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宫车晏驾四

略略考虑一下,他还是用迂回的试探方式,“皇上圣明”他跪着说,“敬天法祖,念念在祖宗的制度上。奴才承皇上隆恩,托付大事,只怕粉身碎骨,难以图报。不过奴才此刻有句话,不敢不冒死陈奏,将来责任重大,总求皇上多派几个赤胆忠心的人,与奴才一起办事,才能应付得下来。”

肃顺平日的口才很好,这番话却说得支离破碎,极不得体。好在皇帝懂他的意思,便即问道:“你是说顾命大臣吗”

肃顺不敢公然答应,只连连地碰头。

“唉”皇帝忽然叹了口气,“这件事好难”

语气不妙了,肃顺有些担心,不得不逼紧一步:“皇上有为难的事,交与奴才来办”

“这是你办不了的事。”皇帝摇摇头又说:“照你看,有那些人可受顾命”

“此须上出宸顾,奴才不敢妄议。”肃顺故意这样以退为进地措词。

“说说无妨,我好参酌。”

于是肃顺慢条斯理地答道:“怡、郑两王原是先朝受顾命的老臣。随扈行在的四军机,是皇上特简的大臣。还有六额驸,忠诚谨厚,奴才自觉不如。这些人,奴才敢保,决不会辜负皇上的付托。”

“嗯,嗯。”皇帝这样应着,并且闭上眼,吃力地拿手捶着腰。思索了片刻,皇帝的头天昏地转,险些就栽在地上,肃顺大骇,连忙拉住,又连忙叫太医,栾太带着李德立和杨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来,匆匆行了礼,一齐来到御榻前,由栾太诊脉。无奈他自己气在喘、手在抖,而皇帝的脉又细微无力,所以两支手指搭在皇帝的手腕上,好半天还是茫然不辩究竟。这时候景寿、醇王都到了,三位御前大臣都极紧张地站在他身后,等候结果,肃顺出去吩咐了一声,叫大阿哥过来伺候着,肃顺第一个不耐烦,低声喝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栾太不知如何回答,李德立说了句:“自然是虚脱。”

“那就照虚脱的治法,快救不能再耽误工夫了”

就这时,栾太算是把脉也摸准了,“是虚脱”他忧形于色地说,“事不宜迟。先拿参汤来”

参汤是现成的,小太监立即去取了来,由李德立和杨春亲自动手,撬开皇帝的牙关,用金汤匙,一匙一匙地灌。虽没有即时复苏,但参汤还能灌得下去,这就很不错了。

这时栾太已开了方子,“通脉四逆汤”重用人参、附子。

开好了亲自送给肃顺说:“请中堂过目。”

“不用看了。快去煮药”肃顺等他把方子交了下去以后,又问:“情形到底怎么样呢”

栾太很吃力地答道:“怕是很为难了”

“你们要尽力想办法估量着还要用什么药,趁早说,这里没有,我派人连夜到京里去办。”

“回中堂的话,”栾太答道,“皇上的病,什么方子都用到了。这是本源病,全靠。”

“你别说了”肃顺不悦地申斥着,“全靠谁有了病不就靠你们当大夫的吗你不必在这儿糟踏工夫,好好儿跟你的同事商量去吧”

栾太碰了个钉子,不敢申辩。下来与李德立和杨春商议了一阵,都是一筹莫展,唯有看“通脉四逆汤”的效果如何,才能定进一步的办法。

就在这时,张文亮抱着大阿哥,飞也似地奔了来。三位御前大臣纷纷出屋迎接,但把大阿哥接是接来了,却不知跟他说些什么。大阿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觉得先是一路飞奔,这时又看到所有的人,脸色均与平时不同,心里不由得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文亮赶紧去捂他的嘴,哄着他说:“别哭,别哭在这玩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先把大阿哥抱开吧”肃顺吩咐张文亮,“可也别走远了

皇上说不定随时要找大阿哥”

张文亮答应着把大阿哥抱了到殿后去玩,到天快黑时,还不见动静。

其时消息已经遍传,宫内宫外,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无不以惊疑焦灼的心情,希望了解皇帝昏厥以后的详细情形,但肃顺已经下令封锁消息,甚至就在烟波致爽殿外的朝房中,等着请安问疾的亲王,包括“老五太爷”、惇亲王,以及睿亲王仁寿等等,都得不到一个字的消息,这使得他们在焦忧以外,还有愤怒,觉得肃顺的把持,太过份也太可怕了

德龄默不作声地看着殿内的人慌乱成一团,杨庆喜伏在德龄耳边急切地说了什么,“已经下锁了,人去不了京师。”德龄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十一、宫车晏驾五

六宫嫔妃们也知道不好,顾不得男女大防,由贞贵妃带着头,一齐跪在烟波致爽殿外的汉白玉地砖上,众女也不敢高声痛苦,只是拿着帕子流泪,是啊,才二十多岁的光景,怎么不能伤心呢,这以后所托何人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皇帝能够转侧张眼,开口说话,“我不行了”他的声音极低,转脸看着肃顺说,“你找人来吧大阿哥、宗令、军机、诸王”

“是”肃顺跪着回奏,“皇上千万宽心,先让御医请脉。”

说着,向外做了个手势。

站在门口的栾太、李德立和杨春,急忙上前跪安,栾太诊了脉,磕头说道:“六脉平和,皇上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