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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跃起,扒上垛墙裂缝,打算冲进来。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阵阵轰鸣,有点像夏日的闷雷,一声紧过一声。

匈奴人的攻势一滞,一个个讶异回首,惊疑不定。短促的号角适时响起,来自东面的鞮汗部营地,这是撤退的信号。烽燧下的匈奴人终于放弃,骂骂咧咧撤走了。

不一会,向西面追击的二十多个匈奴骑士也灰溜溜跑回来,显然一无所获。

“成了成了”

韩骏、韩重、渠良一个个跳起,兴奋不已。只有宗巴拎着插满箭矢的木盾,眨巴着小眼睛,一头雾水,喃喃道:“这天不像要下雨啊,好生奇怪的雷”

半晌,地上传来一个哼哼唧唧声:“我说有没有谁能拉我一把”

“看情形,曹雄、邓展都安全突围了咝轻点,别把我的肩膀当你手里的石子啊。”张放呲牙咧嘴,为他按摩的青琰忙放轻动作,连声陪罪。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意,旋即又被沉重之色取代。援兵是突围了,但此举明显激怒了匈奴人,匈奴人越是安静,就越发令人感觉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也就是说,他们的苦难就要开始了。

宗巴一肚子疑惑,却不敢问张放,只压低声音问身侧的阿里穆:“那片沼泽地有什么匈奴人怎么会那样快放弃追击,任由他们逃走”

匈奴人是草原之狼,他们追击敌人也像饿狼尾行一样,有时几天不眠不休,如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不将敌人杀净杀光绝不罢休。可这次明明激怒了匈奴人,为何只追了不到烤一只羊的工夫就放弃了

宗巴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的还有那一阵奇怪的雷鸣声。

阿里穆笑而不语,他同样也并未得到告知详细的突围计划,但一听那“雷声”,获救那晚莫奚部的惨相就浮现眼前,当即就明白匈奴人甭想追了。而比起这个,他更佩服突围前的计划。

如果曹雄、邓展直接冲营突围,阿里穆敢断定,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都没有。而张放、林天赐利用先前匈奴人的劝降,玩了个诈降,一举成功。

这并不是说匈奴人笨,匈奴人既有狼的凶狠,也有狼的狡猾,但他们完全没想到,除了投降没有半点希望的乌丹支离人竟然敢拚死玩这一手。最妙的是先前的蒲类人是实打实的真投降,这就给匈奴人一种心理暗示,接下来乌丹支离人还会陆续投降直到最后那嘴硬的公子哥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不得不举白旗。

正是利用了匈奴人这种惯性思维及麻痹心理,林天赐、李忍、曹雄、邓展才得以进入匈奴人营地中心。趁敌不备,二骑奔西,二骑杀回,令匈奴人目瞪口呆,措手不及,最终溃围而出。

巧妙把握匈奴人的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心理,示敌以弱,出其不意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拿出这样一个计划,这才是阿里穆最佩服的地方。

这时张放抬抬手,示意青琰停止,站起边活动腰边朝匈奴营地张望:“那沙鲁鲁看上去不像是个胸宽之人啊,我们打了他这么个大嘴巴,他居然也忍了”

林天赐向天边一指,苦笑道:“匈奴人在等。”

张放顺着手指处望去不知何时,山颠升起一轮圆月,此时夕阳刚刚西沉,圆月还晕染着橙色的阳光,如同一面鎏金的圆盘,金黄而清亮。

张放有些莫名其妙,月色是不错,但关匈奴人什么事不过他还是笑道:“老天爷待我们不薄啊,有一座现成的防御工事不说,还赐与了一个不易被偷袭的明亮夜晚。”

初六、阿里穆、宗巴也抬头看到了这一轮明月,脸色齐刷刷变了,异口同声:“糟了”

第六十八章 风暴将起

感谢大盟、小胖、铁锤s、同乐村落支持

穹庐广阔,月辉澄澈,山如勾勒,四野通明。远处簇簇篝火,映出隐隐绰绰的人影,时有烤肉香随风飘来,间或夹杂隐约人声马嘶。置身其间,顿生天为被、地为席的荒凉沧桑之感。

而感受着这一切的张放,却并无半分这般诗样情怀,因为他知道,很快也许就在明天,这看似美好的一切,都将被匈奴人的弯刀切碎。

今晚是十四,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月圆,对汉人而言,是相思,是团圆;而对匈奴人而言,则完全相反,它代表着战争

匈奴人一直遵循着一种原始、神秘而独特的军事准则:“月满而战,月亏而退”。

当匈奴人要发起一场战争,通常会选择在一个满月时分进攻,一直持续到月亏时退兵。这不由令人联想到月圆之夜的狼啸。看来匈奴人不光在战术方面以狼为准则,连习性也在向狼靠拢。

张放本想月色明亮,不利夜袭,有利防守,没想到人家匈奴人偏偏就是要在满月时开战不由得苦笑不已,看来老天爷还真是公平的,给了他们一个现成的防御工事,同时也给了匈奴人一个进攻契机。

夜已深,但篝火边没有一个人休息,所有的人都在工作,区别只在于是体力工作还是脑力工作。

烽燧里别的不多,就是土方杂木多。大量用于修补哨墙的渣土、石块、干草、柴枝、芦苇等物,散落堆放在地窖、在四周。尽管经过许多年月,多有朽烂,但土石没事,柴枝也能用因为多是胡杨木。

“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朽一千年”的胡扬木。不过区区几十年光景,自然不在话下。

几乎每人手里都有活:有搅拌泥土,修补垛墙;有制做简易陷阱,部置于四周;有削制木叉、木矛的;更有临时赶制木箭的防守第一利器就是弓箭,再多都不嫌多。当然,在缺乏箭镞与羽毛的情况下,这样赶制出来的粗陋箭支,也只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应急用,杀伤效果不容乐观。

要说制做陷阱,青溪聚的韩氏兄弟、青琰、渠良等人都是一把好手。他们就用简单的木枝加上编织的草绳,再配以挖坑刨土,在烽燧外围的羊马墙内外设下一个又一个令人防不胜防的陷阱。

韩家兄弟一边挖坑一边细语。

“明日要是打起来,你多留意那两个胡人。”韩骏向烽燧呶呶嘴,这样嘱咐兄弟。

韩重停下手里木铲,从半人深坑抬起头。讶然望着二兄:“你是说宗巴,还有阿里穆大叔他们不对劲”

在整支队伍里,只有两个胡人:蒲类人宗巴、胡商阿里穆。

韩骏阴沉沉道:“我不相信他们,我不相信胡人。”

“可阿里穆大叔一直为我们当向导,宗巴今日也豁命为公子挡箭了啊。”

“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人家咋想一旦匈奴人发起攻击,大难临头,谁知道会怎样总之,你多留意没错。”韩骏丢下这句话,继续埋头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