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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了搜查令,却被莫名其妙打了回來,说什么不易大动干戈,不过越是这样,他越兴奋,意味着越有挑战性。

等见了面,他却十分失望,这哪是想象中的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简直就是个小孩子嘛,也不知道市局这帮老大搞什么

想到这儿,沈半天心中暗暗向隔壁竖起中指,像往常一样,领导们肯定在隔壁观战呢,不管如何,先干活吧,起码,这次的补贴是少不了的。

把目光重新转到了眼前这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履历上來。

眼前这个小伙子,或者说叫小孩,沒有任何案底,出了校门履历很干净。

但是从小到大,学校处分却是不少:

全校通报批评6次,警告4次,记过2次,保留学籍观察一次。

理由各种各样,有打群架的,有当众向女生表白的,最离谱的里面竟然有张开除团籍的处分,理由也很奇葩,居然调戏女团委书记

沈半天眯着眼睛瞄了几眼,这小子蛮有特点的嘛,好色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胆子小,不扛吓唬。

他又翻了翻档案后面的学习成绩记录单,看了几眼,扔一边就不再看了,上面的成绩就是四个字:惨不忍睹。

这是一份标准的学渣、社会小混子和不良小青年的在校档案记录。

他的任务就是从这个小坏蛋身上掏出东西,找出罪证,进而梳理出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沈半天有点失望,任务太沒挑战性了。

他坐在主审的位置上沉思着,沒有发话,任凭旁边柳原市局预审科两个小年轻小胡和小侯,咋咋呼呼地询问。

“年龄”

“18”

“姓名”

“龙江。”

外表看龙江就是个晒得黝黑的学生仔,一脸阳光,普普通通,根本不像一个重案嫌疑人。

如果说把他和发生在柳原的系列伤害、亡人案件联系到一起,实在有点勉强。

不过很多犯罪嫌疑人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温温柔柔的一个小姑娘,有可能是一起碎尸案的主谋,蔫了吧唧的一个小伙子,有可能是刚刚杀了同寝同学的凶手。所以,犯罪这门学问,永远不要以貌取人。

仔细观察还是稍有不同。

怎么说呢,就是,镇定,冷静,被上了脚镣都不哭不闹,手腕上的铐子被杀到最后一扣了,也不吱声。

沈半天仔细观察着龙江的同时,龙江也在仔细看着他。

旁边那两个一脸凶相的年轻警察,龙江真沒仔细看,因为他发现那两个警察和别的警察沒什么不同,黑白善恶条都差不多,说坏人也是,好人也行,好坏参半,辉光颜色灰不拉几,带着点点绿色和蓝色,显然好事坏事都沒少干。

可中间这位却是十分与众不同。

怎么说呢年龄很大,头发黑白斑驳,头上辉光十分奇特,光芒奇特,样子也很奇特。

代表奸诈的绿色、精神病状态的褐色、权力的黄色、正义的青色、病态的灰色、狂热的红色,一应俱全,统统交织在一起,就像一个帽子,严严实实扣到脑袋上。

对比辉光來讲,长相就完全不重要了。

沈半天长相十分平凡,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立刻不见踪影的那种,普通到别人根本不想去看第二眼。

他虽然沒有抬头,但是辉光统统转向龙江这边,显然这人在用心研究龙江。

龙江看了善恶,吓了一跳,善条三万多,恶条四万多,尼玛这坏事好事真心沒少干啊。

正看的入神,警察小侯不干了,问了五六分钟了,龙江都沒搭理,他猛然提高的声音:

“我问你,8月12号的上午,你干什么去了”

龙江翻了翻眼睛,沉默。

小胡发话了:

“老实交代吧,别耽误你上学,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关你几个月,你的大学学籍就作废了,你不想辛辛苦苦考上大学被开除吧”

俩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审讯人员之间惯用的标准配合伎俩。

龙江抬了眼皮,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依旧沒开口。

开玩笑,不去就不去,国安老谷头的研究生你哥都沒稀得搭理呢。

小侯再要发问,被沈半天看了一眼,制止了。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非得自己出马了,这小子年纪轻,但是冷静老练,看样子是进來过啊,警惕性很强,表情冷静,带点蔑视,看來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是压根就是沒看得起警方啊。

对于这样的人,普通的吓唬、言语讹诈基本沒有用,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精神崩溃,或者直接采取见不得人的审讯方式,让他崩溃。

无论采取哪种方式,道理都是一样,先崩溃后交代

沈半天慢幽幽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尖锐刺耳:“听说你有个一姐姐开美容院,而且父母也都在柳原”

龙江慢慢抬了起了头。

隔壁审讯观察室内,市局刑侦肖支队、特勤大队长崔小天、柳花区分局郝局长还有七八个市局内尹派的中层警官,都在通过监控认真观看审讯效果。

尹局电话一个小时前打了过來,说的很清楚:

对方很有背景,如果不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出证据钉死他,让对方翻过身,那么在场各位的结局恐怕会不言而喻,因此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不成功,便成仁。

室内气氛轻松,大家互相敬着烟,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其中有些尹局的嫡系,对于这次行动的规模之大很是不以为然,对方主要几个不到20岁的半大孩子,刚刚成年,抓了就抓了,几个审讯套路下來,老炮都迷糊,何况这个单纯的小孩子

不过,从三份监控画面陆陆续续传來的信息,让他们很快都安静了

那个叫苏文虎的,是个二进宫俩劳分子,说话油滑,问啥答啥,但开口闭口就是一套话:

我就是个穷开车的破司机,人家拿钱,我开车,什么师兄弟,什么黑脸黄脸,别问我,我统统不知道。

都过了一个小时了,翻來覆去话就沒变过,怎么问都一样。

第二个长的恶形恶状的家伙,问了半天,就是一个傻子:

前言不搭后语,思维逻辑混乱,问东答西,而且还有暴力倾向,被审讯员几句吓唬话弄火了,好像练过,接连踢翻了俩套焊的结结实实的铁制椅子,如果不是刑警们冲进來的早,那臭脚丫子就戳到审判员脸上了,最后沒有办法只好上了脚镣,锁到了暖气管子上蹲着审讯。

这下好,这家伙倒是不暴力了,但是嘴里却开骂了,蠢人有蠢人的办法,翻过來掉过去就是一句话,我草你媳妇,都骂了快一个半点了,从來就沒换过。

第三个也就是最沒难度的这位,表情最奇葩:

几十斤的重镣加身,手上锁着背铐,铐子紧紧杀到肉里,身体塞到最小号的一个审讯椅子上,保持一个姿势长时间不动地方,居然一直在微笑

第二四零章换个方式来交流

观察室门一推,沈半天苦着脸走了进來,伸手接过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看了眼在座各位领导,沒说话。

出师不利,肖支队开腔了:“老沈啊,有困难开口,市局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