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九溪是个没怎么骑过马的人,只能学着别人的样子勉强跨上,一边问:“操纵它们,有什么咒语么”
“就跟寻常的马匹一样。”湘灵一边说着也上了马,花九溪见她的表情有些别扭,忙问:“怎么了”
“唔其实,我有些讨厌虫子。”湘灵挤出这样一句话。
“那你还加入虫子的组织”花九溪问。
“没办法呢。”湘灵说道。
是来自家中的压力吧,想到这么厉害的人都不得不屈从许多压力,花九溪心中居然有些舒坦了。
说罢拍马而起,双骑绝尘。花九溪只感觉涼风飒飒,耳旁声音也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逾越了多少山川,那对蝗马才停伫下来。花九溪险些被甩到前方,而湘灵并没有拉住他的意思。
只看到山前平地有一处小庙样的建筑,屋檐下则垂悬着两行与建筑规格极不相称的大红灯笼。小庙是有匾额的,匾额上的字迹却漫漶难认,不知供的是哪家的佛爷。
花九溪正观望着前景,蓦地有一些短衣少年从庙门中堆出,花九溪望气便知,是一些草木杂虫的精灵,道行微末。
湘灵此刻下了马,一拍马背,哪家伙便撒欢似的绕到了山庙后面了。花九溪也如法而行,落地问湘灵道:“这就是那蜾蠃会的据点看着有点寒酸。”
湘灵本想回句“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俗语,自觉不雅,当然没说。只一人行到那庙门之前,花九溪赶紧跟上。
“姑姑好。”这些小妖看起来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看起来有些憨然懵懂,见了湘灵纷纷笨拙地行礼。
见有一个年轻生人来,他们马上又拜了一拜,齐声道:“花爷好。”
“好,好。”花九溪心想这么大一个组织,当然提前做好了迎接准备,这是派出来的这几个小子,观之却不怎么样。
众儿回报过后,门中出来一男一女。
居前的女子身形娇小,样子甜美,一袭粉色罩袍,上面绣着几只蛾蝶类的图样。这女子满心欢喜地望着花九溪。
在她之后那男人则批了见宽大的氆氇袍,这人个子比花九溪魁梧一些,长发,一脸英气。尤其腰际的一把直刀,格外亮眼。
“贵客来了,欢迎欢迎。”女子道。
花九溪忙上前抱拳行礼,那男子则是双手合南还礼。
眼见湘灵在花九溪身后迟迟也不引荐,那女子显然料想到了,便说:“有劳湘灵妹子了。”
“嗯。”湘灵浅浅应了一声。
“花爷是头回跟我们蜾蠃会打交道”女子问。
花九溪点点头。
“奇哉,你们门派其实与我等甚有渊源的”女子问,“虫老爷子没跟你说过么”
花九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摇头。
“也难怪,这是历代掌门才知晓的秘密。若是提前告诉你”女子不想祸从口出,当即打住。
花九溪自然猜到,若是在位的掌门将本派秘密对其他人和盘托出,自然不免其人争竞之心但虫天子恐怕是单纯忘了,或者觉得此事没多大意义。
“当时我们蜾蠃会七位祖师,就是拜在时任虫天子的门下,习得种种咒力法术的。你说这渊源深不深”女子笑道。
“没想到我们这种毫不起眼的小门派还做过此等壮举”花九溪心中一惊,忙说:“那当然,既然有这种情谊,那我们双方还真是亲得不行了。”
“奴家是龙蛾妖,小字唤作翩翩,有幸结识尊驾。”女子说完,又拉住那男子道,“这位是嘉钦老兄。”
翩翩似乎避讳男子的出身,但花九溪能猜出对方是一种大猫类的动物。
嘉钦应了句:“花兄好,在下久在雪山,并不熟稔你们的礼数。所以望你宽宥了。”
他这话分明说得雅然得体,还说自己不通礼数。花九溪忙说:“我们不都是方外人么,我可能算一只脚踏在山门外了”
话没说完,就听翩翩玲玲笑声:“若说方外,那我们没一个是方外人。”
“此话怎说”花九溪问。
“不说湘灵妹子长期为人雇佣,就是这位住在西境的嘉钦大哥,每年都能从他看护的寺庙里分得不少香油钱。”翩翩道。
“我本人则做些俳优生涯手下几个戏班而已。”翩翩说。
“蜾蠃会本来就是跟人类社会盘根错节的一个组织。”湘灵淡然地说,“他们是不讲清静无为的。”
“是我们。”翩翩摇了摇指头说,“妹子要有点归属感。”
“知道了。”湘灵道。
“你们走了这么老半天,肯定渴了,进屋吧。我这就给你们上茶。”翩翩殷勤道。
花九溪这人有点自来熟,说着就跟随翩翩走近了庙内。只看院内极为破败,一地黄土,连个草根都没有。余下便是两株九曲枯树,书上落了老鸦,全不像暮春的景致。
那几个少年愣愣地随着几个大人,也不知铺陈打扫一番,花九溪都的眼睛吃了不少庙宇散落的灰尘。
到了室内,只看中央安了一具大佛实则并不是佛像,而是个三截六臂的大虫塑像,倒与拉克西米的圣甲虫有几分相似。大虫最下面一双手的五指,则深深陷入肚皮之中。看得花九溪一阵奇怪。
翩翩等人看起来对这塑像并无尊重,更在其面前列了几张太师椅。花九溪同湘灵一侧,翩翩自然与嘉钦一侧。
等了片刻,就有少年捧茶而上,里面盛着绿色的饮料。花九溪“呀”的一声,说:“这东西可珍贵是用十八味香草炼成的。我师兄一年才舍得喝几两。”
“花爷是识货的,给行家喝我们当然不心疼。”翩翩笑着说。
“欸,这原来不是虫子熬成的”湘灵问道。
“不是啊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每次都偷偷泼掉吗。”翩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