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83(1 / 2)

卫下属的仪仗马队,整个队伍整整三千多人,浩浩荡荡从皇城东安门而出,经朝阳门出京师。

沿途百姓纷纷跪拜在仪仗两端,口呼万岁。

数不尽的厂卫缇骑往来驱驰,将一封封最新的公文或情报送入青羽华盖下的车架上,车上盘坐的不是天启,是魏忠贤

“啪”

六科中的老大,礼科都给事中杨涟这个大胡子听闻魏忠贤使用天子仪仗出京,手中的茶壶摔了个粉碎。

御史黄尊素只是站立在跪伏的百姓人群中,静静看着缓缓经过的班乐仪仗,恢宏的声乐如同钢针,刺的他浑身打颤,脸色发青。

左都御史,御史系统的老大左光斗直接气晕在三法司公堂上,随同审问的大理寺正卿周应秋面露笑容看着左光斗,厂公这回把事情挑明了,做了如此出格的事情,看你们能退缩到什么地方去

至于三司另一个长官刑部尚书王纪则是咳嗽不断,挥着手示意书吏去看看左光斗如何了,本人则对堂下三个大犯点头笑笑。

三法司堂下,例行被审问的浙党元老杨镐、楚党元老熊延弼、东林二代中坚,叶向高的弟子王化贞三人互看一眼,只是笑笑,毫不在意朝堂的纷争。

与斗争成水火之势的诸党不同,他们三个当年相互坑对方,如今成了狱友,彼此关系倒是诡异的和谐。他们三个的宿命很简单,要么一起死,要么在大理寺天牢里过一辈子。

“好啊,魏公英明,终于要开战了呵呵哈哈哈”

太常寺少卿,五十多岁的楚党领袖吴亮嗣拖着病躯仰天大笑,苍白的面容浮现病态红潮,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

楚党、浙党与东林关系紧密,都是江南人。背后站着的都是江南士绅,可他们与鼓吹低税的东林不一样,他们还想让这个国家运转,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他堂堂楚党领袖,从中枢六部侍郎的位置上被赶下来,昔日第三大的楚党,如今朝堂中不足十人,他对东林的恨,难以用言辞形容。

浙党原来领袖,诸党联盟的盟主方从哲湖州乌程老乡,此时的浙党第三任领袖,礼部右侍郎温体仁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穿着常服直接离开办公的礼部公堂,回家喝酒去了。

吏部尚书赵南星听闻魏忠贤使用天子仪仗出京,苍老的面容数次变化,最后深感无力,轻轻一叹。

太仆寺少卿崔呈秀,查着下属各地的十六处官营牧场的报表,一手搭在算盘上弹拨,清脆作响如同音律。

首辅叶向高,在魏忠贤出宫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只是处理着公文,毫无反应。

次辅韩爌音框,这是叶向高的老搭档,在内阁雷打不动的当了万年老二,学生袁崇焕在辽东当兵备道员,本职归左光斗官,现职归孙承宗管,已经被拉拢入了东林。而韩爌,依旧是中立大臣。

他脸色很差,见叶向高不动如山,他握着笔愣了半晌,最后一叹提笔对公文写处理意见。

第一百零一章 魏忠贤发问

传教士,耶稣会在中国地区的老大汤若望,这个棕色大胡子一脸的大个子,与随从、信徒跪伏在地,忍不住,却发出无力感叹:“我的上帝啊”

三千衣着华丽,身高最低都在五尺三寸的仪仗,将他吓尿了,他们的教皇,也没有这样一半的仪仗

沿途跪拜的百姓们,一个个十分的激动,再次看到天子盛装仪仗,可见朝廷还是有钱的,还是强盛的。他们在这天子仪仗中,再次感受到了国朝的强大,尤其是一千二百名披甲大汉将军,让他们身心振奋。

通州与京城之间十丈宽的官道上,朱延平穿着大汉将军礼仪用甲,就是金漆皮铠,造型与他的山文对襟连身甲一模一样,只是表面的山文甲片是纸浆冲压形成的山字花纹,涂了金漆而已。

他也被如林的星宿旗幡刺激到了,远远望去仿佛推过来的不是队伍,而是一片树林。而那成片的大汉将军身上礼仪用甲折射的金银光,闪闪亮,刺眼。

远远的恢宏声乐传来,刘廷元一袭斗牛金织赐服,头戴乌纱软翅帽,左手紧勒马缰驻马,右手提着缀饰各色宝石的宝剑,扭头笑问朱延平:“将军,有何感慨”

黄金面具下,朱延平一双眼眸望着西边官道上逶迤而来的仪仗,目光绽着光彩:“刘提刑不是楚霸王,本将军也不是刘三儿,我能有何感慨”

这话把刘廷元一噎,良久无言只是盯着朱延平,朱延平隔着面具与刘廷元望着,缓缓说:“英雄志气难舒张,国之栋梁成反贼。这种事情多了去,今有魏公拨云现日,本将军想来,不会有人做螳臂挡车之蠢事。”

刘廷元缓缓点头,道:“希望如此。”

混在往来驱驰的缇骑中,在刘廷元的带领下,朱延平来到了青羽华盖天子车架,愣了半天,干咽一口唾沫,接住方天画戟上了这辆犹如房子的大车。

这是天子的车架

前排两名持戟金甲卫士从另一头下车,一名佩戴黄金面甲与朱延平同等个头,同样甲胄的卫士上车,朱延平跟着一人守住一头,拄戟站立。

大车前进速度不减,沿途不断有东厂飞骑送来公文交由车边高窕宫娥,宫娥层层转手递入车厢内,也有处理好的公文递出来,由东厂飞骑送回皇城司礼监用印。

朱延平持戟立着,看着面前望不到头的前驱,此时蓟镇各营马队陆续加入,在前开路,或散布官道左右。

层层素纱遮掩的车厢门被揭开一角,一名身穿麒麟赐服的中年宦官出来,左右看一眼两名戴着面甲的持戟大汉将军,对朱延平轻轻拱手,右手在左手之上,问:“可是朱将军咱是司礼监御笔刘时敏,这厢有礼了。”

朱延平抱着画戟拱手,俯首道:“正是末将,久闻刘公大名。”

刘时敏的相貌,连普通都说不上,有些凶恶,一对眸子却是明亮,揭开素纱幔帐道:“果真英武,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算有些眼光。厂公有召,请。”

“遵命。”

车厢内,宽两丈有余,长有三丈,魏忠贤端坐主位一身青紫曳撒纹饰飞鱼过肩,面前摆着长桌,盘坐着四名处理公文的中老年宦官。

朱延平隔着面具打量魏忠贤,这不是一个丑陋的人,方脸浓眉倒显得英气俊朗,如果不是脸上的冷肃,还看不出这是一个阉人。而且,魏忠贤还有淡淡的八字胡,只有几根短须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