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宠信于君父,太子不能领兵,他害怕这个人是相王,所以他未雨绸缪,选贤任能栽培我,通过我达到控制兵权、压制相王的目的,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
抚悠听得心惊,若真如此,太子城府之深,令人生畏但是“仅凭太子暗中遣人辅佐你就断定他不怀好意,这恐怕太武断了,也不合常情。”
“当然不止如此,昨日醉酒前,我与景明讨论此次知静之事,太子的态度很是反常,景明才告诉我,他们打探到太子有子,年已五岁,就养在终南山中,呵。”李忧离只是想笑,是无奈之笑,自嘲之笑,亦是无望之笑,决然之笑。
抚悠明白:一个太子有了子嗣,放在何时都是国朝的喜事,可他却瞒了全天下的人。因为他知道,他有了儿子弟弟就不会相信他能把太子之位拱手相让,他有了儿子弟弟就不会再为他卖命
“乔景明还可以信任吗你身边还有多少人是太子派来的你打算怎么做”别人抚悠不管,她的阿舅是不是,她却很担心。
李忧离冷笑,自负道:“我不知道,也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如果跟了我十几年的人,我都不能把他们变成自己人,那活该我输”他这样说,抚悠就放心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才是岐王的风格。况且她也相信,一个跟了岐王十几年的人很难不倒戈成岐王的人。最后,究竟是哪些人,他其实心中有数吧
“阿璃,”李忧离手抚抚悠双肩,“我输得起,可定要把你留在身边,是我的自私。”
绮斯丽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他生,为他死,心甘情愿为他受苦”,抚悠想,她已经爱上李忧离了。“忧离,”扬起清澈的眼眸,轻轻踮起脚尖,与他更近的对视,“我喜欢你。”
夜风徐徐,落红如雨。
李忧离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喉咙里发出轻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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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子上
五更五点,太极宫的宫门在晨光熹微中轧轧开启,伴着监门校尉的唱籍声,文武官员列队进入。而李忧离在侍女的三遍催促后也终于起床梳洗,服紫袍,戴乌纱折上巾,弘义宫紧邻宫城,岐王出入又可乘马,且无需排队唱籍、监搜,所以即使在别人已经进宫时才起身,也可在进入太极殿前从容列于班次之首。
皇帝一觉醒来,已经天亮,却并无宿醉后的不适,不由愉悦地想:弗离虽自小顽皮,可但凡他想做的事,没有不比别人做得漂亮的,打仗就不说了,连酒都酿得格外好。问内侍,知已过五更五点,百官入朝,便于朝会前先传左仆射卢矩入卧内说话。一阵东拉西扯后,卢矩笑道:“陛下怕是有心事吧”皇帝手指卢矩:“你啊,我的心思都被你看透了”卢矩“嘿嘿”一笑:“不是我看透了,是陛下都摆在脸上了。”皇帝叹了口气,沉思片刻道:“你说,如果我立岐王为太子,如何”
改立太子卢矩大惊道:“太子无过,陛下为何要废太子”皇帝“欸”道:“不是太子有过,是岐王功高,从显隆十七年,自西蜀至梁国,画策者虽我,平定者岐王,若无岐王,我晋之舆图或不能有今日之辽阔”“陛下”卢矩打断道,“太子乃长子,岐王乃次子,次子虽有功,长子却无过,废长立幼于理不合。赵武灵王废长立幼,以至身死沙丘,前车之鉴,不可不慎啊”
见卢矩反应如此激烈,皇帝蹙眉道:“我想,不至于吧。你是不是还因司徒洪之事记恨岐王”卢矩叩首:“废立大事,臣不敢有私心”又道:“臣知陛下所想,陛下以为岐王才华横溢、素有贤名,若以岐王为太子,继承宗祧,必能宏大陛下所创之基业。”“难道不是吗”
“陛下,臣冒死一比,岐王之为人绝类智襄子智果劝说智宣子,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惠则贤,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智宣子不听,智氏终亡。陛下想想,岐王与智瑶多像一样是高大英俊、精于骑射、才艺双全、能写善辩、坚毅果敢,陛下想想这些,能无忧心太子虽不贤于岐王,却仁于岐王,若以将帅论,太子不若岐王,若以君王论,岐王弗如太子远矣陛下三思啊”
皇帝听罢,沉默良久,长叹道:“可我能赏赐他的官职,已不多了”
抚悠醒时已日上三竿,婢女们鱼贯而入,收帐卷帘叠被熏衣服侍梳洗,上官珏亦进来侍候,并说是奉了岐王之命陪伴娘子。抚悠在临窗的妆镜台前坐了,询问昨日被李忧离踢伤的婢女,上官珏答说大王上朝前特意嘱咐她准备二十匹绢送去给阿蕖,嘉其忠义,示以勉励,言辞间甚是奇怪为何岐王会突然关心此等琐事,阿春等人亦是惊讶不解,不免夸赞大王仁德,下怀其仁云云。抚悠但笑不语,这本是她的主意虽说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但又有“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的说法,婢女虽卑微,但每日伺候左右,知情太多,必不得使其离心;抛去这层不说,错怪了人,赔礼道歉也是应该李忧离原意让抚悠安排,但她以“非是王府之人,不便插手”拒绝,也只好劳烦岐王亲开尊口,顺带让众人感动一番了。
梳洗完毕,进过朝食,抚悠提起在洛阳时与杨金儿有过数面之缘,想去看望故人之妹,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进了杨刀人所住小院。这院子里住的是刀人等王府下等女官,众人见上官珏领着冯春、穆晚、薛霁等女官陪伴一位陌生娘子而来,都吓了一跳谁不知道府中这些受岐王信任的女官架子比孺媵都大,更不用说上官娘子了再一想:这就是近日私下传得沸沸扬扬的大王新宠吧之前那些所谓“得宠”的娘子们,可没有哪一个能让上官娘子如此谦恭侍奉,也难怪传说她对郑娘子不理不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