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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7(1 / 2)

此事。”

“不知是否已有结果”曹延嗣问。

李忧离轻轻一笑:“延嗣希望是什么结果”

曹延嗣叩首,扬声道:“永请大王决陈王死罪。”

轻轻的,灯花爆了一声,众人难以置信地望向曹延嗣,烛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李忧离掌撑凭几,微微展开宽阔的双肩,介于坐与起之间的姿态,惊诧道:“再说一遍”

“永请大王决陈王死罪。”曹延嗣说第二遍的时候语气已经平静多了。李忧离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坐回原位。“延嗣这是何意”乔景圆场道,“大王正与我们商议如何能救陈王,你与陈王情同手足,怎么”

“怎么反要置他于死地”曹延嗣替乔景把话说完,转对李忧离道,“九地中说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判陈王死罪,正是为了救他。”“如何救法”李忧离问。

曹延嗣从袖中掏出一只黑底红漆、只合掌握的木盒,放在身前案上,指盒道:“盒内有一丸药,服食后能暂绝脉息,使人面色灰暗,肢体冰凉,如死去一般,但十二个时辰后,便能渐渐复苏。”他知众人必然心疑,遂解释道:“当年学成下山,师父赠我一丸,走投无路时用以保命。”

“令师”

“恩师有言在先,不可透露。”

“你确信这药没有危险”

“不能,也可能真要人命,因此师父千般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婢女取过木盒,李忧离打开,黑色丸药隐现金光、异香扑鼻,倒真仿佛传闻中的海外仙丹。“所以,”他合上盒盖,扬眸看向曹延嗣,“你以为如今已到了万不得已之时”

“丹阳谋反,大王若坚持不治陈王之罪,必有小人进谗,使陛下与大王父子离心,甚至怪罪大王,大王固然高义,却不能因陈王一人置岐王府于不顾,是以陈王必死。”他才不会天真地相信乔景明所说,他们正商议如何营救陈王,怕是正商议如何劝服岐王杀了陈王吧“既然必死,何不冒险一试若陈王无恙,永自欢喜,若不幸”曹延嗣不禁哽咽,“永将以余生,筑庐于兄长墓侧,朝夕侍奉”

李忧离手抚木盒,沉思良久,决断道:“此法虽险,但值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踏入陷阱

李忧离os:我觉得我们应该多一些信任

、连环计

七人商议一夜,天明方散。“延嗣。”李忧离忽然独独叫住了曹延嗣,后者正要随众人一道离开,闻声停了下来,与众人拱手作别。“我感觉仿佛掉进了陷阱”李忧离幽幽叹息。

曹延嗣垂睫略思:“谢煜明与朝中奸佞勾结,收买徐盛、周渤溢,诬告陈王在先,作乱响应在后,目标不在陈王,而在大王。这确实是个精妙的陷阱。欲破此计,唯杀陈王。”

“会有后招。”李忧离道。曹延嗣沉默片刻,忽然跪地行了叩首再拜的大礼,李忧离见此一惊,端正坐了起来。曹延嗣道:“恕永直言,此计不成,太子、相王必另有一计二计三计,大王若一味墨守,势必陷入泥沼,疲于应对。如此内耗,且不说南下攻赵的大策,便是北方的军政民政也要耽误。为今之计,唯有先发制人,方能旋转乾坤,所谓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这是劝他趁早谋反

曹延嗣算不上岐王的心腹谋士,本不该由他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但也正因他与岐王没那么亲近,岐王才留他下来想听“旁观者清”的想法,他正可趁此机会,放一把火。此次能一劳永逸,使李忧离不得翻身最好,若不能曹延嗣直觉不会那么简单太子和相王的步步紧逼,岐王府的险象环生,李忧离对父兄的怨怼失望,乃至绝望仇恨才会引他走上真正的不归路谋反他不过是预先埋下一颗种子罢了。

两道斜飞入鬓的英眉攒向眉心,扭拧成结:“延嗣慎言”

“永失言,请大王责罚。”曹延嗣顿首。

有什么好责罚曹延嗣之言闻之心惊,不是因为多么大逆不道,而是因为正中下怀

二十四日,结案前夜,众人复又聚首再议,因曹延嗣是陆长珉最信任之人,便被派遣说服后者依计行事。夜深人散,李忧离半躺在隐囊上,盯着莲纽炉盖上冒出的若断若续的游丝,眨眨眼皮,抵不住倦意,昏昏睡去。梦里落英缤纷,团扑如雪,他穿过红帐追逐一抹若即若离的倩影

“大王醒醒大王醒醒”桃色帐子里,穆晚轻摇李忧离的手臂,小声呼唤,后者每每只差些许就能捉住那道丽影,哪里肯醒被给使催得不耐烦的上官珏进来,知如此不可,便附在李忧离耳边轻说了句:“大王,丹阳消息。”果不其然,李忧离一个激灵双目圆睁,弹坐起来:“什么消息”穆晚惊得用手捂住张大的嘴,她不知道,对久经沙场的李忧离来说,只有想不想醒,没有能不能醒。

上官珏道:“宫里派了给使,请大王即刻入宫,武德殿面圣。”李忧离蹙眉:“这么晚”深夜急召他入宫一定是出了大事,战报丹阳出事了李靖远与韩黎阳也叛变了李忧离想着,脸色沉下来,边起身更衣,边问:“知道什么事吗”“不知道,”上官珏蹲下为他系上绿地团花锦半臂上的衣带,“这给使我未见过,是个新人,不知是陛下巧合派了个生面孔来,还是防着什么。”仰头正与李忧离锐利的目光接触。李忧离微微眯了眼,自拽过婢女为他披上的圆领衫,手臂伸进袖里,双臂一震:“怕是防我。”

冯春疾步赶来,匆匆行了礼,道:“太极宫我们的人刚刚递出话来,陛下急召了太子、相王、左右仆射等人同时入宫,只知道是与陈王之案有关。”李忧离抻袖口的手兀地停下,问:“现在什么时辰”“子时一刻。”穆晚道。李忧离愣了下,转头吩咐冯春:“奏疏。”冯春知他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