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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月急道:“嫂嫂”她若走了,就剩大哥与她,这么大的雨,势必要等雨停了才能走,今日不过是想跟嫂嫂叙叙旧,不想在这里会遇到大哥,终究是躲不过呢

李若兰对傅清月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不过对她宽慰一笑,意思是有话好好说,傅清月耷拉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嫂嫂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回头看到大哥一脸如有所思的站在那,脸色晦暗不明,这让傅清月心底又多了几分忐忑。

傅正平和傅清月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后,傅正平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清月,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三爷。”

果真是单刀直入,傅清月低着头,默不啃声,只用手指绞着衣袖。

傅正平继续说:“马家在合浦郡内是数一数二的望族,三爷虽不是嫡长子,可马家的嫡长子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一直病着只能躺在床上,偌大的家业落在三爷的身上,他年纪轻轻也能堪当大任,很有一番作为,即降服族中的长老,让他当了马家的掌权人,配你他也不落了身份。”

傅正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说:“只是他早年已娶妻,他的妻子两年前死于难产,只留下一个女儿,你要过去,也是个继室,虽然委屈了你,可如今我们家这种情况,这也不算什么。”

傅清月心中一暗,大哥说这些看来是早有打听,也不知在心中演练了多少次,才跟她这么说,傅清月坐了下来,幽幽地说:“我不喜欢他。”

傅正平一愣,可还是忍不住地问:“可上次明明,明明看到你们。”

大哥欲言又止,傅清月接了他的话,“你看到我们抱在一块,是吗”傅清月盯着他的眼睛,傅正平点了点头。

傅清月别开了脸,说:“如果我说这是误会,你会信我吗”

傅正平没有答话,傅清月低垂着眼帘说:“我想三爷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把他当成了别人。”

傅正平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丝怜悯,这是傅清月的心病,她这一生的一个坎,作为她的大哥有义务帮她渡过这一劫,走出困境,“清月,三爷是年纪大了些,可就是年长的人才稳妥会疼人,父亲的病时好时坏,我作为大哥,也想替父亲照顾你一二。”

傅清月抿着唇,心思百转,你也不大,可也是个会疼人的人,这疼不疼人跟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父亲一向对她不闻不问,她能感觉得出大哥在努力弥补她的遗憾,可又转念一想:“三爷是不是威胁你”

“何来此说”傅正平诧道。

没有就好,这只是她的直觉,希望是多想了,傅清月给傅正平的杯子里添了些水,道:“这感情的事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你怎么又旧事重提,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思。”

、人尽皆知一

之前刚到合浦郡时情况不明,当时看着她病得脱了形,便真的怕她像大妹一样想不开没了生意,又看到身边有合适的青年才俊,起初是本着试探和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想后来误打误撞,让她跟着自己出去干些活又像活过来一般,生龙活虎的,可她毕竟已到了适婚年龄,这样一拖再拖,终究不好,母亲早逝,他这个做大哥的,总要替她想一想。

傅清月的心思他多少也能明白一些,那些前尘往事犹如昨日,别说是她亲身经历,他一个旁观者,每每想起也是心痛怜惜,对她,亦对他,可叹憾之余,只能归咎于造化弄人,有缘无份。

傅正平抿了一口茶,“那你觉得王文谦如何,他可是清清白白的,至今尚未娶妻,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年龄也与我相近,虽然他父亲的事情,早些年过得苦,可那都过去了,如今也挣了一份家业,况且他家与我家还是世交。”

傅清月打断他:“我们家跟他们家什么关系怎么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他”

傅正平一愣,显然是被问到了,想了一会才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父亲与她母亲是以姐弟相称,我犹记得他父亲平反时,父亲为此事进进出出,费了不少劲。他这人低调惯了,不爱那些附庸风雅热闹的场合,所以你少见他,在长安时我也才见过一两次。”

傅清月不以为然,这也叫世交,傅正平见她问起王文谦的事情,以为她对王文谦感兴趣,便又说:“我也瞧出他对你有意思来着,不然,犯不着,哎哎,你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呢”

傅清月甩了甩衣袖,头也不会的往外奔去,再不趁着雨停的当会溜掉,难道要一直听大哥在这里唠叨她到底喜欢谁吗大哥也真是八卦,以前也不见这样,如今越来越像个妇人。

雨虽停了,可天空的乌云依旧团团厚厚的挤着,随着都有可能再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蜻蜓低低地飞在半空中,傅清月一路小跑过来,头发和身上落了不少雨滴,鞋子裙摆也被打湿了,路过高大的木棉树时,一滴雨恰好落在她的眼角处,眼睛一酸,一颗颗水珠汩汩而落,沿着脸颊往下滑,止也止不住。

合浦郡正式进入了夏天,夏蚕也开始养殖,这里的夏天太阳猛烈,因酷热饮水不及时,而导致人畜中暑死亡的事情时有发生,蚊虫蝇蚁也很多,一不小心,因着乘凉或是晚上帐子捂得不严实,就会给咬得满身的包,红肿疼痛,因此,合浦郡内解暑热和防蚊虫咬的草药最是好卖。

傅清月来到这里已是四五个月了,年前发生的事情可谓作了一场又一场的恶梦,那时感觉每天像静止了一般,痛苦清晰而缓慢地凌迟着每一个人,煎熬困苦,待尘埃落定后,活者的人如浴火的凤凰,如今想来,那时的她虽强迫着自己隔断埋葬以往的一切,一路走来,面对姐姐的死讯,她犹自强撑,用无数的理由搪塞麻痹自己,直到在路上被截杀时,大哥险遭毒手,这一幕像炮竹的引子,把她埋藏在心底的过往豪不留情地轰炸开来,内心深处的恨意被一点点地牵引出来,她恨他,她恨吕宽,她恨所有一切一切与他有关的人和事。

如若不是他,这也只算是一场普通的政治斗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可怨的,可事情一旦牵扯到感情,就变得纠缠不清。

这种由爱极了而生的恨,伤敌七分自伤三分,当病倒在床心心念念还是他时,傅清月突然明白了,她要活下去,她不能再伤大哥的心,她也不能让姐姐不安心,她更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她要活得好好的,比以前活得更好,也许还有一天,她要神采奕奕地站在他的面前。

在合浦郡的这段时间,来自长安的消息被傅清月自动地屏蔽,虽隔千里之外,京中的消息仍通过这种渠道传到合浦郡,就算她不打听不留心,京中的局势因各人各口的述说,七七八八地拼凑,纵使不想,也被迫的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