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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管真假,听一听也算是最后的尊重吧,她端起矮几上的水碗,要给他喝一口水,董煜摇摇头,继续道:“傅清月,我死了之后,你不要那么快就忘了我,起码要高兴个三天三夜,偶尔想起,咬牙切齿也挺好的,说不定哪天看不惯你那虚伪清高又任性自私的模样,我会回到梦里找你,叙叙旧,干一架我也奉陪。”

他的话仿佛把两人都带回长安那段青春随性的时光,两家的家长都知道他们俩人胡闹,可皇后与宠臣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大家长们心中就算极不舒服,也不能撕破了脸像泼妇一样对干一场,内心最隐秘而又不能亲为的心思,最终体现在对两个孩子的纵容上,只要不出人命,不太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两个胡闹互掐。

从董煜家中出来,傅清月沉默着一路往回走,王文谦默默地跟在身后,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插口她与董煜之间的对话,充分的尊重。

“他活不成了连吴大夫也不行”傅清月忽然回头问他。

王文谦摇了摇头,希望不大,事实还是有些残忍。

“他得的是什么病全身会烂掉。”

王文谦眼中有一丝赧色,没有开口,傅清月何其通透,昨日问他不肯答,今日见了也不说,心中一讶,脱口而出:“脏病”

王文谦越过她快走了两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傅清月心中颤了颤,怪不得他不让她靠近,那种病傅清月也曾听说过,从那些丫鬟仆妇最隐秘肮脏不屑的言语中得来。

董煜的将死,让人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快就冲淡了傅清月怜悯之心作祟的同情心,很快她算是再一次彻底地领略到,什么是痛彻心扉,惨绝人寰。

在三爷来傅家纳采的前一天晚上,傅雅彤拉着傅清月到郑夫人面前说出自己怀孕的事,傅雅彤怕独自一人面对母亲,也怕母亲过于伤心难过,傅清月算是郑夫人的委托人,便也同意跟她一起到郑夫人房中。

为了以防万一,傅清月还提前跟傅伯说了,如果一有什么情况,便叫他速去请吴大夫,所幸,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郑夫人一直病着,可她经过大风大浪的镇定和敏锐的洞察力,在她听了傅雅彤的事后,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足够命好,这一胎是个男孩,那你以后在马家的日子也算好过,可如果生的是女孩,那你就会难过,你的心思我懂,只是女子在有些事情上面,还是很吃亏的。”

“母亲,吴大夫说了,八成是男孩,就算是个女孩,女儿也不会让自己难过,请母亲放心。”傅雅彤安慰郑夫人。

郑夫人看看她,又看看傅清月,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些为人妇为人母要注意的事项。

出了郑夫人的房门,傅雅彤拉起傅清月的手,这算是他们姐妹一场自懂事之后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犹记得去年在马车上不小心的一碰,都让她极为厌恶,她忽然这样亲近,倒让傅清月极不习惯。

“这次的事要多谢二姐,母亲在家,以后要靠二姐和大哥多加照拂才是。”

“这个自然。”不用她说傅清月傅正平也会做得很好,只是这次她诓了三爷,还竟被她编对了,傅雅彤说吴大夫诊过,那就必是无疑了。

“我与三爷之间的事并没有谁负了谁这一说,我有心设计在先,也不怪他对我淡薄,只是岁月易逝,容颜易老,我不愿就此贫穷困苦一生,起码,不但我能生活得好些,也能照顾母亲一二,这也不算过分吧”

、惊天血案一

因为孕吐和怀孕的辛苦,尽管有吴大夫在帮她调养,可傅雅彤依旧消瘦苍白了许多,在清凉的月光之下,楚楚羸弱,依旧是那个风华美艳的傅家三小姐,只是家道中落,让她不再是个只知琴棋书画,梳妆美食的深闺小姐,她已会披盔戴甲,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和利益谋划征战。

“二姐不要怪我,我知道三爷心仪二姐多日,只是二姐惦记以前的旧人,如今又有温文尔雅的姐夫时刻在身边,不会在意三爷这个铜臭商人,所以妹妹就嫁过去了,二姐不要在意。”傅雅彤语气诚恳。三爷曾经追求傅清月的事整个合浦郡都知道,送了华贵珍珠衫轰动一时,名声大噪。

“谈何在意,你不要介意才是真的。”不过看着傅雅彤大度贤惠的样子,对三爷的这种八卦行为估计不会放在心上,他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才是她真正的劲敌呢。

傅清月想提醒她,女人在后院之中争宠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她既是新妇又未嫁先孕,别人免不了要拿这些来说事,不过想起郑夫人叮嘱她时,她淡定从容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傅清月想起马兰馨,同样适合高墙大院内的生活,能做到妻妾和睦的当家主母。

她既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就没有设想过婚后的生活和将要面对的问题,说不定,她避而不见郑夫人,最后请出傅清月来当说客这一幕,极有可能都是她的计划。

傅清月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傅雅彤的计划,她都无心再深想,再探究进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夜里,傅清月早早便睡了,梦中,一男子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在她的身边晃悠,她怕极了,因为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也叫不出声来,只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没命地奔跑,每次都以为已经甩掉那名可怕的男子,一回头,他就这么轻飘飘的在身后,阴魂不散,一失足,坠入万丈深渊。

傅清月从床上惊醒的时候,全身如同从水中捞起,望了眼漏壶,时辰尚早,窗外天空星月夺目,熠熠遥遥,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这样的梦太过奇怪可怕,傅清月再无睡意,轻手轻脚地起来点了灯,拿起睡前翻看的航海实录继续阅读,可惜半个字都读不进去,心里乱得很,具体为什么事情乱还说不清楚。

一会想到吕宽被抓后一直没有消息,一会想到董煜要死的惨状,积点德给他送个什么药让他睡过去,不要清醒着一直受折磨,一会想到傅雅彤与三爷的婚事,乱七八糟,毫无主事,因为睡眠不足,又是从噩梦中醒来,又思绪慎重,心跳得很快,整个人头重脚轻的。噩梦中的男鬼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傅清月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的预感没有立马应验,就这么无风无浪的过了几日,傅家迎来了一件喜事。

马家三爷要娶傅家三小姐的喜事在合浦郡内传开,终于打破炎热的夏日带来的烦躁。中原一带因为连续干旱饥荒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海边,人们暂时还过着平静的生活,只是天气实在酷热,大家都不好过。

于是在这热烘烘的天气里,就迎来了一个大家族的未来掌门迎取正妻的热闹事。因为傅侯爷丧期未满一年,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一应的过程礼节通通走完,只是迎娶的规模和礼炮婚宴上,缩减简洁了不少,不过再如何简洁,老百姓看到巡街而过的迎亲队伍,依旧大为咂舌,富家豪门里的简单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想象得到的。

连着几日,合浦的天空阴沉沉的,不时的电闪雷鸣,可就是不见半颗雨点,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搞得郡府的官员也很紧张,叫人加强巡逻,禁止渔船出海,怕大旱之后大涝,来个什么暴风雨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