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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5(1 / 2)

不再说话,只用墨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嘴动了几下,也没能发出什么声音,暗沉的眼中含有太多的情绪,翻腾复杂惊心到让人不敢直视。

“清月,大公子临死之前曾经让我带话给你,他说,此生他只爱过你一人,不管你如何对他,他都不会怪你。”

声音轻慢,仿佛过了很久,吕宽才很吃力费了很大的劲说出口,他右边额头缠了胶带,眼皮红肿着,连带着整边脸都有些变形。

话音一落,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肩膀上落下一只手掌,温热宽厚,是身边的王文谦,傅清月懵懵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眼中坚定冷静的眼神给了她力量,让她差点缩回龟壳的自己又有勇气去面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隐隐猜出,可当面确认他的死讯,还是让人接受不了,一种心被人活生生地掏出胸腔的感觉。

“他是怎么死的”傅清月的声音颤抖,随着声线的起伏,人也跟着打颤。

“毒酒,见血封喉。”吕宽艰难地转动着他的眼珠,那一幕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提起这个,他还是激动难耐。

泪珠颤巍巍地滑落,前仆后继,无声的落泪变成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气,控制不了,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只是心中堵着的那一口气,如鱼鲠在喉,难受极了。

“我妹妹吕嫣,因为有身孕在身,老贼没有立刻处死她,而是等她生下了孩子,才杀了她,杀了她”吕宽的声音沙哑粗粝,如破损的竹萧吹奏而发出的呜咽。

“傅清月,你为何要这样做”吕宽痛苦地闭上双眼,仿佛已经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

哭声截然而止,这话问得奇怪,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感觉肩膀上的手一紧,傅清月睁着朦胧双眼,吸了鼻子,问道:“你什么意思”

吕宽看着眼前的虚空,多日的逃亡让他挣扎在生死的边缘,谈起这些对于别人毁天灭地的话,他确是要平静了许多,“那日你来雲山书院,是不是听到了我与大公子老师他们商量初一夜晚行动的事”

傅清月点头道:“我听到只言片语,并不全面。”

“初一那晚你也去了现场,也就是那老贼的门口,对于不对。”

“是,第二日我便要出城,想着那晚就偷偷溜出去再逛一逛长安,这个我跟阿仲也说过,似乎有人引着我,向王莽的府邸而去,后来果然在哪里看到你。”傅清月并没有否认,含着泪,说出事情经过。

“被人发现后,你我分开时,你告诉我,如果我被抓了,就供出大公子,说什么虎毒不食子。”吕宽又问。

“是,我是说过这些话。”傅清月咬牙答道,感觉肩膀上的手一轻,他松开了手,连他也要怀疑她吗她怎么可能,可能做这借刀杀人的事。

心中一急,“吕宽,可这跟我有什么直接关系,我确实想着你如果被抓了,供出是他主谋,就算王莽再生气,那是他儿子,他,谁知他真的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傅清月急于解释。

、惊天血案二

“数年前,大公子的亲弟弟王获,因为杀死一个家奴,王莽便逼迫他自杀,虽然他也该死,可也保存了他的妻儿,大公子何罪之有,他会下狠手,斩草除根,可怜我那妹妹和我的族人。”吕宽想起了亲妹家人,悲愤不已,汩汩落泪。

王获的事傅清月略有耳闻,只是当时情急,后来知道吕宽王宇被抓后,她又想起这事,不过想到毕竟没有人命在身,不会真有非死不可的理由,谁知事情竟演变成如今这个状况。

“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挑衅了王莽的威严权利,比杀死一个无辜的家奴还要让他痛恨和不能忍受,今非昔比,他现在俨然就是一国之君,这种对皇权挑衅的做法,就是违抗天命,藐视皇权,所以他才这么心狠手辣,不惜大义灭亲,也借此机会大肆圈杀与他政见不同,反对他的人。”王文谦淡淡开口,打破他二人之间的怪圈。

“这桩桩件件,跟你都脱不了干系,不是你去告密,又是谁我最后一次见大公子的时候,我们也不愿意相信是你所为,可你要让我们如何不相信,又如何相信。”吕宽越说越激动,作势要起来,王文谦按住了他,可能牵动到伤口,他的脸都青了。

一屋子的伤痛,傅清月摇着头,拼命地摇着头,只能不停地摇着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就算我再恨他,也不会用这样心狠手辣的手段,虽然我都在场,可那真的是巧合,我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可我没有理由要帮王莽,我要伤他,那日捅他两刀不是更加直接吗”

吕宽哑着嗓子喊道:“这招够阴损,让大公子被自己的父亲逼死,让王莽杀死自己的嫡长子,一箭双雕,好计策,好阴险,可怜我那惨死的妹妹,那被诛连的亲人,还有那刚出生就失去父母的孩子,最大的仇人竟然还是自己的亲祖父,这是什么世道什么天理”

“你那孩子可怜,我的孩子就不可怜吗”傅清月咆哮道,深沉的误解,撕裂的不信任,百口莫辩,语言毫无用处,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事情停止在不该发生前的一刻。

“傅清月,住口。”王文谦呵住傅清月要出口的话,她泪眼婆娑的抬眼看他,他知道她说什么吗那要出口的话,她在心中冷笑,那被人灌下黑呼呼的汤药,痛了两个时辰后的血包,那就是她的孩子没有机会看这世界一眼,匆匆到来,也匆匆离去,被他的祖父和外祖父共同杀死,连他父亲都不知道他曾经存在过,来不及知道

“吕宽,你先不要激动,你先听我说,我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分析整件事情,的确如你所说,清月似乎都参与的整个事情,而整个事情又恰巧都有她的出现,好似她是最大的赢家和有做这件事的目的,可那日从雲山茅屋回来后,傅清月一直住在我长安的别院中,她的行动一直都在我的密切关注下,如果她参与这么慎密又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计划,很多东西就说不通,比如说,她如果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她就应该避嫌,而不是当晚出现在门口与你相遇,这太傻,还有叫你把大公子供出来。当晚我们赶去救人的时候,他们像是专门来杀清月的。如果王莽要杀她,又此会等到现在才杀,还有,如果他事先得到通知,他也不会让你在门口做泼洒狗血的事,他非常忌讳鬼神之说,也不会为了要抓你而专门等这个套,他要抓你实在太容易了,如果王莽只是在当晚事发的时候才知道呢那这个告密的人,武功必然非常了得,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才能自由出入守卫森严的安汉公府邸,我非常肯定,傅清月远远没有达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