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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弓如霹雷弦惊”

金黄色的花瓣云彩之中,腾空而起的白马似可以借力,虽看似四蹄踢空,却跃得更高,已然遮住了那一轮银色的巨月。

马蹄边,金色的花瓣环绕飞舞,美不胜收;马背上,少年傲望银月,似要与天公比高。

见此百年难得一见的异景,唐伯虎又忍不住高声吟了一句:“踏月归来马蹄香”

啪啪白马落地,摘星楼顶楼一片狼藉,一些才子落荒而逃,唯恐遭受那池鱼之灾。

少年一个飞身,从马背上跃下,快步走至唐伯虎的面前,与其对视了半晌。

唐伯虎只感觉面前这少年眼神清澈如山涧的溪流,纯净无暇,但偏偏又流露出万丈红尘的俗世之意,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矛盾,心中有些骇然。

“好才情,好傲骨”少年赞了一句。

说完话后,少年竟然流露出无比落寞之意,口中喃喃念道:“可惜”

“前辈可是仙家中人”唐伯虎一改往日的狂放不羁,竟然朝少年微鞠一躬,轻声问道。

“仙家非也,不过一虚幻迷途中的竖子罢了。”少年自嘲道。

不消说,这少年便是坠入古画虚境之中的熊淼。

“不是仙家中人,却有如此身手,真是难以想象,难道这俗世的武功也有这般威势吗”唐伯虎喃喃低语,有些迷惑。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然骑马闯入诗会,简直是荒唐可谬到了极点,再不滚,小心我报官”对子王本已大出风头,却被这飞马而来的无名少年搞成了一团糟,自然心中怒极。

熊淼对着这唐伯虎还略带笑意,但望向这对子王的眼神则冷漠不带丝毫感情,一股可怖的寒流无声无息的袭向对子王。

对子王还在那里手舞足蹈,对着少年评头论足,茫然不知威胁就在眼前。

“啊,现在不过初秋,怎么突然这么冷”对子王打了一个喷嚏,冻的全身发抖。

唐伯虎何等精明,一看少年的眼神,森森可怖,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心中顿时知道这对子王大祸临头,却懵懂未知。

“啊,我有了,下联想出来了。”唐伯虎急声说道。

被唐伯虎这么一岔,熊淼面上的杀气隐没而去,恢复常态,淡定如水。

“什么对联,让四大才子之首的伯虎也如此兴奋”

“这对联说难不难,但要一时间对出下联,的确有些难度。”唐伯虎微笑答道。

“愿闻其详。”熊淼微一颔首。

“上联是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唐伯虎说道。

“不用枉费心机了,唐伯虎,我的对子,无人可解。”对子王仍旧不知自己刚才已是死里逃生,仍旧在那里夜郎自大。

熊淼冷冷的看了对子王一眼,这自大之人不知为何心底冒出一股寒气,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

对于熊淼而言,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幻境,幻境中的人,无不可杀,只要能破局而出,神魂回归肉身,便必然这番精神穿越大功告成,所以对子王这等小丑,想杀,便可以杀了。

“这少年好生邪门,眼神如此阴森可怖。”对子王心头一阵乱跳,惶恐不已。

“对子王,听好了,我的下联是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岂敢在前,岂敢在后。”唐伯虎笑吟吟的道。

“好对,三教分为儒教、道教及佛教,三才则为天、地、人,比之上联,蕴意深了不知几许。”熊淼眼中一亮,赞道。

对子王面如土色,哪里想到弹指一挥间,这江南才子唐伯虎便对了出来,只能心中暗叹盛名之下,果无虚士,无法厚颜继续留在摘星楼,仓皇而出。

北方才子见对子王败走,也不敢做多逗留,唯恐被四大才子刁难,加上心中不知为何有一股莫名恐惧,纷纷离去,眨眼工夫,不但北方才子结伴离去,甚至江南才子离去也不在少数,剩下的才子们聚在一块,远远的看着四大才子与那奇异少年,不敢靠近。

四大才子皆是人中之龙凤,见此异状,知悉这少年不喜太过喧哗,散发出阴森寒气,逼得心意不坚之人惶恐离去。

随后,四才子与少年坐下,吟诗作赋,言谈甚欢,相见恨晚,而那匹神骏至极的白马则肆无忌惮的吞食着地面上那狼藉菜肴,好不欢快。若不是被少年唤住,恐怕已然与远处角落的其他才子一起上席,狼吞虎咽起来。

“兄台谈吐不俗,特立独行,敢问何方人氏”见少年在四大才子的围攻下仍旧安然稳坐,字字珠玑,祝枝山终于按捺不住,出声询问道。

熊淼淡淡一笑,答道:“四海为家,无名无姓,斩断一切尘缘,你们可以唤我为斩空。”

但是熊淼知道,自己虽然号称斩空,但却没有斩了自己一刀,否则传说中有一句话叫做斩三尸,那必然可以轻易脱离这一幻境,圆满完成这一历练。

“消遥自在,不为世俗所束,羡煞我等被俗务缠身之人啊”文征明叹道。

“俗务不俗,是为入世。飘然红尘之外,出世又何见逍遥斩一切可斩,但依旧有更多未斩,正如抽刀断水水更流,一个道理,斩空斩空,如何斩,都不空。”熊淼似乎也满怀感触,接口说道。

“斩空兄,见你实在不是少年心性,是否久在山中居住,已然遁破世情”徐祯卿问道。

熊淼笑了笑,道:“交友不以年长为兄,徒然虚度了数个甲子,仍未得道。再入山之先,素闻四大才子之名,特来与四位人中龙凤切磋应证一番,长些见识,也算不虚此行。”

“数个甲子”四大才子心中暗暗咋舌,方知面前这一少年称之为前辈,乃实至名归。

一甲子,六十年,数个甲子后,少年青春依旧,可见已然悟出些许天道循环之术,容颜不老,驻颜有方,让人又惊又佩。

“道兄,敢问您这匹神骏至极之马,是何名”知悉少年修炼已久,唐伯虎也不敢直呼其名,不在称少年为斩空兄,改称为道兄。

“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道兄此马,有飞天遁地之能,绝非凡种。”祝枝山也附和了一句。

少年心中暗叹了一声,知悉虽然面前这四人狂放不羁,但骨子里却对仙家的尊敬根深蒂固,稍微懂些法术的异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况乎自己这等修炼有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