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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淡淡的茶渍,虽不甚明显,在我看来却特别刺眼。

于是我叹了口气,将外套揉成一团,丢进了路边的垃圾堆里。

反正我以后也用不到了。

然后我去了车站,从我仅有的一点零钱中拿出一大部分来,买了车票,坐上了去f城找张孟孟的班车。

f城并不远,不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身心疲惫的我在晃晃悠悠的班车上沉沉地睡了过去,被乘务员阿姨唤醒时车上的乘客早已走光了。

我迷迷糊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几步,双腿又酸又软,脚步有些踉跄。

下车前我抬头看了看车上闪着红光的电子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可我还没有吃晚饭,肚子空空的,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突然想哭。

乘务员阿姨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叫住我:“小妹妹,你是一个人来这里吗除了车站有没有人来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听到这里,我似是抓到一丝希望般眼睛一亮,脱口便问:“我来找我的朋友,她叫张孟孟。阿姨,您认识张孟孟吗”

乘务员阿姨当然不认识张孟孟。她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样子。

“那,阿姨,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的吗便宜一点的。”我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想起裤兜里所剩无几的一点钱。

“有啊。出了车站大门你右拐,向前走一段路就是大学城,那里的学生街有很多好吃又便宜的小吃店,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会喜欢的。”乘务员阿姨不假思索地答道。

谢过热心的乘务员阿姨,我下了车,按照指示牌上的指示,穿过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走出了车站。

天早就黑透了。我站在车站的出口,仰头望了一眼。夜空中繁星点点,有种远离喧嚣的宁静和美好。

每当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夜,总有些后怕。还好,还好,还好那年的我只有十五岁,还好那时的我根本不了解身处一个陌生的城市,兜里只剩下十几块钱是种多么危险的处境。

还好,上帝为迷途的孩子准备的那颗独一无二的星星,已经等在不远的前方,等待倾尽一生的光芒,来为她照亮。

若不是故事非要这样发生,我无法想象得到,我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与他遇见。

当时饥肠辘辘的我好不容易拖着虚无的脚步找到乘务员阿姨所说的大学城,几乎倾尽所有点了份麻辣烫,正迫不及待地戳了颗大鱼丸准备往嘴里送。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叭叭的摩托车喇叭声。

我本就饿得手脚发抖,这一惊,手中的麻辣烫更是在我的一个哆嗦下尽数打翻在地,愣是一口也没吃到。

任凭我这十五年来过的是怎样衣食无忧的宽裕生活,我也知道,东西是要用人民币来交换的,而我现在,是再也掏不出钱来买第二份麻辣烫了。

那一刻的沮丧和绝望,不言而喻。

转身正欲看清是哪位和我结了八辈子仇的家伙一喇叭把我最后的晚餐吓掉了一地,又是一束刺眼的车灯直冲我射来。

于是,在这又累又饿,又气又怕下,别说来人的身高样貌,就连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我都还没弄清,便很没前途地直接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晕倒在了地上。更要命的是,我这一倒,头部竟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小摊前平时用来固定遮阳伞的大石块上。

我想我当时一定至少连续晕过去两次。一次是饿晕的,一次是疼晕的。

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打着点滴。我无法知道此刻确切的时间,但室内弥漫着的淡黄色柔和的光告诉我,夜晚还没有过去。

我的左手边是雪白的墙壁,右手边是一副淡蓝色的帘子,帘子的另一边似乎是另一个空间。隐隐有说话声从那头传来,但说话的人似乎都刻意了压低了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我试着回忆昏迷之前的事,可是除了叭叭的喇叭声和一道刺眼的白光外,再想不起更多。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突然间找不到自己的感觉,让我有点害怕。可是我越使劲儿地想,脑袋就越是一片混沌,还越来越疼。

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我自认这声音并不大。可我刚一出声,帘子外的说话声便戛然而止。

随后帘子被掀起,两位男性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之所以称他们为男性而不是男生或者男人,是因为我实在分辨不出他们的年龄。先说走在前面的这位吧,浓眉大眼,皮肤偏黑,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年纪并不多大,却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成熟老练。而后面的那位,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身材颀长,可下巴上偏又蓄着撮小胡子,说不出的怪异。

这深更半夜的,冷不丁有两个男性出现在我所处的狭小空间里,我下意识地往靠墙的那一面缩了缩。

“小妹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叫章秋城,是f城第二医院附属医科大学的大三学生,旁边这位叫杜星,念隔壁的财经大学,也是大三。这里是我们学校的的医务室。”白大褂见我似乎对他们有所防备,立即向我解释了一番情况,“今晚是杜星把你送过来的,可能是他把车开得太快把你吓着了。我给你稍微检查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头部磕了一下,有些淤血,可能会肿上几天。另外你还有些低血糖,这可能是你晕倒的最主要原因,你现在正输着的就是给你补充能量的营养液。”

“嘿,你这家伙,吓到了人家小妹妹也不道个歉。”见我的神情有所缓和,白大褂又拽了身边一直没开过口的小胡子一把。

“我又不是故意的,黑子那辆破车,换不了档车速降不下来不说,就连车灯也是打开就关不上了,我还冤枉呢,还好这刹车功能还健在,不然指不定得出多大事呢。”小胡子一脸不情愿地接过话茬,嘀嘀咕咕地一通抱怨,哪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得了得了,人家小姑娘现在头疼着呢,不道歉也就罢了,别跟人说这些没用的。”白大褂冲小胡子一瞪眼,又换上副友好可亲的表情转向我,“小妹妹,如果你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的话,输完这瓶营养液就可以回家了。你家在哪,应该离这大学城不远吧,一会哥哥送你回去哦对,应该先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这么晚没回家,家人该着急了,喏,用哥哥的手机打。”

“我”我没有去接白大褂递来的的手机,而是捂住脑袋,再次和支离破碎完全摸不着头绪的记忆较起劲来。

“小妹妹,你怎么了”白大褂不明情况,只得尽量放柔了声音问我,怕一不小心又刺激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