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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也出不去了,他失神地自语道:“这么说,我救父皇、母后无望了吗明朝真的”

周奎父子对望一眼,均是神色凄凉。

“不行,外公”朱慈烺猛地毅然抬起头来,“纵然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能让父皇母后坐以待毙请外公给我一匹快马,有两个带路的人即可,我要即刻赶往南京即便拼上这条性命,我也要出京城回来救得父皇和母后”

见周奎父子没有响应,朱慈烺急了:“外公,快快给我人和马一个人就行,快呀”

此时管家带着三个佣人端了饭食上来,均是热气腾腾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共有十余种。连日来食不果腹的朱慈烺此时见了美食却无动于衷,他并未多看一眼,而是焦灼、急切地看着周奎,等待着他的答复。此时周文翰不时斜睨着父亲,心中希望父亲应允了朱慈烺的要求,只要他离开广安府,无论他是死是活,都不会牵连到自家了。虽然他是太子的亲舅舅,但多年来的疏离并没有在他们之间建立多少亲情。大顺军转眼就要进京的事实,使整个广安府面临着生死存亡,他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安危。至于太子,只能怪他自己生在末世,听天由命,连他自己的皇帝父亲都没保住他,自然也怪不了别人。

此时周奎的内心也在做着激烈的较量和复杂的斗争,他知道儿子的心思,也感觉到了儿子频频使来的眼色。但作为骨肉亲情和明哲保身的私心一直难分高下,始终让他难以下定决心,看见饭菜上来,他关心地对太子道:“太子,你腹中饥饿,先用膳吧”

朱慈烺不为所动,恳切地道:“外公,孙儿此时无心饮食,外公可否答应孙儿的请求”

周文翰见状不失时机地道:“父亲,太子如此高义,一片孝心,我们成全了他吧多派些人手,保护他的安全就是了。”

周奎道:“太子,我答应你。你先用膳吧。我马上为你安排”

朱慈烺大喜,感激地道:“多谢外公”

周奎勉强笑道:“你要救皇上和皇后,也要先吃饱啊,此去南京路途艰辛,要有充盈的精力才行”

朱慈烺点头道:“外公说得对孙儿这就用膳”

此时饭菜已经在厅堂一侧摆好,管家殷勤地躬身道:“殿下,请用吧”

朱慈烺快步走到桌前迅捷地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平日在宫中锦衣玉食,何曾体会过忍饥挨饿的滋味,此时他哪里顾得上太子的身份,完全像一个饿极了的流民,风卷残云一般转眼就吃了一半饭菜。

此时的周奎父子眼看着这一幕,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周文翰看着太子沦落到如今的境遇,联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下场,心中充满了恐惧,而周奎看着身为太子的外孙如此狼吞虎咽地进食,心中则是充满了酸楚。想到皇后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小他也是掌上明珠一样地抚养长大,孙儿和女儿血脉相连,也是至亲骨肉,如果皇后知道自己弃太子于不顾,那将多么伤心和怨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想到此,周奎下定决心,不让太子去冒险,一定要把他保护周全。

朱慈烺很快吃完饭,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周奎父子一直在看着自己,他有些难为情,但也没多想什么,只是略带疑惑地问周奎道:“外公,您已经替我安排好人马了吗”

周奎目视着太子,看着他充满企盼的眼神,有些艰难地说道:“殿下,老臣经过仔细斟酌,还是决定不要让你冒险。”

此言一出,朱慈烺和周文翰都吃了一惊,周文翰转过脸看着父亲,目光中满含着抱怨之色。

“父亲,你”不待周文翰说话,周奎就严厉地横了他一眼,慑于父亲的威严,周文翰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外公,你因何出尔反尔方才您不是已经答允孙儿了吗”太子着急地质问道。

“殿下,请听老臣一言,”周奎一旦下定了决心,顿时坦然多了,他耐心地解释道,“莫说你现在出不了京城,即便侥幸出去,还未等你到南京,紫禁城也已经”

朱慈烺不想听周奎多说,固执地打断道:“父皇知道我去了南京,一定会等我的”

“皇上或许会等你,大顺军可不会等你。”周奎不容置疑地道,“一旦他们进了紫禁城,皇上如何自处你以为君临天下的皇上会愿意成为他们的俘虏吗”

朱慈烺被问住了,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现在唯一支撑他抛开一切畏惧去勇敢面对的就是他一定要救父皇母后的信念,尽管内心深处他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可身为人子,他只能一往无前。

“我不能眼睁睁看父皇母后死,我不能”尽管他不能回答周奎的问题,但他知道,他只能这么做。

“我知道太子的一片孝心,但是,请恕老臣直言,以我的推断,皇上叫你出宫的本意,就是要你安全离开,以保留皇室的血脉”

“不是的,不是的”朱慈烺悲切地流下泪来,“父皇就是希望我去联络南京,回来救他和母后。我不能辜负父皇”

“太子,如果老臣让你去往南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皇上皇后交待”

“如果不能救父皇母后,我就回宫陪他们一块儿死”朱慈烺说着,转身就大步往外奔去。周奎忙上前一把死死抱住,苦苦哀告道:“太子,请你冷静如果皇上看见你回去了,知道没有保全你,岂不是让他更加灰心吗这才是大不孝啊皇上如果真的殉国,他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太子”

朱慈烺含着泪,愤然挣开周奎,抗声道:“外公,既然你不派人陪我去南京,那我自己去纵使死了,也强过在这等着眼睁睁看父皇、母后死”说完,他大步就往门口跑去。

周奎见状,厉声对喝道:“来人,截住太子”

此时,跑出六七个家丁来,不由分说便冲上去要抓住朱慈烺。朱慈烺此时像疯了一样,见家丁冲上前来,他怒吼着出拳便打,家丁不知道他会拳脚,冷不防便被撂倒了一个。其余几个略微一愣,随即又冲上前拿他。双方拼尽全力纠缠了了很长时间,朱慈烺终于被家丁制服,他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外公,你叫他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见父皇、母后”

周奎不为所动,面色凝重对家丁吩咐道:“把太子带到聆雨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任朱慈烺如何喝骂,家丁架着他就下去了。周奎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见太子被带下去,周文翰连忙走到父亲身前,不满地道:“父亲,您看您方才不是说的好好的,您怎么”

周奎不由分说地瞪了儿子一眼:“你别说了。我只要想到你在皇宫的姐姐,我就不能不管太子。”

周文翰表情复杂地道:“那两个包袱还没卸下,这下好了,全齐了”

“文翰,这可是你的亲外甥”

周文翰恨恨地嘟哝道:“亲外甥这么多年,还不是跟没有一样。关键时刻,才想起我们”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什么叫跟没有一样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皇恩浩荡,你这国舅爷能过得这么舒坦”

“可是现在局势不一样了,父亲您就甘心因为意气用事而葬送全家吗”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