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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2)

之色。

颜兮看着几步远外的人儿,终于低声说出了自听到从彭礼去世后的第一句话,她说:“吉承”

而吉承向她伸出手,晨曦之中,他身上有着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之安心从容。

颜兮走到他身前,无力地闭上已哭得红肿的眸子,把身子埋进他的怀里。

吉承轻缓地摸摸她的头,轻声道:“大小姐,我们回家。”

、狼狈

自古红白喜事,凑在一起是民间最为忌讳的。

然而颜兮却遇到两次。

第一次是她嫁给子明时,自己的兄长从朔战死沙场。

第二次便是如今她的父亲从彭礼去世,而自己的丈夫却在此时张红纳妾。

子明得知颜兮父亲去世时,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安慰着。。

“子明,能不能”颜兮无助地看着他。

子明知她何意,沉默良久。

“对不起,兮儿。”他最终淡淡说道。

迎娶齐落焉的婚礼,如期进行。

如此,葬礼与婚礼也恰巧是在同一天的日子。

那日天气微冷,无甚阳光,薄云遮住日头,天地间冷冷清清。

不过这只是从府,一片素缟白幕之下,自然显得了无生气。

再加上因今日青龙城中所有有名有姓之人,都选择了去宁宫府,为即将登基为王的子明之婚礼庆贺,自然没有什么人会愿意来已经败落了的从府送葬。

颜兮看着如今清冷的从府,冷笑一声。

从前从府兴旺时,又有过多少人每逢佳节贺礼不断,前来拜访之人数不胜数。他们与父亲称兄道弟,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而今,却只有吉方一人来帮着打点,再无第二个从彭礼旧年好友前来悼念。

颜兮一身白色长裙,不施丝毫粉黛,默默地站在府前,棺木仍放在屋中,丧仪队之人正要搬移棺木。凌冬儿自远处走来,到她面前,犹豫再三,说道:“小姐宁宫府那边,已在拜堂了。”

颜兮面无表情,轻轻说道:“知道了。”

如今的宁宫府,该是何等热闹喜庆虽有规矩,侧室婚礼不可太隆重,可那毕竟是齐恩瑞之女,他与子明,自然是会让她风风光光。

想来可笑,一边是锣鼓喧天之景,一边却萧瑟败落。

她的丈夫啊,在她人生里最无助的时刻,正忙着娶另一个女人。

芩氏自内堂走出,她亦一身缟素,虽强打精神,却仿佛只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目光中再无神采。

她对颜兮道:“都打点好了么”

颜兮点点头:“陵墓那儿有吉承和孔叔在候着了。”

芩氏道:“那我们也走吧。”

谁知,几人正欲行,突然有个家中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大惊失色地说道:“不不好了前门那儿来了一群官兵,说说是要要开棺验尸”

“”颜兮与芩氏等都是心头一惊,芩氏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来从府放肆”

话音刚落,就听前门处官兵们已硬闯进来,看门护卫被打得躺在地上连声哀嚎。

为首那官兵身形魁梧,一个人顶三四个人的身量,人还未至,声音先到:“不用问了,咱们是齐大将军的人,奉旨办事。”

颜兮走到芩氏身前将她们几个人护在身后,皱着眉头问道:“谁的旨先王还是三王子”

那人笑道:“自然是齐大将军的旨。”

颜兮怒斥道:“笑话家父乃正三品官职,齐恩瑞同样是正三品,谁给他的权利让手下强闯我们从家”

那人身边一个小兵在他身边耳语两句,为首那人听后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三王子妃殿下,咦,奇了怪了。现下宁宫府里,三王子不是在婚礼之上么怎么王子妃反而躲在这里”

他正说到颜兮心中最痛楚之处,颜兮用手紧紧攥着衣袖,咬着嘴唇。

芩氏拍了拍颜兮的胳膊示意她不可莽撞,而后冷静问道:“不知将军乃何人又是为何事竟要开棺”

那人手掐着腰,不客气地说:“我是齐将军手下第一武将严广。齐将军说了,从大人之死蹊跷,先前也未听说过他有什么病,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去世了更何况还是夜闯王宫而亡。咱怀疑,从大人是陷害先王的主谋,如今畏罪才偷偷服毒自杀的。”

芩氏一愣:“陷害先王先王乃因病驾崩,怎么会有主谋”

严广冷哼一声:“先王,乃被人下毒才驾崩的,你们这都不知”

颜兮和芩氏面面相觑,她们都知,王上丧仪那几日,从彭礼恰好身子实在不适,因此卧床连着歇息了好几日,都从未上朝。可是吉方来府上之时,却也从未提过此事啊。

而另颜兮更加心寒的是,子明,竟然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她。

为什么他在防她什么

颜兮道:“家父身子近来一直不好,只是从未向旁人说过,这事国子监祭酒吉方也知,他此刻想来应正在赶来的路上。严将军莫若稍稍等等,请吉方来为家父证明清白。”

严广却并不答应:“都知二人关系甚密,保不齐做什么假证。从大人到底是否清白,开棺叫人一验便知。来人跟我走”

他们刚抬脚要走。颜兮立刻挡在欲行的众人面前,丝毫没有畏惧,她怒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棺木岂是你能随便开的你不怕我告知三王子吗”

严广哈哈一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恐怕是你吧。我们奉的是齐将军的命令换言之也就是三王子的命令。你大可以去告,到时再看看三王子到底会不会为你出头”

说罢,他再不顾许多,推开颜兮便闯进灵堂。

颜兮被他一推,险些摔倒,幸亏有凌冬儿在旁扶着。她刚刚站稳,又冲向众人,也全然不顾自己身份,硬要挡着不让他们碰从彭礼的棺木。

严广便十分不耐烦了,他本就怕齐落焉以后会因是侧室而吃颜兮的亏,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而今又看她性子刚强倔强,更是怒火攻心。于是口上叫着“走开”。手上用力一推,这次用了八成力气,直接将颜兮推倒在地。

“兮儿”芩氏等人连忙来扶,场面一时混乱,又有些忠心的家仆要上前阻拦,却哪里打得过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不一会儿便都被制服。

颜兮倒在地上,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摔倒时胳膊也磕到了门槛,顿时鲜血流出。

她挣扎着又要爬起来,大声叫着:“不能让他们碰棺木”

众丫鬟在旁哭成一团,却也并不敢再上前阻拦,就在一片哭声之中,严广已走到棺木之前,抬手便打开了棺木盖子。

“”颜兮坐在地上,泪痕尚挂在脸上,咬牙就想站起来再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芩氏在旁紧紧抓住了她。

她回头看去,见芩氏亦是在哭,却向她默默地摇了摇头。

芩氏哽咽,目光中蕴藏着巨大的悲伤,她说:“兮儿,我们没办法。”

那是颜兮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芩氏流泪。她的母亲,她的永远端庄得体的母亲,如今一身素衣,面目狼狈地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