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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凌冬儿疑惑地问道。

颜兮看着二人,面上虽仍旧难掩疲惫,却难得流露笑意:“坐下吧。”

二人更是满腹疑惑,只得坐下。

颜兮喝了口茶,说道:“我与你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如亲人一般。这些年我待你们如何,你们待我如何,我们都是知道的,对么”

凌冬儿心细,这些天见颜兮逐渐沉默寡言,每日总似有心事一般,就猜到了一二,如今颜兮又这样认真地叫来她们二人,她心下更是又明白几分,顿时眼眶便红了。

朱夏儿尚不解其意,只感动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虽然小姐是主子,在我与冬儿几个的眼中,却是亲如姊妹一般。不不,是比姊妹还要亲的。”

颜兮心下大为感动,却忍住悲意,面上并无两样地说道:“我与你们,想得是一样的。”

说罢,她顿了顿,低头盯着茶杯斟酌再三,轻轻说道:“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朱夏儿听后,惊得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而凌冬儿则已落起泪来。

“当初从家尚且得势之时,我便想着要为你们找个好人家的。只是是我自己自私”颜兮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总想着,让你们多陪我一阵子,哪怕多一天,再多一天也好。我每天这样想着,便每天都舍不得对你们说这些话。”

她始终没有忍住,红了眼眶:“这样拖着,却到了如今这步境地。从家败落,我再也给不了你们什么好的。都怪我我能做到的,只是在入宫前为你们找个好人家,不让你们跟着我进那王宫,否则,这一辈子恐怕是再也出不了宫门半步了。”

凌冬儿再也忍不住,哭道:“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这话就是要了我们的命”

朱夏儿也抹着眼泪道:“我还当小姐要说什么,闹了半天是要赶我们走。我偏不走,小姐怎么说我也不走。这辈子,我是跟定了小姐。”

主仆三人一时哭成一团,

颜兮不住摇头:“我不是赶你们。只是女大当嫁,你们最后总要有个好归宿,我才能放心的。日后入了王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不想累得你们要跟我一起过那日子。”

凌冬儿道:“小姐,莫说只是王宫中的尔虞我诈,就即便是为小姐而死,我也绝不说半个不字。”

朱夏儿亦点头道:“我们几个,旁的帮不上小姐,可这点忠心还是有的。”

颜兮赶紧制止住她们:“好好的,再也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了。你们的忠心我自然知道。”她见二人不肯依她,只好说:“但,你们不在我身边,我也总算再无甚可牵挂。没有牵挂,便无把柄。于我也是好的。”

她说的这句话本意是想激凌冬儿与朱夏儿离开,谁知却还是瞒不过二人。

尤其是凌冬儿,在她身旁时间最长,平日里也几乎是不离左右的,早已对她的性情一清二楚。她知颜兮绝非无情自私之人,相反,她是会为保全身边之人而牺牲自己的。

凌冬儿轻轻握着颜兮的手臂,也止住了泪水,说道:“小姐,你也知我和夏儿是怎样的性子。要我们在你孤立无援之际离开你,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哪怕小姐哪一天当真嫌我们累赘,那一天也只能是小姐已过上安定日子,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

颜兮听她话已说到这般田地,除了感动,也再也可说。也去握住二人的手,道:“今日说这些,反是我错了。可是只有一点,若你们心中有了意中之人,是定要告诉我的。”

她说到这儿,朱夏儿忽然想起那日夏嘉要自己交给凌冬儿的笛穗。因她心下有些别扭,这些天迟迟未找凌冬儿说这事。此刻想起,心头又有些不畅快。又想着小姐也在,不如当着面给了凌冬儿,她与夏嘉就是真有什么,也该让小姐知道,不该隐瞒的。

因此这便起身去里间找出那笛穗来,走过来放到桌上。

颜兮看那笛穗做工精致,却并非自己房中物件,不解其意,问道:“这是”

朱夏儿到了此刻心头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颜兮,便有点支吾:“这是夏嘉,夏公子给给的是”

她方才又要说话,在座的二人都是一愣。

颜兮忙问道:“夏嘉他竟授了你这个”说着,破涕为笑道:“我竟然都不知,夏嘉竟与你”

朱夏儿见她误会,忙解释:“不是的,夏公子与我没有”

颜兮看她神色扭捏,便误解更深,还只当她是女儿家的害羞,便笑道:“那人家平生生地送你这物是何意”

朱夏儿刚待要回答,却瞥眼间看到了楞在座上的凌冬儿,那一刹,鬼使神差般的,朱夏儿住了口,再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颜兮见她默认,便又打趣了会儿,却见凌冬儿在旁一直未肯做声,颜兮看她神思游离的模样,一下子自己也不再言语。

她霎时间是懂了凌冬儿的心。

于是三人各怀心事,都再无心思说些什么。沉默许久,颜兮道:“来了宁宫府这些日子,却未曾在下雨时赏赏园子,以前在从府,我们总爱下雨时去院里玩儿的。”

凌冬儿回过神来,道:“小姐,下雨阴冷,你如今身子不好,还是别出去走动了。”

朱夏儿却说:“小姐既然有这心思,你又何苦拦她我们为她多披件衣裳也就是了。”

换成往日,凌冬儿定要再说几句的,可今日,她不再辩驳,只去拿了件朱红色绣梅长袍,披在了颜兮身上。

凌冬儿走在颜兮身侧,为她撑了把荷叶青色的油纸伞,朱夏儿自打一把跟在其后。院中花都败了,只有秋菊还有些艳色。雨水淅沥打在青石板路和伞上,噼里啪啦地倒一时显得幽静。

三人一路沉默,一时也走得远了,忽看见不远处也行了三人。

一顾之下,竟是齐落焉与其婢女唤琴,唤书。

齐落焉走在前面,穿着件暗紫色明线绣纹的长裙,披着深青色褂子。纵使入府后颜兮只见过她一面,却也没能忘记她倾国倾城之容貌。颜兮总以为司徒沐容大概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儿,却没想到见过齐落焉后,才意识到世上竟有人能明艳至斯。

只是她不喜穿艳色,似乎也不怎么精心于打扮,那次来颜兮身前问安,也是像今日一样,穿得很显老气。

齐落焉冷冷地朝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着急行礼。

朱夏儿本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觉得她只向颜兮问过一次安,从此便寻了借口再也不来,是对颜兮的不尊,又见她行为举止傲慢无礼,此时更是不悦,便叫道:“前面何人见到夫人不快请安”

就听唤琴叫道:“雨天路滑,你再叫嚷,也需我们慢慢走过去。”

朱夏儿闻后一怒,刚待又说,便被颜兮拦下:“这样吵嚷,反而是我们失了身份。不急,我们等她过来。”

说罢,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看着齐落焉等人。

齐落焉走得近了,这才行礼问候:“见过夫人。”

也并不等颜兮说什么,便自己站直身子,冷冷道:“夫人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嫔妾告退。”说罢便想离开。

朱夏儿忙拦住,轻轻一笑道:“告不告退,也该等夫人告诉您。夫人还未发话,您怎么如此心急”

齐落焉回过眸子,看向朱夏儿,浓密的睫毛盖住一汪冰冷的眸光,她回答道:“就算是嫔妾失礼,可嫔妾却也从没听过,一个下人可以越了主子发话的。”

颜兮回道:“她是受了我的吩咐说话的,你也要过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