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人家告诉我你一定没事儿的。你不要笑我迷信,为了你我把全世界的神都求了一遍。等你好了,你得陪着我去挨个儿还愿,不许抵赖。”
她稍稍起身,吻着他的头,久久的不能动弹,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头上。
“对不起”她轻轻擦着他头上的泪。
“你答应过的每一句话,都要算数。否则我会恨你。”
“我还没喊过你一声老公,我们还没有一个孩子,你要是就这么放弃我的话,我会不再相信人生。对,你没听错。我会不相信人生。因为人活着压根儿就是没意义的。我不觉得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怀念过去,体验痛苦有什么意义。你如果也离开我的话,那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再值得我留恋的了。反正我妈也有了男人,她会过的不错。我没有威胁你,只是告诉你我的心里话。所以你要好好的,你知道吗”
“我能接受感情失败,但绝对接受不了这种分离。”
“任礼元,你必须给我好好的。”
“好好地爱你自己,好好地爱你的家人,好好地爱我。”
“好好儿的”
“求求你”
、第41章
手术室门前,时伊和任家二老分别坐在两侧的座椅上。
陈英兰站在女儿身边,紧紧地握着她颤抖的手,心里揪成一团。任家二老互相依靠,神情焦灼,脸色煞白。
同样的一幕,同样的心情。
任礼元再次与死亡做着斗争。其余四人也仿佛同样经历着生死。
时间永远滴答前进,每一下落在时伊心里都是咯噔一颤。她盯着手里的表,默默在心里念着平安。耳朵里时不时的嗡嗡作响,有些晕眩。而且周围只要一有任何响动,都让她像惊弓之鸟似的瞬间濒临崩溃。
预计6个小时的手术,生生做了将近8小时才结束。
张明川医生率先从手术室出来,口罩一摘宣告手术基本顺利。
四个人的神经,因为这短短的几个字而得到解救。接下来询问具体情形,等待入重症监护室的步骤已经不再陌生。
监护、观察,一切都像是前几天一样。只除了他的脸肿得她几乎认不出了。
等待的时间会让人麻木,尤其是长时间不睡,大脑缺氧之后,整个人几乎处于呆滞的状态。时伊喝了很多咖啡,她需要时刻保持清醒,以防突然事件发生。
医生说三天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目前他们谁也不能去看他,只能由医护人员监护。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经过各项检测并无异常之后,任礼元被转入普通病房。
二次手术,而且是昏迷状态下开颅进行的去骨瓣减压术,后遗症很难说。张明川医生说的很直接,任家二老和时伊心里都是有准备的。
即使再难以接受,也不敢奢求什么了。人在绝望的情况下,乞求的都是最基本和最重要的。能保住性命,真的已经谢天谢地了。
至于痊愈后,还要再进行的骨瓣修补手术,现在真的没精力去担忧。
因为现在任礼元随时都可能醒过来,所以时伊几乎是寸步都不离开他。
任家二老上了年纪,身体根本禁不住这么熬。时伊让他们睡觉,晚上的时间她来照看。
看着护士替他测完体温,又报了正常之后,时伊起身去给自己泡速溶咖啡。难喝的咖啡粉,温热的水,搅拌了几下之后,她端着杯子转身。
啪的一声,纸杯落地,咖啡洒的到处都是。
时伊顾不得这些,她眼里全是他那双黝黑的眼睛。
“你醒了。”她缓缓地问他,声音发颤。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不是特别敢靠近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慢慢地靠近,逼自己把情绪控制好。她不想哭,她要坚强。他已经醒了,她必须坚强起来。
“能说话吗”她坐到凳子上,伸手去抚摸他的手。
他身子一震,似乎对她的触碰很有反应。
她轻声解释道:“医生说你刚醒来的时候会有些神志不清,过段时间就好了。你放心,你已经没事了。”
他还是看着她,没什么大的反应。
以往他的眼睛总是又黑又亮,非常有神。这种近乎于迷茫的情绪从来都没有出现在那双眸子里头。她有些难过,却不能哭。只能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抬到自己的嘴边,温柔地吻着他。
他看了会儿她,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忽醒忽睡的症状医生之前说过。时伊收敛情绪后按下按钮,叫来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进行了一些列的检查之后,宣告他各项指标正常,继续观察。
任家二老已经被吵醒了。他们围到任礼元的床边,不肯挪地方。医生说多对病人说说话,有助于病情发展。
但两人坐在那儿半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里的话太多,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当理智恢复之后,之前自己的种种行为都开始回归到脑子里,进行重新整理和思考。要张婉芬当着时伊的面,对儿子说出她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其实还真是做不到。任隽平本身就不怎么会表达,说了几句会好的,会没事儿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伊更是没话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当着两位老人的面,说着只属于恋人之间的秘密。
所以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到天亮。
陈英兰一大早过来探视,她带了早饭。任家二老去洗漱,时伊则先帮忙摆着碗筷。陈英兰看着时伊消瘦的模样,心里难受的很。
“你回去睡会儿吧。医生不是说没有危险了”
时伊摇头,“别劝我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我会歇会儿的。”
陈英兰沉默了一会儿后,叹气道:“你这倔脾气到底随了谁啊”
时伊不吭声,摆好碗筷后去叫任家二老。
陈英兰看着她的背影,眼眶发红。
三个人简单吃了点儿饭,收拾好之后,又回到病房。
任礼元在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这次神智比较清楚,语言功能也很正常。
他略微沙哑地喊了声:爸、妈,然后看看时伊,又看看陈英兰。
张婉芬情绪激动的握住儿子的手,眼泪不止。任隽平也有些哽咽。时伊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
张婉芬不断地问:“疼吗有没有哪儿觉得哪儿疼哪儿特别不舒服的”
任隽平也附和,“是啊,哪儿不舒服赶紧说出来。”
任礼元虚弱地笑了一下,哑声说:“还行,不那么疼。”
二老心疼地点头,时伊则心急地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好。因为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具体说不上是哪儿,可就是觉得不对劲。
好在医生很快就过来了,等众人出去之后,开始各项检查。
四个人在外头等着,悬了这么多天的心,第一次算是稍微落地了。
时伊时不时地看着里头,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她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有些心神不宁。
病房里各项检查进行着,医生不断地跟任礼元沟通。问他各种反应。
当一切都正常之后,医生收起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