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谆谆教诲,“咱们岳家现下如何你们心中也是有数,惠妃娘娘虽是寿王母亲,娘娘的贺礼只各自尽心就行,去了宫中切记谨言慎行,你们爹爹如今是不愿再沾惹这些的,裳儿,琳儿,你们可都明白”
二女齐声应是。
岳夫人又嘱咐她俩出门,寻些小娘子们时兴的购置回来,宫中娘娘虽说位份尊贵,到底年纪比皇帝还差了一大截,最爱瞧时下京中小娘子们的新鲜玩意,她岳家如今虽躲避锋芒低调行事,但也不好太过,娘娘看得糟心反而不美。
“我约了华衣坊的大娘子过来,照着你们的尺寸多裁几身,华家做惯锦衣华服,心中都是有数的,去宫中多备几套总错不了。”岳裳见继母如此,感激上前道,“多谢母亲想得周到。”
岳大娘子还是颇为通透之人,亦有才情,身为太傅千金自小常被招进宫中玩耍,耳濡目染,当然不会只是那等守着方寸毫无见识的小姑娘。而岳夫人一番话,听得岳琳冷汗涔涔。王忠嗣早被妥妥视为太子一派了,岳琳只愿他二人之事将来莫要连累爹爹才好。
关于贺礼一事,岳裳淡淡一笑,轻飘飘道,“事情匆忙,我也准备不得什么,为娘娘弹支贺寿的曲子倒是不难,不求多出彩,只不扫了娘娘兴致即可。”
岳裳如此低调,倒让岳琳刮目相看。二娘子目闪泪光绝逼chi裸裸地羡慕嫉妒,尼玛有才艺就是便利,尼玛我的贺礼在哪里啊
二娘子的忧愁无人可道,她有时歪倒在榻上异想天开,不若将近日习得的一袭粗浅扎针之术施于惠妃身上,待得那日惠妃一身霓裳羽衣,她上前进言道,“娘娘,更衣,我为您行针灸之术,助您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可好”
恐怕惠妃直接就能唤人将她干干脆脆地灭于宫中。
天不亡她,救苦救难的魏飞雪这一日上得门来,岳琳此时已将飞雪的穴位按摩增至膈俞、脾俞、三里三穴。飞雪的病情已有很大好转,心悸发作次数明显减少,身子宽适许多。
她二人已很是熟稔,连心上人都彼此知晓的闺蜜才是好朋友。呵呵,总之,魏飞雪听岳琳提起贺礼之事,第一个念头就是求助她的心上人,在女孩心目中,心上人都是内裤外穿无所不能的超人。
岳琳立场坚定地拒绝,因为她家心上人那也是一言九鼎的,让他知晓自己送进宫的贺礼都是来自于李昱,那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呀。
飞雪还是机灵,“你傻啊你不会说是我给你弄的”
“你一手丹青技艺着实巨diao,但你会琢石磨玉我家将军又不是个傻的”岳琳表示绝不可行。
魏飞雪也不理她,让她作去,自个儿做主从李昱那里摸来不少压箱底的宝贝,供岳琳挑挑拣拣,岳琳愣是一个也没瞧上。不过,一只镶着东珠的累丝金钗倒叫她忽来灵感,只说要仿着这个给惠妃做一支绝无仅有的玉簪来。可她是个只动嘴的主儿,描样式的活计全赖在魏娘子身上。
魏飞雪在她屋里捏着墨笔调着染料,手肘子都撑抬不起了,两人忙碌一整天,岳二娘子奇思妙想的一支玉簪图才在飞雪妙笔之下大功告成。
白玉凤簪,九凤朝飞,身嵌松石,顶置东珠。
魏飞雪拿着画样挥挥衣袖翩然而去,剩下的工夫就是打磨塑形雕纹琢样了。岳琳跟在她身后千叮万嘱,“这只簪子是你给我制成的啊,飞雪,是你啊”
岳二娘子,你如此明显的掩耳盗铃真能瞒得住将军
、巧遇寿王
王忠嗣将军休沐之日,去往安国寺一趟,见过忠鄂二王,知晓岳琳被传入宫之事,心内焦灼,却仍急急同五王打马先往刑部赶去。
李亨宫中亲信传来消息,皇上已拟定旨意,李林甫领同中书门下三品行走,暂代御史主持台中事务。李林甫得到示下的第一码事,就去刑部大牢走了一遭。听闻李中丞着人牢牢把住刑部大门,独自进去牢中呆了许久。
李中丞得了御史的权又不用占住这个名,这么完美的事还真亏了李林甫的宫中内应惠妃娘娘。
是夜,玄宗的心头肉惠妃娘娘将光溜溜地身子软靠在皇帝背上,边按摩边娇声道,“皇上,您再这么操劳臣妾可是不依的。事情都让您想了,下头是做什么的呀御史病了,下头都没人了吗,我看这李中丞也是偷懒,平日里不最是体贴陛下心意这回怎么不见给皇上分忧啦”
皇帝于爱妃的温存极其受用,当下并不反驳,只暗暗想,林甫啊,你受冤枉了,算了,朕补偿补偿你吧。你又不愿意当这御史,我再赐你个兼职吧。于是才有了先头这一遭。
此时,出乎将军同五王预料,他二人轻而易举即进入牢中见到关押多日的皇甫将军。刑部守卫见来人只恭敬行礼,妥妥放行,配合的态度让人大跌眼镜。虽有疑虑,当下先见人要紧,于是,五王上前一声唤,“舅舅”
“王爷,您如何来了”皇甫惟明见李瑶亦是惊讶,待看到后头跟着的王忠嗣,当下一抱拳,“王将军也来了。”
王忠嗣看皇甫将军虽有倦态,气色尚好,显然在牢中未受皮肉之苦,当下就回了皇甫一礼。
“舅舅,训哥本在皇上跟前求情,此事早已掀过,哪想御史突然抱病,现下落到李林甫手中恐有变数,舅舅多加小心啊。”五王赶紧将外头的形势简单与皇甫惟明交代。
“哦还要多谢王将军此番助我。”皇甫惟明又是一礼,面上却无过多表示。
王忠嗣亦是简单回他,“将军不必客气。”本来他与皇甫惟明各守一方,并无过多交集,只五王与太子一脉,大家才绑在一条绳上。
他和五王又哪里知道,两人终是来晚一步。
皇甫将军早先从李林甫口中,已知皇上欲将陇西军权收交给王忠嗣,他本是镇关重将,明大义之人,只你虽看在诸王面上助我一次,却在背后差点夺了我的兵权,与这小小谢意相比,抢饭碗一事显然比较严重。因此,皇甫惟明对王忠嗣的态度谈不上无礼,却也绝感激不起来。
看他态度冷淡,王忠嗣也无甚多言,只五王宽慰舅舅几句,道再想法子救他出来,遂同将军一道走出刑部,上马反向而行。
将军疾驰往岳府赶去之时,岳家姐妹正领着人在街上瞎晃。
这日相约出门之前,岳琳还特意问上一句,“姐姐,我可是躲在家中好些日子了,你怕不怕与我同去被人指指点点”
岳裳冷眼瞧她,反问,“如今倒怕出门见人了”
她往前迈了两步,叹口气回头,等待岳琳之时又放缓语气说道,“琳儿,我们姐妹本是一体,又哪里分得开呢。”
岳裳说完打头迈出府门,岳琳跟在后头瞧着自己姐姐纤弱的背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般。
一行人晃晃悠悠来到东市,岳裳行路斯文步子也小,岳琳一路迁就着她,正好抽空这边瞅瞅那边看看。
来到一家专卖头面的铺子,向来明裳亮衣的大娘子欲挑一套镇得住的头面,去了宫中也不失礼。
岳琳连忙拦她,“姐姐,下回我托飞雪给你弄两套璞玉楼的东西。”
她这话被正打算上前揽客的老板娘听个正着,人家毫不客气喷她,“哟,原来是岳家的娘子呀既搞得上璞玉楼的东西,还进来小店做什么麻烦腾腾地方,别挡了我们小门小户的穷生意”心想难怪将军一个都不待见,岳家女忒没眼色。
岳裳瞪岳琳一眼,跟奇葩妹子逛街太丢脸了有木有。岳琳吐吐舌头,忙又拉着岳裳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