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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起了三角小旗,各船陆续打舵,试图转过船头。

“他娘的,打不过就想跑”几百米外的丁大全看的清清楚楚,转头问道:“陈阿林,要不要追”

“当然要追“陈阿林不假思索道:“师帅曾交待,抓不住黄开广也要打死,哪能让他跑了咱们集中力量,专门围剿黄开广,别的船放他走,你赶紧下令,一旦让他调过船头,想追都追不上”

丁大全深以为然,喝道:“全军听令,围住清妖帅船,不要靠近百丈以内,余船不管,有机会别忘了放水雷”

旗手立刻打出旗号

如大扒船之类的狭长船型调头,一是在前进中强行转向,也就是冒险玩飘移,这需要桨手与舵工密切配合,稍有不慎,激起的水浪会当场把船打翻,另一种便是老老实实的减速转向,还剩下的十五条红单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后一种稳妥方法,桨手倒划大桨,舵工缓缓转舵。

太平军的四十九条小渔船则是一边放枪,施加心理震慑,一边纷纷散开,向着黄开广的帅船包围,并加紧施放水雷,红单船打横减速,增加了触发面积,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一艘快蟹船与一艘大扒船相继触碰到水雷,被炸沉江底

这使得各船的船员再没心思去放炮开枪,只想着逃走,要知道,如果船只打横的时候碰上水雷飘来,根本是躲都躲不开,这一刻,什么互相守望之类的全被抛去了脑后,只想着自己不要太过于倒霉,趁早脱离战场。

这是水战中的兵败如山倒,只是后退很艰难,没有陆地战争中一溃千里的场面出现。

“黄大人,我们被围住了,发匪冲我们来的”帅船还在江中缓慢的调头,已经有近十艘小渔船围上,其中有几艘向后迂回,并且还有更多的渔船加入进来。

陈老三一看这情况,顿时急的大叫

黄开广也是急火攻心,大声道:“传令,传令,让附近的船只速来接应,炮手做好开炮准备”

洪宣娇刚刚指出过,在红单船上,舵工与水手皆父子兄弟,遇敌合力向前,无推诿溃散之虞,可是真当溃败来临时,这份优点立时变成了缺点,因为父子弟兄都聚在一条船上,其他船没有自己的亲人,这就造成了每条船都只顾自己逃窜,虽然帅船的求救信号不停的打出,却没有哪条船赶去接应黄开广的帅船

陈村这些人,是清庭雇来的,暂时编入广州水师,实际上是清庭的雇佣军,是为了钱才与太平军作战,在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之下,断然没有为黄开广赴死的道理

“该死”黄开广目睹这一幕,恨的猛一捶船帮,随即就揪住陈老三的衣领,巨声咆哮道:“陈老三,这就是你们陈村的汉子,遇敌弃主将循逃,是死罪你知不知道是要满门抄斩的”

第一四零章 举旗投降

对于黄开广的威胁,其实陈老三很不以为然,大清朝有两处地方很特殊,一是湘西凤凰城,所出竿军天下闻名,嘉道年间,在镇压白莲教的起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另一个便是顺德陈村,世代以造船为业,长年行走于吕宋、暹罗等东南亚地区,水军实力称冠福建广东沿海,这两处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军队自成体系,虽然听从清庭号令,却不是完全依附,关系颇有些微妙。

出于种种考虑,无论对竿军还是陈家村,清庭都不敢逼迫太堪,一般是采怀柔手段出钱雇人,或者许诺当官驱使为自己效命。

按常理来说,弃主将循逃的确是死罪,但陈老三不相信两广总督叶名琛与广东巡抚柏贵敢去自家村寨拿人,更何况黄开广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虽然与叶柏二人走动比较近,却只个吃的开的混迹于十三行的海商罢了,这种人在广州一抓一大把,死了不足惜,甚至陈老三还暗呼倒霉呢,如果不是黄开广在自己的船上,发匪也不会围过来,这正是遭了池鱼之殃啊。

当然了,话不能这么说,而且对面着太平军的包围,陈老三也是心发毛,于是扶住黄开广,正色道:“请黄大人放心,卑职誓死保护大人突围”说着,转头喝道:“发匪已经围上来了,大伙儿要想活命,唯有拼死一搏,炮位准备,看谁敢拦我”

陈老三摆出了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式,黄开广也意识到了失态,赶忙把手放下。

“哧哧”引线陆续点燃,阵阵青烟冒出,围上的渔船则是越来越多。

站在船上,可以隐约看到目标船只冒出的烟,陈阿林提醒道:“清军可能要开炮了。”

丁大全向左右看了看,已方的船都在百丈开外,当即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他那炮打不远,让他打”

所谓子母炮,是一种后装滑膛炮,其炮弹也被称为子炮,这是一个空心圆筒,里面预装霰弹和火药,具有现代意义上定装弹的雏形,战斗时,先将一个子炮装入室中,发射后退出空子炮,再换装下一个,由于可以轮流换装子炮,不需要分别装火药和炮弹,所以射速较高,而且空子炮可以重新装填使用。

每门子炮重八斤,装火药二两二钱,铁子五两。

“嘭嘭嘭”丁大全话音刚落,黄开广的帅船已经全面开火,就看到硝烟弥漫中,团团火舌由炮口吞吐,声势煞是惊人,尤其是面对着炮口的太平军战士,全都把心提了起来。

但这份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在前方五六十丈的水面上,仿佛凭空洒下了鱼食,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这充分表明,子母炮的射程打不到渔船

“哈哈哈哈”丁大全开怀大笑道:“弟兄们,清军的炮也就这个样,大伙儿不要怕,别围太近,站远拿枪打,别让他跑了,看他能撑到几时”

“砰砰砰”战士们放下心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响起,虽然站在三百米外,江面又有些颠簸,开枪的命中率低的惊人,却架不住枪多啊,随着一条接一条的渔船加入战局,四面八方都在开枪,在密集的弹雨中,总有命中的时候。

“啊啊”船上相继传来几声惨叫,旗手被打死了,舵工也死了两个,黄开广与陈老三则是早早蹲在了船帮下,连头都不敢探。

黄开广满头是汗,大叫道:“快过去人,你,你,别蹲着,赶紧去操舵,只要冲出去,发匪将奈何不得我们”

所谓大海航行靠舵手,一条船没有人操舵,不但方向把不住,还会有随时翻沉的危险,但桨手可以躲在船仓内,子母炮手有遮挡,不怕被子弹打中,舵手却必须站上船面才能操舵,眼下的情形是,冒头就会被打死,舵工们均是畏畏缩缩,无人敢去掌舵。

“他娘的,连本官的命令都不听了”黄开广见没人理自己,不禁面容扭曲,厉声喝骂

陈老三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压住黄开广的胳膊,无奈道:“咱们恐怕逃不掉了,黄大人,不如降了罢只有投降才有活命的机会啊”

黄开广跟着便道:“胡说落到发匪手里必死无疑,横竖是死,倒不如拼了”

陈老三快速摇了摇头:“黄大人,话不是这么说,发匪真想要咱们的命,只需不断施放木箱即可,船上又没人操舵,如何去躲可是发匪不再施放木箱,这分明是存了生擒活捉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