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脸面布满了痛苦与愤恨之色。
没有人相信李鸿章会自己毒自己,再玩苦肉计,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命搭上吧
更有几名朝庭将领控制不住的冲到门口,眼见就要踏入,但看了看毕乃尔之后,还是顿住了脚步,却暴怒道:“张宗禹,我草你娘,你们叔侄下毒手谋害大帅,还给大帅扣屎盆子你他娘的有没有良心”说完,扑通一声向毕乃尔跪下,磕着头道:“毕乃尔先生,求求你救救大帅与弟兄们,给大帅主持公道啊”
“我会的”毕尔乃冷着脸道:“现在这里临时由我指挥,先把那三个人绑起来,所有后厨与服务人员严密控制,逐个盘问,我相信,真相距离我们并不遥远”
“不是我下的毒那洋人在害我”张乐行跟着就挥手大叫:“凡我捻军属下听令,立刻格杀毕乃尔我们捻军从此之后脱离淮军,依然为捻”
“你疯了”毕乃尔那双碧蓝的眼珠子里现出了一抹怜悯之色,摇了摇头。
确实,张乐行是疯了,突发的变故让他失去了正常思考能力,他竟然让人杀毕乃尔,而不是声情并茂的为自己辩解,要知道,捻军属下不完全是他张乐行的属下,包括龚得树、苗沛霖、韩老万等多股势力,如今这些人一个个倒地抽搐,他们的属下能听张乐行的命令吗
真正张乐行的属下,在这种时候,又怎么敢为张乐行出头
一大群人拥入屋子,有分扑向睡在地上的诸多中毒者,哭叫着向外抬的,有冲向张乐行叔侄与苏金福的,捆绑起来推走,还有人好奇的提起了酒壶。
“咦酒壶中有暗格,难怪张乐行那三个会没事。”
“这把酒壶也有暗格,对了,那两个倒酒的婢女不是还在吗拷问清楚不就得了”
刚才是紧张加混乱,负责倒酒的两个婢女竟然没人顾及,这一被提起,顿时,齐刷刷的目光投了过去。
“啊”两个婢女还算娇俏,一听这话,均是花容失色,双双跪了下来,哭着求道:“奴婢是奉命行事,求大人们饶命啊”
在哀求的同时,两双眼珠子都紧张地看着毕乃尔,因为怎么做,怎么说,上面早有安排,也把退路给她们安排好了,就是有一个洋人会救她们。
尽管不大靠谱,可是不答应在酒里下毒,是当时死,答应之后向张乐行告发,多半会被张乐行出于种种考量杀人灭口,身为婢女,她们的命运由不得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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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四章 张宗禹逃走
果然,毕乃尔看到二女的资色,立时眼珠子一绿,笑吟吟道:“快起来,快起来,我们西方人最尊重美丽的小姐了,你们放心吧,只要实话实说,交待出幕后主使,我会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两个婢女都知道赎罪的机会是什么,不过婢女是没有半点自主权的,尤其还是身处于张乐行府中,这样无法无天的环境里。
她们的身子,被张乐行玩过,被张乐行的儿子张喜玩过,被张乐行的部下玩过,还被张府的管家玩过,她们自己也破罐子破勾,与看的上眼的家丁暗通款曲,林林总总,经历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只比好一点,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起来。
“酒壶是管事给的,他告诉我们,壶里一半是毒酒,一半是正常的酒,正常的酒倒给大老爷,侄少爷与苏将军,给其他人都倒毒酒呜呜呜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但管事挟持了我们的家人,如果我们不从,不但自己死,还会连累到家人,请大人们饶命啊”
在楚楚可怜的哭诉声中,情况很快明了,毕乃尔那长满粗毛的大手一挥:“你们已经忏悔了罪过,上帝会原谅你们的,现在请带我们去指认那名管事,两位美丽的小姐,请愿书吧。”
“谢谢,谢谢大人”两个婢女赶忙领着众人,向屋外走去。
其实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无论是不是张乐行下的毒。他的命运都已经注定了,可是凡事要有个证据。张乐行毕竟身份敏感,杀。也要让张乐行的直系手下无话可说。
张乐行、张宗禹与苏金福被五花大绑的带下去之后,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苏金福断了一条腿,面如死灰,张乐行则是破口大骂,怎么恶毒怎么骂,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临死也要过个嘴瘾。
张宗禹却是呆呆望着窗外,心里充满着苦涩。这一切都很明显,是李鸿章布下的阴谋,李鸿章等人虽然喝了毒酒,但他敢保证,这些人绝对不会死,死的只会是捻军首领的大多数,从今晚开始,淮军将正式改姓为李
要说恨,他恨不得把李鸿章剥皮抽筋点天灯。可是他更恨的还是自己,被李鸿章的笑脸蒙蔽住了,在今晚事变之前,竟然没有觉察到一丁点的端倪
“哎”张宗禹深深叹了口气。他虽然是暗劲高手,但浑身上下都被湿牛筋捆住,这玩意儿韧性极强。是专门用来捆高手的,让他半点想法都没有。如今的他,只能等死。
那所谓的查明真相只是个笑话罢了。捻军与府里的下人中肯定有人被收买,所有的屎盆子都会扣向张乐行。
“叔父太过于贪恋权势,若是早点向民盟军出降,就不会有今日灭门之祸了,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我也被权欲蒙蔽了理智,没能看清真正的时局啊。”
张宗禹又叹了口气,这一刻,他竟然想到了王枫,如果在投了李鸿章之前先降王枫,不但捻军的困境立解,时至今日,以捻军的规模最起码都是个集团军,张乐行是铁定的集团军司令,他张宗禹至少是一个军的军长,淮北人民也会过上安定的生活,不过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如果了。
“侄少爷,侄少爷”就在张宗禹一心等死的时候,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个陌生的身影走入其中。
“嗯”张宗禹睁眼一看。
这个人连忙道:“侄少爷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是大首领安插在韩老万手下的眼线,今天的事,显然不可能是大首领所为,可是我个人能力有限,没办法去改变结果,好在天可怜见,上面凑巧安排我和另两个人一起看押您,我现在就放了您,您赶紧走吧,那两人酒喝多了去一边撒尿,很快会回来的。”说完,掏出一把匕首,用力一割,把湿牛筋从中割断。
张宗禹三下五除二解去牛筋,问道:“那你呢你私自放我,很快会查到你头上,我们一起走。”
“多谢侄少爷,我不能走,我留下来还可以拖延些时间,早年大首领对我有大恩,我就当把命还给他便是。”这人平淡的说着,解下外衣裤子递了过去。
张宗禹浑身一震,这是以生命掩护自己逃走,一时之间,心里充满着感激和钦佩,可这种时候,根本不是矫情的时候,只有逃出亳州,才有可能给张乐行报仇申冤,当下重重一拱手,问道:“大恩不言谢,请问恩公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