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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人也对这凤仪宫感兴趣,并且迫使司徒只能先下手为强。

帝都所有名门,久晴天都了然于心,不觉得有哪家女子有如此魄力能让司徒用这种招数,但是那个新近回帝都的陈家,倒是有可能。

“霍郡主已经当庭表明她在北安有心上人。”司徒殊木目光沉凝了几分,淡淡道。“所以匀皇叔又上奏了,请立陈凝柔为后。”

霍凤云是不是真有心上人还很难说,但是她已经表明了,就代表她拒绝了为后的建议。久晴天对霍凤云向来十分欣赏,也不由一笑。但是她笑的是匀王,“这匀王就是和你的后位杠上了啊,他已经提议了无数了皇后人选了,也改了无数人选了。”

当初司徒殊木当众宣布,久晴天是他未来的王妃,这名分虽然定下了,但是如今司徒殊木已经为帝,大齐本就有惯例,为王者称帝,其皇后可以是新立,只要没有薄待原来的妻子,那就不算薄情寡恩。

更何况,久晴天并未正式嫁给他。又有江山不稳的考虑,众臣们上奏另令新后,也是正常。

久晴天沉默。

而司徒殊木继续道:“陈家的身份和立场皆不一般,我不能让皇叔得逞。所以,晴天,你先在凤仪宫住下。”

但是一旦住在这凤仪宫,就是所有反对者眼中的钉子了,而且,她就再也不能反悔了,她日后,便和这宫廷有了联系,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风拂过,院中开得早的梅花在风中摇曳着风姿,依旧傲然。久晴天将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笑意有些云淡风轻,“司徒,你这是强行把我骗上贼船啊。”

司徒殊木也笑了一声,他的眼睛是纯黑色,如黑曜石一般深幽,但眉宇间平静如昔,淡淡道:“晴天,世人皆道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宫中妃嫔明争暗斗,不死不休。但是世事便没有例外吗”

久晴天闻言,脸上那丝笑意便淡了,静默地看着他,似不知道他所言何意。

“我知道,我娘亲去世前曾和你谈过。”司徒殊木转开目光,那目光悠远,似穿过宫墙,穿过这朱门柳户,看到了那傲骨铮铮、才气纵横的女子,“她一定告诉过你,皇宫是什么样子。”

谢斓的确曾经告诉过久晴天,皇宫中的富贵与虚伪,那荣华锦绣下的步步杀机,那盛世恩宠下的肮脏。

司徒殊木和久晴天年少相识,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也是正常。但是司徒殊木生来便负重任,谢斓当年为离皇宫,在嘉帝面前立誓,若是江山有违,必教导司徒殊木重振大齐。献帝凶残昏庸,谢斓的誓言终究还是要在儿子身上应验。

谢斓毕竟是经历过诸事起落的,知道烽火江山路不好走,帝位一途更是寡道。是以她特地给司徒殊木留了一条后路,这条后路就是久晴天。

她安排久晴天和司徒殊木一起上课,她教久晴天帝都那些贵族之家的礼仪,她将权贵之所的暗语诡计倾囊相授。只希望久晴天日后可以陪在司徒殊木身边。

久晴天忆及往昔,心中微微一酸。

“但是那一日,你在我娘亲面前唤了娘,奉了茶,说过会陪我的,不是吗”司徒殊木的眼睛看向久晴天,声音却软了下去。

久晴天一听这声音便有些想笑,司徒殊木这语气很像是拿着她的话威胁她一定要信守诺言,但又像是撒娇。那一日谢斓回光返照,看着久晴天笑说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喝到一杯媳妇茶了。

久晴天冲动之下,在司徒殊木那震撼的目光和谢斓欢欣感动的目光中跪下奉茶,并唤了谢斓一声娘。虽然在谢斓下葬之后,司徒殊木和久晴天都有意不再提起那事,似遗忘了一般。

听到这里,久晴天有些绷不住了,似笑非笑抬起眼睨他,“连这事都拿出来说了,司徒,你还有招没”

这明显是玩笑话,但是司徒殊木微微勾唇却是苦笑,摊手无奈道:“还真没招了,毕竟你藏书阁不缺钱,藏书阁尊主也有权,这皇后之位你还嫌它麻烦。”

今日司徒殊木居然一再示弱,但是久晴天还偏就吃这一套。这个自小便天资聪颖被当做帝王培养的男子,傲气内敛,向来不知示弱为何物。而久晴天就喜欢看他成竹在胸算计天下人的嘚瑟模样,哪能容忍他这般颓唐。当下就扶额道:“司徒,拜托你别装了,你是兔子还是鹰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再厉害的人也怕失去。”司徒殊木见她那模样也不由笑了,但是仍然简洁的道。

久晴天下巴朝那厨房一抬,“我在开始便答应住凤仪宫了。”

这就是变相的答应了。

司徒殊木眸中闪过一抹喜色,虽然唇角的弧度只是一抹雍雅浅笑,但是熟知他性格的久晴天自然清楚他有多高兴。也垂眸笑了,其实很多事情,在三思后作出的决定只是权衡利弊之后的,而冲动之下的作为,才是自己的心声。

就如她多年前给谢斓奉茶,答应谢斓会陪着司徒。就如她知道司徒帝都有险便一路狂奔而至,就如她今日的选择。早在她的意识里,她就舍不得了。

既然舍不得,那就不要舍。

凤仪宫里冬景亦不萧瑟,那四季常绿的树木、含苞待放的寒梅,冷空气中混合着梅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我们只要站在这里,就是规则的制定者,这皇宫是阴谋诡计、诸妃争宠,还是平静安详,当由我们来定。”司徒殊木的声音也和那梅香一般,慢慢的在空中蔓延开来,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

久晴天却一震,她听懂了司徒殊木的意思,慢慢地,她垂眸一笑,唇畔那丝笑意带着几分张狂,从那笑意中,司徒殊木又恍惚看到了以往叱咤江湖的久姑娘。

“不要管娘亲所告诉你的后宫,那只是她看到的模样。咱们不同,咱们是自小便有的情分,是阴谋诡计、刀山火海里也没有分割的。随隐前辈说过,万事随心自在。你便这般就好。”司徒殊木幽深的目光中似升起一团火焰,直将人拉着和他一起疯狂。

常年和司徒殊木一起上课,分析天下局势,斗武功兵法,拥有过人的政治敏感度。久晴天扪心自问,自己就真的没有让天下仰望的心思吗也是有的。如今在司徒殊木的暗示下,那点睥睨傲岸如欲喷薄而出一般。

两人正径自沉默,却有宫人前来禀报,“陛下,久姑娘,陈老夫人携陈小姐求见。”

久晴天低低一笑,明艳爽朗,那比琉璃更为慑人几分的眼睛望着司徒殊木,“伤了美人,你可别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