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杀,他不是你的弟弟。”
赵蕴疑惑,这狗贼杀了父皇,我早当他不是弟弟。旋即把啸风剑入鞘,从军靴里拔出匕首,道:“杀这贱人会脏了我的剑。”
柯楚楚伸手夺匕首,赵蕴死死捏着,毫不松力,她怎么抠也抠不出来,劝道:“你过来,我慢慢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赵蕴拿着匕首愣在当场,那头猪脑袋一晃晃挑衅地看着他
赵蕴心说,看样子这猪很想死啊,那就真不能杀了,僵硬着步伐随柯楚楚来到椅上坐好,眼睛就没离开过赵慕。猪眼的气势虽足,但总差了点什么,胜者为皇败者猪,一头猪如今还能做什么
“他不是你的皇弟,也不是我的师弟。”柯楚楚静静说道。
“你的师弟你阴传也有师弟”赵蕴心知她马上要讲些什么,本能地想拒绝。猜那故事多半是会让她痛苦的,不然之前如何误会她,为何她都没说过来太在意一个人就会这样,害怕去戳对方的伤口,宁愿什么也不知道。
柯楚楚耐心地解释道:“不,并非阴传,我有师傅,他也是我的父亲。”她把人变成了猪,这么诡异的事情赵蕴都能接受,也没有怀疑;或许说出真相,他也能接受吧。
“我的父亲名叫融爻,前朝国师,而我,就是他的独女融天钺。真正的柯楚楚已经被邱家扔下山摔死了,我活过来的时候”
尽管杀了邱家满门,但赵蕴一想到邱家,仍然是满腹怒气。
“你皇弟两岁那年冬天,是不是京城来了一场大雪”见赵蕴摇头,柯楚楚肯定地道:“一定有一场大雪,就如我在柯楚楚身上重活,奉州也现雪灾一样。你的亲弟弟,在大雪那年就死了,替他活着的是赵慕,赵慕前世”
柯楚楚说着,赵蕴听着,那头猪中途哼唧几声就当是配乐。
听完,赵蕴背心发凉,“所以,不能让他再死,防着他再活可是他既不是你的师弟,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查查史书,看看有哪个昏君跟他像”
赵蕴摇头:“不会有的,你想想他的杂交水稻,火炮。”又道:“你说他是前朝那位谋逆附马爷”
“对,李天魁。”
赵蕴依然记得她好像在喀什时说过这名,当时还是疑问的口气,可惜记得不太清楚。说道:“前朝附马爷叫李永浩,不叫李天魁。”
“怎么可能”柯楚楚看见猪眼躲闪,方知赵蕴说的是真话,难道弄错人了
“真的是,史书上有记载。只不过外面都称李附马,不知道他的名字。”
柯楚楚突然发现赵慕在阴笑,压住胸中的怒火一字一句说道:“李永浩,就是他的本名所以,他才将师傅赐的名字改了,他本姓李。”
赵慕马上耷拉下脑袋,闭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赵蕴脑袋一团乱,禁不住握紧手心,他平生就没遇到过此般复杂的事情,顺口问道:“你师弟是赐的名,那之前叫什么。”
“李翰飞”
赵蕴一呆,喃喃道:“翰飞”好像有些熟悉,幼时梦里出现过一个妇人,温暖的手掌拍着他入睡,唱着“翰哥儿飞飞飞,好娘亲追追追”幼时多病,病得越重时歌声便越清晰。
他转念一想,猜测可能小孩子魂魄不稳,是不是那翰哥儿当时是想附他的身,结果附在了病得更重的皇弟身上
他的怀疑没敢跟柯楚楚说,或许说出来,柯楚楚会有另一种解释,并且还会被吓着。当即便会猜想:莫非赵蕴就是真师弟投胎所以在幼时魂魄不稳的时候才会回忆起前世啊。可惜,赵蕴没讲。
翰哥儿不是李永浩明显,李翰飞才是真的李天魁,跟附在李天魁身上的李永浩根本不是同一人。真师弟和假师弟都用过李天魁的名字,可是李翰飞绝对是真师弟,李永浩绝对是假师弟。
赵蕴一个寻常人,不像柯楚楚把这件事消化了好几年,他脑子此时都要炸开了。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何况这些事对他俩如今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谢谢你”赵蕴突然说道。
柯楚楚苦涩一笑:“陛下谢臣妾什么”你要谢我的可多呢,谁知你要说的是哪一件。
赵蕴皱眉,不喜欢她突然又换了称呼:“史书上虽然没有记载你,但有记载前朝国师被车裂想必国师的女儿你也”怪道她不愿说,有些事情连自己都不愿去想,更遑论去讲别给人听。
“呵,我也当了两年国师,可惜被抹去了。前世最后十年是在牢里度过的,李附马很清楚。”柯楚楚说着看向赵慕。
“哼哼哼唧。”
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大概的意思都不想去了解。柯楚楚身子突然一歪,又被赵蕴抱进了怀里。
两人什么话也不想说,静静依偎在一块儿,好似曾经就一直是这样。
良久,赵蕴放开柯楚楚,叹了一口气:“搬来乾明宫,就让这里空着吧。这江山是我的,也是你的。”
“还是别了,我喜欢清静。”
赵蕴嘴角一抽:“当皇后可不清静。”
“那当什么清静”
“太后。”
“”
赵蕴离开时,柯楚楚让他把赵慕带着一起上朝,让这只猪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好皇帝。
“你就那么信我其实我根本不懂怎么做皇帝。”
“别谦虚,治大国如烹小饪,你不是把秦王府治理得很好吗何况摊子已经有人替你铺开了,只要收收尾,稳住就行。”
赵蕴轻笑,想到去偷金矿在喀什和她的最后一次谈话,他俩那时便说过,赵慕的东西,终究都是他们的。说道:“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这天下,可不是皇帝一人可治,治国,肉食者皆有份;而要保天下,才需人人尽责。赵慕,你知道你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