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余杭时,本有六万大军的老底。后因张博虎为攻陷随州,唱了一出声东击西,南楚派兵进犯吴越故地,夏帝从淮南、金陵两地调兵三万增援。加上为打理军中杂务,征调当地已被裁撤的府兵归建,叶闯麾下将士业已不下十万之众。
这么一支大军。从皇帝诏令划属杨致节制之后,几乎没打过什么大仗。接到第一道帅令,便是分兵三万给了卫飞扬。自吴越故地往前攻占抚州,只是小小拱了一下。差不多歇了一年都没动静。接到的下一道帅令,是分兵两万协攻南昌,又是进了卫飞扬的口袋。紧接着是奉帅令相继攻取吉州、衡州,都是打得不痛不痒。每克一地,必须留兵驻守。虽因少逢大战。战损不大,但在攻占衡州后,叶闯手上的兵力实际上也只有四万余人了。
叶闯召集诸将,宣达最新收到的帅令,帐中登时轰然大哗。
“分兵,分兵又是分兵好好的十万大军,愣是被那姓杨的分了个七零八落”
“杨致这是妒贤嫉能压根儿就没安什么好心他们在前方打得热闹,我们却在后头转悠没正经打过几仗,路倒是走得远”
“没办法啊沈重是杨致的大舅子,卫飞扬是杨致的心腹兄弟。谁让咱们是后娘生的呢”
“大将军,杨致这是乱命这一回咱们说什么都不能鸟他了”
“大将军,如今您已经不如那几个骁骑将军了,分兵再分得几次,恐怕您就要去杨致手下做都尉、校尉了”
叶闯平素沉稳干练,话语不多,但言出必行,在军中威望甚著。此时不惊不怒,面色如常,安然高坐。一言不发。诸将七嘴八舌的发了一通牢骚,见到叶闯始终是这副神态,不由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闹够了都说完了”叶闯平静的道:“那就该轮到我来说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我们是杨帅帐下的部属。不是他的敌人。”
“军令如山再有胆敢妄言不遵帅令者,立斩不赦”
十月十二日,张得胜所部水师从江陵经监利。在沈重所部的协同掩护下,十月十五日与南楚水师接战。双方鏖战四个昼夜,张得胜所部水师于十月二十日出君山入洞庭。
十月二十三日夜,张得胜所部水师一万人。在洞庭湖口阻击南楚水师,沈重所部一万人向城陵矶方向搭设浮桥,双方从一开始就摆出了拼命的架势,夏军两部死战不退。
是日夜,沈重所部先锋将军龙雨领兵一万,绕道上游的杨林矶,于次日午后申时渡江,在洞庭湖口阻击诱敌的夏军两部,为此付出了伤亡大半的惨重代价。
文焕章得报,连夜派兵两万出城,试图趁势将夏军赶下大江。陈准闻讯,也迅速派兵两万驰援接应,中途却受城外楚军堵截。双方数万大军激战两夜一日,因龙雨势若疯虎、勇不可当,一万部属几乎拼杀殆尽,夏军余部才得以陆续抢渡。至十月二十六日凌晨,沈重所部皆已过江。
杨致接到战报,情不自禁的仰天大笑:沈重过江,大局可定矣
同在十月二十四日,杨致领军抵达平江。平江县令率一众大小官吏与守城的两千楚军大开城门,不战而降。
两日后的十月二十六日,陈准所部主力抵达临湘城外二十里扎营。翌日,大军结阵攻城,火炮、重弩、弓箭齐发,仅只用了一个时辰,临湘城破。
十月二十八日,叶闯率部抵达潭州城外,一路谨遵帅令,宁可绕道,也未与沿途驻守的两股楚军接战。
文焕章与张博虎已近一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了。
文焕章业已须发全白,乍一看来,起码比两年之前要苍老了十岁。张博虎熬得两眼血红,脸色极显苍白憔悴。
文焕章忧心忡忡的问道:“军师,接下来我军该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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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为了夏楚之战怎么写,我很是纠结。本来想写得更全面、更细致一些,但在参考了不下十本的经典之作后,我还是改变了主意。经典就是经典,全景式展现战争的残酷与恢宏的神作,在起点实在太多了。不管诸位看官是不是已经有了阅读疲劳,我都不再献丑了。所以我从另外的角度,尽可能全面的从政治、经济、战略、战术层面来描绘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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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死磕
张博虎屡屡败于杨致,但他输得很不服气,输得郁闷之极。
当初设计已将玲珑与杨致擒下,只差一丁点儿,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就能取了二人性命,他归咎于心浮气躁,以至得意忘形。半生颠沛流离,在南楚隐忍蛰伏多年,他自认是命运多舛,唯有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为精神动力。明知两国政治、经济、军事等诸多方面相差悬殊,南楚大势已去,心底只能无奈感叹:非战之罪也
文焕章统驭楚军数十年,国势如何,岂能不知战事如何,焉有不明问询张博虎接下来怎么打,貌似筹谋应对,实有逃避之嫌。
办法不是没有,事关国之存亡,无非是砸下所有本钱,抱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念,倾力一搏。可最大的问题是,南楚的本钱业已所剩无几,而且还不是他们家的。他们既不是董事长,也不是总经理,只不过是两个打工仔罢了。
南楚第一次请和是为了争取时间,张博虎说动了总经理谭重元。第二次求和,楚帝这个董事长与总经理谭重元连个招呼都没打,绕过二人直接遣使与杨致联络,被夏帝干脆利索的一口回绝。两个当家巨头这般不争气,若是再有第三次,必定不是求和,而是乞降了
眼看大厦将倾,按理说换个老板打工不是不行,也不会有太大压力。二人却偏偏都愿意死磕到底
张博虎并未立刻回答文焕章,默然良久后,不答反问道:“文帅认为接下来该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