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441(1 / 2)

科奇叫道,急得脸都成紫色了,血直往上涌。“快点开火呀,说你哪”

这名女机枪手回头朝海维科奇这边看了看,照样还是叭着,没有开枪。许多难听的臭骂挂在海维科奇的唇边。他真想痛骂她一顿。他跑到她跟前,差点扑倒在她身上。使劲推挪着这个女兵。

就在刚才,女兵回头的一刹那,在后面装死,但是一直注视着战场的利斯特斯基直喘着粗气,激动得气血上涌:这不是我的未婚妻安娜吗她怎么来了,难道她千里迢迢地从家乡赶来,到部队来探望我,可是该死的海维科奇,他怎么能够让她上战场,而且还是机枪手,要知道机枪手是中国枪手的第一打击目标,在战场上一般活不到一个小时。

“卡住啦弹带不动啦”女兵浑身颤抖着,害怕地对海维科奇说,她担心长官会责怪她,甚至会当场枪毙她。

海维科奇知道这个女兵只是一个卫生员,根本不是机枪手,他的眼睛在寻找真正的机枪手,发现在旁边的地上,已经躺下了好几个。而且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开了一个洞。

“其他人呢”海维科奇叫道,“其他人到哪里去了,非要你这个女同志担任机枪手吗”女兵呛得喘不过气来地喊道,“他们都跑开了啦,该死的东西你的士兵都害怕沾上这个机枪,因为只要这机枪一响,中国人的子弹一定会循声而来,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钻入你的脑袋这仗没法子打了”

“你,你过来”海维科奇终于抓到了一个最近的士兵,这家伙跑到这里,刚刚趴在地上,就被海维科奇撞上了。他只好象蛇一样扭动着身子爬了过来。他那好久没刮的、黑硬的胡子茬子上沾的稀泥都干结了。从他的模样可以看出这家伙是一个老兵,而老兵一般都会打机枪,海维科奇朝他看了一会儿,扭过汗湿的象牛似的大粗脖子,嘶叫起来,把雷鸣似的射击声都给压下去了:“快点,把机枪响起来,将敌人的火力压制下去”

老兵爬过来,检查机枪的毛病。一颗子弹砰的一声打在护板上,他急忙把手缩回来,象被热东西烫了似的。

在海维科奇的注视之下,老兵把机枪修理好,就射击起来。子弹叭叭叭地打在中国人的阵地上,扬起的灰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冲”教导营的代替指挥官大叫一声,率先从地上跳起来,冲向中国人的阵地。

教导营的官兵的散兵线离中国人的沟壕越来越近。从望远镜里面可以看到,左翼的部队也在继续向前推进,红军士兵们将步枪的皮带套在肩上,卧倒的时候很少。同时机枪也吼叫起来,进攻的火力更猛了。而中国人的阵地上,好像人都阵亡了似的,只有散落的枪声响起。

然而这种情况过了没有多久,或者中国人就是故意给他们这个机会,让进攻的人都认为胜利在望,然后从隐蔽处跳起来等他们全部跳起来之后猛烈的打击就随之降临了

好多机枪忽然在一瞬间爆响起来,子弹密集地穿过进攻红军的身体,然后成批成批地倒下,鲜血一直地喷射空中忽然又响起了迫击炮特有的尖叫声,一批拳头在的黑点从头顶上砸下来,惊动动地的爆炸连续响起,弥漫的浓烟和灰尘把战场笼罩了,看不清对面的人影。

一颗子弹悄无声息地飞过来,击中了老兵的额头,他像其他的机枪手一样,最终没有逃脱被爆头的命运。

一个士兵奔跑过来,就在旁边一下裁倒了,胸口热血直喷,安娜作为一个卫生兵。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连动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之前已经有无数的先例,等她跑过去的时候,那个已经死去,除了让伤口喷出的血染红她一身之外,她收获的只有痛苦和无奈。

一个士兵爬过来,拿走刚刚死去的士兵子弹,部队配备的子弹不是很多而且死者再也用不着武器了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红军小伙子,不幸的是。在他爬行的时候,一发炮弹在他身边不过远处炸开,一片弹片扎入了他的腹部。安娜的工作来了,她弯着腰跑了两步,速度非常快,然后扑到这个小伙子身边,检查伤口来。小伙子挣扎着,呻吟着,绑着裹腿的两条腿在地上直登,腹部破弹片划过一条深深的缺口。白肉已经翻转起来,露出里面的内脏。这让安娜无从下手,最后士兵用两只叉开的胳膊支撑着,抬起一点身子,哼了一声,呼出了最后一口气,脸朝下,扎在了地上。

海维科奇从旁看着安娜。从姑娘睁圆的大眼睛里透出恐怖。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失神地盯着被打死的小伙子的那条巨大的血槽,完全不相信一片弹片会给人造成这样的伤害。

那边,那挺机枪旁边,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大声叫喊着:“弹带弹带有没有弹带呀这位姑娘,送弹带过来呀”

这是一个满脸胡腮的军官,粗壮的身体,宽大的红脸,饱满热情的眼神,充满着战斗的激情,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推开了旁边的死去的机枪手,把握了机枪,准备发射。

子弹带就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安娜窜过去,把子弹带抱到机枪手旁边,将子弹带压入机枪上。

然而,就在这个英雄好汉一般的军官扣动板机的一瞬间,一发子弹率先打死了他,他宽大的额头闪亮着,也许这引起了中国人的注意,也更加容易招惹子弹。但是在他中弹的一瞬间,他的手已要扣在了板机上,接着他的庞大的身压在机枪上面,枪口冲上天空,子弹“突突突”地向空中狂射。烫滚的黄色的子弹壳掉落在鲜血浸湿的土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白色的水气。

中国人有枪炮声激烈地响了一阵,然后又变得稀疏起来,硝烟被一阵山风吹散,在战场上已经没有站起来的人。要不就被打死了,要不就卧倒在地上了。

战场上一片凄惨,少数的伤员了发出碜牙的呻吟声,在硝烟的背后,一群人影又冒了出来,新的支援部队又冲上来了。

“成散兵线跟着我前进”海维科奇认识的一位团政委提着手枪,带领部队增援上来,一边往前跑一边喊道。

支援的部队冲上前去,有些在地上趴着躲避敌人的枪弹的勇敢的士兵也跳起来,加入进攻的散兵线的行列,士兵跳过地上的尸体,散兵线晃动着,队形参差不齐地开始了反击。

进攻的部队走过之后,海维科奇和两个传令兵将几具尸体垒在一起,然后靠着尸体坐了起来,旁边坐着的是卫生员安娜,另外还有两个传令兵。海维科奇掏出烟袋,自己卷了一个,然后把烟袋丢给了旁边的传令兵,吸起烟来。

传令兵卷好烟之后,把烟袋丢回来,然后也吸了起来,一只手拿着纸烟贪婪地抽着,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膝盖;另外一个传令兵不抽烟,正在聚精会神地查看弄脏的军装的前襟。上面破了一个洞,是被弹片划破的,不过幸运的是,弹片只是划破衣服,从旁边飞了过去,没有伤到身体,像他这样幸运的人,在这个伤亡惨重的战场上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传令兵为自己的幸运感到满意,他脸上和胡子尖上,带着满意的微笑战斗是如此的激烈,每个人都随时可能死去,但是他对死亡没有任何畏惧,好象并不是在走向死亡,而是跟相好的哥儿们痛快地喝了一顿回家去一样,传令兵看着破了的衣服,猜测着:如果自己妈妈知道的话,肯定会责怪几声,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在106师的阵地上,张一平在沟壕里进行了巡视,他的远程阻击步枪已经被邵展民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他在沟壕里查看了一下,觉得非常满意。平时怎么检查。都有一点人为的特意安排。只要在战场上。才能够看出一支部队的真正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