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泪纵横,上去说:“二小姐,你可回来了,可惜夫人她没有等到你啊。”说完拿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静姝看着这院子里,还是以前的样子,似乎还能听到小时候自己与哥哥的玩闹声,还能听到母亲温柔的呼唤声,自己每次跑累了,母亲总是唤自己过去,温柔的给自己擦汗,轻声说,再这样贪玩,就让先生打你的手板,故景如旧,可斯人已逝。
静姝怔怔的站着,看府里忙碌的小厮在到处系上白绸,在心里说,这不是真的,这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是好的,母亲还在,这只是一个梦。
早有小厮进去通报了,顾长明踉跄着走出来,脸上风霜之色更显,花白的头发,布满血丝的双眼,人更消瘦了不少。
静姝看到父亲过来,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起来:“是姝儿回来晚回来晚了。”
顾长明也止不住的垂泪:“你母亲临去前一直念着你和镜声。”又恨恨的叹了口气:“那个不孝子,不提也罢。”又看着静姝:“为什么你还回来的那么晚,金陵离睢阳城不过一百余里地,四天前我就给你发了电报,为何你现在才回来,你知道你母亲眼巴巴的等了你几天吗”
顾长明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竟发起抖来。
静姝只是哭,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伤痛委屈全都要哭出来,仿佛泪水要是流不尽一样。
到了晚间,静姝换上孝衣,跪在灵堂守灵,顾长明叹了口气站在静姝身旁,看了看供桌上供着的牌位,良久,才说道:“你母亲去的很安详,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镜声虽然孤身在外,但他是男人,性子又安定,倒是不担心,主要的还是你。”
顾长明叹了口气,对着静姝说:“你虽然性子沉静,不惹是非,但你心思灵敏,很多事都明白,只是憋住不说,这样反而让我担心。”
静姝眼泪流了下来,心中愧疚不安,哑声说:“是女儿不孝。”
顾长明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天上的圆月,溢着清冷的月光,笼罩着万物,门口的夹竹桃在皎皎的月光下,耷拉着叶子,好像也感到了人世的悲伤。良久,说道:“你母亲生前说道你,总是说一句,到底都是命。你既然已经做了安排,那只能是认命,只是父亲担心啊,你心思纯良,不知变通,迟早会害了你自己的。”
静姝默然,过了一会低低的说道:“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
回去的路上,静姝倚在沈寅初的肩头,沉默的不发一语,沈寅初知道她心里难受,不时和她说说话,静姝只含糊的答应,沈寅初见她没兴趣,便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在车子颠簸的时候护住她。
回来以后,沈寅初越发的忙起来,沈重显的中风已经药石无效了,要醒过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靠着人参吊着续命,沈寅初已经通过报纸向全国发出声明,显军易主。
前几日苏军的辎重部队在从定军手里夺来的城里,发生了爆炸,伤亡惨重,谁都不知道爆炸是怎么来的,有人说是定军撤退前在城中先埋了火药,可立马有人推翻了这个假设,定军人少,弹药也少,且不说能有预见之明先埋下火药,就是恐怕这些火药量有定军全军火药的一半,怎么会那么轻易拿出呢又有人说,是苏军里出了叛徒,引爆了自己的火药库,更是无稽之谈,但不管人家怎么猜想,但苏军这次的伤亡的惨重是毋庸置疑的。
静姝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不由的一怔,首先想到会不会和沈寅初有关系,自己虽对打仗的事一窍不通,但知道三足鼎立的局面是目前最稳妥的局面,如果一方独大,那其他的方面可就危险了,静姝看到这个消息不知是喜是悲,又想到了沈未初,孟柏寒吃了这样的大亏,不知道她会怎么办,想和沈寅初说说话,可又想到他还想已经四天没有回来了,想到这不由的幽幽吐了一口气。
第二十八章 衰柳寒蝉一片愁
更新时间2016215 9:51:11字数:2935
这一日沈寅初照例又是不在家的。
南方七八月的天已是热的很厉害,静姝早上去看了一眼沈重显。
又趁着早晨暑气还没上来,去小花园给新开的栀子洒水,洁白饱满的花瓣上,趴着一颗颗水珠,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在欢快的啼叫,此刻,一股宁静充斥在心头,静姝贪恋这股宁静,嘴角牵起淡淡的微笑。
早膳刚用过,前头门房打发人过来,说有一位故人来访,静姝诧异,什么故人小厮只是摇头,静姝思量不出来,说道:“你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果然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的人,上来便急着说:“静姝姐姐,快救救我哥哥吧。”
静姝看脸前这个少年,实在是脸生,上来便是求救,简直一头雾水,便吩咐心莺上茶,安慰道:“坐下来说话,你哥哥是谁”
那少年垂着脸:“静姝姐姐,我叫孙存同,我哥哥是孙存周,当日顾府唱堂会我随哥哥母亲一同去过,所以认得姐姐。”
静姝听他为孙存周求救,急忙问道:“你别着急,存周哥哥怎么了。”
孙存同急着说道:“哥哥被诬陷成苏军派来的奸细,被警察局逮起来了,家里使了多少银子都保不出来,不得已家母才派我过来,希望少奶奶念念旧情帮衬一把。”
“他怎么会是奸细会不会弄错了。”静姝握紧手,问道。
孙存同叹了口气:“家里这两年生意不太好,给到处打点的少了些,而且整个齐宁都知道孙府本来与贵府定亲,后来姐姐当了沈府的少奶奶,这就更糟人耻笑了,说我们是想从老虎嘴里夺食,不自量力,一些当官的为了向三少表忠心,到处找我们的茬,日子的确不好过,其他的就算了,可这次把大哥抓进牢里了,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孙存同到底是小孩心性,说话直头直脑,将这些事提出来,不由的静姝的脸色难看起来。
静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给孙府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心里愧疚不已,又问了些细节,越听越难受。
孙存同看她双眸低垂,实在堪惹人怜,这偌大的府里并没有看到沈寅初的影子,也不知道她与三少的关系如何,便问道:“不知道少奶奶这件事为不为难若是为难我也早些回去告诉家里早做打算。”
静姝听这话,睫毛扇动了几下,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抬起头说道:“小弟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力从中调和,为不为难总不至于不去做了。”
孙存同听了这话,喜出望外,站起身说道:“即是这样那就多谢少奶奶了,我这几日就住在金陵城等消息了,若是需要用钱的地方,还请少奶奶知会一声,临来的时候家父交代了,多少钱都不怕,只要能把大哥救出来。”
静姝点点头,“小弟放心,我会尽力的。”
晚膳时分,暑气还未褪尽,静姝素来有伤夏的毛病,加之心里有事更是吃不进饭,孙妈进来两次,看餐桌上的饭菜还是未动,不由的叹口气:“小姐多少吃一点才好,今天一整日你都没怎么进饭,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静姝看桌上摆着的咸鸭,猪肘,油腻腻的泛着油光,只欲作呕,只摆摆手轻轻的说一句:“还是撤下去吧,我实在吃不下。”
孙妈还在嘟囔着,静姝抬起头,对她说:“你去前头瞧瞧徐绍安在不在,我有话问他。”
过了一会,徐绍安在门口敲门,静姝叫他来了,问道:“临君这几日都忙什么呢好几日都没有回家了。”